云泥躊躇著不知如何作答,她向來說不了謊!但是讓她直接甩出重磅炸彈,她也開不了這個口!
在她猶豫時,阿媽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泥螺,這是她以前最愛吃的東西!但是現在這么腥的味道,讓她一陣一陣的反胃!
云泥剛要屏息說話,肚子里的寶寶,就直接給了她一個下馬威!她“哇”的一下,跑到門口吐了出來,連去衛生間都來不及了!
阿媽溫柔的給她拍背,等她吐干凈了,才扶起腿麻的她!可能是剛剛吐的太厲害,她此刻臉色紅的像番茄,連眼睛里都是紅血絲!
阿媽心疼的說,:“云泥,幾個月了?”
云泥簡直驚呆了,支支吾吾的語不成句。阿媽拉著她回到屋里,幫她脫了鞋,讓她靠在床頭。
“云泥,想好了要怎么辦了嗎?”
一句話讓云泥想裝作聽不懂,都沒有機會了!她表情堅定的說,:“阿媽,我要生下他。”
阿媽拍拍她的手,:“想好了,就去做吧!阿媽幫你!”就這一句話,讓她一下子就紅了眼眶!她以為阿媽一定會反對!一定會對她失望!沒想到她居然愿意無條件的支持自己,對她來講,這比什么都重要!
云泥坐起來抱住膝蓋,聲音悶悶的,:“阿媽,謝謝你愿意支持我!”
阿媽把瘦肖的她摟進懷里,:“阿媽,知道你苦!這時候還要逼你放棄自己的骨肉,這跟逼死你有什么區別?
阿媽也年輕過,也有過小孩!只是我沒有你那么拎得清!當時自私的放棄了她,以為以后還會再有,結果上天懲罰了我!不管后來我再做多少努力,卻再也不能生下孩子!”
云泥以前的時候,聽父母聊起過這些,但從來沒有聽阿媽親口說起過!大概每個人都有一段不愿為外人道的過去!
云泥用手輕撫小腹,:“阿媽,你一定很后悔吧?”
“怎么不后悔!和你阿爸過了一輩子,也沒能給他生下一兒半女,這是我這輩子最遺憾的事情!那個孩子,是我和他婚后沒多久有的!
那時候我家的弟弟妹妹都小,壯勞力又少,總是不夠吃!我就擅作主張,偷偷去把孩子給做了!等我慘白著臉出來時,看到長椅上坐著比我的臉色還白的老公,他跑過來抱住我,開口就問了一句“疼嗎”?我當時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其實,我一躺上手術臺就后悔了!可是有什么辦法,世上哪里有后悔藥賣?如果讓我再活一次,我絕對不會再這樣選擇!不管發生什么事,孩子是最無辜最無助的!如果連母親都要放棄他(她),他(她)還能依靠誰!”
云泥現在就受不得,聽見哪個孩子受委屈!即使這個孩子還不曾和這個世界某過面,她當即哭了出來。
阿媽拍拍她,:“我給你講這些,不是想讓你心情不好的!我說這些是想讓你珍惜當下,既然要做母親,就做一個負責任的母親!不要像我這樣,老了老了,還在后悔年輕時候做出的決定!”
“阿媽,我一定會好好把他帶大的!以后你就是他外婆,阿爸就是他外公!誰說你們沒有孩子!我就是你們的孩子!我的孩子也是你們的孩子!”
阿媽一邊抹著眼睛,一邊嗔怪著她,:“你這孩子啊!你這孩子,我在引導你,反倒被你給帶跑偏了!”說完兩個人都破涕為笑了!
第二天就是云碗要回來的日子,云泥想去碼頭接妹妹,可是袁小姐無論如何都不同意!最后她一退再退,又向袁媛求了半天情,才被允許坐著躺椅,在自家門口槐樹下等著妹妹。
云碗到了快中午才到家,云泥老遠就看到她了!人好像比之前瘦了,也高了!
云泥小心的扶著椅子站起來,妹妹一路小跑趕到她面前,激動的抱住姐姐!兩個人從沒分開過這么久,聞到對方身上熟悉的味道,都忍不住紅了眼睛。
云碗放開姐姐,總覺得她哪里不一樣了,:“姐,你怎么臉色這么差!瘦了這么多?感覺現在一陣風刮過,你就會被吹走似的!”
云泥的臉閃過一絲窘迫,看看四周沒說話,神秘兮兮的牽起她的手進了院子。本來她想著,能瞞一陣是一陣,可是肚子越來越大,而且孕吐隨時隨地的搞突襲!與其瞞著掖著最后被發現,倒不如趁早坦白好交代!
云泥倒了一杯水給妹妹,鄭重的拉著她坐下,:“云泥,我現在要跟你說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能認真聽完!這世界上就咱倆是有血緣關系的親姐妹,我也希望你能支持我的這個決定!”
云碗受不了她這顧左右而言他的鋪墊,直接打斷她,:“姐,你要說什么快說!我都快餓死了!說完趕緊給我做飯去,我在學校都要想死了家鄉菜了!”說完還不忘吞了一口口水。
云泥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集聚了的勇氣讓她就要沖口而出,她怕再等等,自己就沒有力氣說出口了!
“云碗,我懷孕了!”
云碗那一口口水,卡在喉嚨,不上不下的,嗆地她咳嗽不止,:“姐,你再說一遍?”
云泥又重復了一遍,如果剛剛她還能騙自己,是自己在幻聽,現在姐姐這么認真的在跟她交代,那么這是事實無疑了!
云碗沉下臉問她,:“云泥,誰的?”妹妹從父母去世后,再沒有直呼過她的名字!她這是真的生氣了!
云泥把手攥的緊緊的,心里的緊張不安,像是一只無形的手,抓著她怎么都不放開!她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現在已經有這么多人,愿意支持她!妹妹是她最親近的人,好好和她說,她一定可以理解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