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五。
從四日晚上開始云陽就一直坐鎮在巨鹿太守府中,同時他也將洛益一家人請到了云園之中。
當初云陽修建云園的初衷之一就是要在亂世中擁有一個永不陷落的堡壘。
雖說他已將巨鹿經營的如同一塊鐵板,幾乎沒有必要再耗費大力氣修建云園的防御工事。
但是云園在他心底的象征意義卻促使他無論如何也要構建這么一個大工程,這里不僅僅是他的“家”,更是他心里那絲安全感的最后保障。
這幾個月內未免打草驚蛇,巨鹿郡內的太平教眾云陽雖有限制但也并無過多干預,只是派遣阿軻將所有的黃巾據點全部統計出來,而后讓后羿、白起諸人派人隨時盯梢。
從昨天到今天,白起與程咬金各率領三千人馬已經將整個巨鹿每個縣的太平教據點圍了起來,只等他們起事后便可或直接圍殺或黃雀在后。
云陽給諸人制定的策略是對于圍攻風評較好的縣衙、官府、地主、家族或者普通百姓的黃巾亂兵直接圍殺。
至于那些風評不好的官府地主豪強之類,直接讓黃巾軍去亂就行,如此還能消耗世家豪強的私人家兵,等雙方大戰差不多了,再視兩者的勝負,或以巨鹿郡兵或以黃巾軍的身份給勝者以致命一擊。
所以,不管如何,面對巨鹿郡內只有不到四千的黃巾軍,云陽收拾他們綽綽有余。
今晚注定是黃巾一起,云陽吃飽。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殺啊.......燒了太守府,活捉太守?!?
“大賢良師在上,活捉太守!”
“殺.......”
子時剛過,太守府外突然喊殺聲震天,火把盈照的火光將天都照的一片通紅。
“來了!”
云陽猛地站起,眼中的精光爆閃,軀體都有些顫抖。
從來到三國的那一時起他就一直在等待這一刻的來臨,這一天,這一日,這一時雖說與歷史有了偏差,但它終究還是來到了。
“按計劃來,先勸降再圍殺再勸降,畢竟他們之中許多人都是普通的農民實在被這該死的世道逼得不行從才會去造反,盡量保全吧。”云陽微微嘆道,“不過,冥頑不靈、誓死追隨張角者直接斬殺?!?
“是”
云陽身后丁三急忙向屋外疾馳而去。
“殺!”
太守府外,一群面黃肌瘦,穿著破破爛爛頭上包著黃色頭巾的農民手中舞動著鋤頭等各種農具張牙舞爪地撲向太守府。
他們中只有極少數有長刀或者戈、矛等兵器。
“云陽出來,跪下自縛,饒你不死?!秉S巾兵中一個雙眼奇大的大漢揮舞著一把大刀邊喊邊朝太守府行進。
這大漢名為李大目,是張角座下的一個小渠帥,負責巨鹿內黃巾軍的起義事宜
他們一行三百余人一直秘藏在平鄉縣內,今日按照“天公將軍”張角的約定時間一起起事,按照計劃,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燒毀官府,活捉太守云陽。
不過,李大目也有疑惑的地方,本來按照年前的計劃,巨鹿郡的起事由“天公將軍”、“大賢良師”張角親自負責,他會會同數萬黃巾主力先拿下巨鹿郡,而后以巨鹿為中心繼續向周圍擴散。
可是年后不知因何原因,張角忽然改變了計劃,只是讓巨鹿本郡的太平教眾起事,他不再親自主導巨鹿征戰,而是向冀州的南皮與鄴城方向推進。
“我看跪地自縛的是你,還不速速下馬受縛。”
就在李大目騎馬帶著眾黃巾兵距離太守府越來越近時,斜里忽然殺出一只五百人左右的精兵,精兵最前面的是一個白袍小將。
此刻白袍小將正對著李大目不斷呵斥。
與此同時,五百精兵分為五個百人小隊以五方五地的陣型將李大目以及他身后的三百黃巾兵為了個水泄不通。
“哪來的毛娃子,小小娃子也敢大言不慚。”李大目定睛一看,不由大笑道。
即便面對幾乎兩倍于己的郡兵他也不曾懼怕,他對自己的武藝有信心,對上這種“混吃等死”的郡兵自然還不是手到擒來。
李大目對巨鹿郡兵的認識還停留在幾個月前公孫寧的時代,他殊不知現在在他眼前的是大部分已經經過血與火考驗的真正兵士。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兵士。
“逆賊姓誰名誰,現在幡然悔悟還來得及,不要自誤害了一班窮苦農民?!卑着坌㈤L得頗為白凈,說話也很平緩。
說著,他又看向李大眼身后的黃巾兵?!案魑秽l親父老,我知諸位造反本非本意,然諸位應知造反謀逆之罪可誅九族,太守云大人念諸位是被張角蠱惑不能自知,只要諸位鄉親父老愿意歸降重課農桑,大人保證一概不究?!?
“而且諸位也知道,云大人治下政治清明,農民的日子也一天比一天好,諸位還有什么想不開的呢?”
“這........”
“造反呢,這可如何是好?!?
有些老實巴交的農民聽聞這話頓時開始猶豫起來。
“各位父老各位同袍,不要聽這狗官的話,我們起事是為了什么,不就是因為官逼民反,官府讓我們沒飯吃,苛捐雜稅,繁重徭役壓得我們脊梁都快斷了,我們不造反就只能死,只有“大賢良師”才能救我們。”
“跟著大賢良師,以后人人有肉吃,有衣穿?!?
李大目見人群中有人動搖連忙大聲喊道。
等到黃巾眾人情緒漸漸平復,李大目對著白袍小將怒喝道:“你爺爺李大目在此,咱們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
“也罷,沒到絕境人永遠無法看清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
白袍小將輕語,他伸手一揮,頓時五個百人小隊開始在運動中不斷變化陣型,一會兒如火焰般炎炎而起,一會兒又如大河般波濤洶涌。
“五行戰陣,不知是否可行?!?
望著眼前諸多巨鹿兵士施展的戰陣,白袍小將神色有些激動,這是這陣法的第一次出現在這世上真正地迎敵,是好是壞還需實戰的檢驗。
“放心,我相信你創造的陣法?!币坏罍睾偷穆曇魝髁诉^來。
已經退出戰陣籠罩范圍的白袍小將一愣,轉頭有些緊張地施禮道:“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