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似乎早有準備,府邸內的家丁守衛也比往常多了許多。
老太爺和管家沈承謙身在宗祠,正在祭拜敬香,氣氛一片寂靜。宗祠外站立著手持兵刃的家丁,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供臺上每一個靈位前都插著三炷香,煙氣裊裊升騰而起,盤繞在宗祠內。
“承謙,事情都查清楚了嗎?當真是他?!”沈老太爺怒發沖冠,手背在背后,詢問著前幾日讓管家調查的事情。
顯然已經調查出了一些蛛絲馬跡。
管家立于身后,肯定的道“老爺,少爺一直都在一個叫福臨鎮的地方生活,就在一個月前,住處被火燒毀。鎮上有個打造兵刃的百兵鋪,曾和少爺有過沖突。”
“那個女孩真的是炎兒的女兒?”
“是的,鎮上很多人都知曉此事,應該不會錯的。”
“那...那個少年又是怎么回事?”
管家走上前低聲匯報“老爺,那個少年應該是幫助過少爺的人,只是...老爺,少爺不能就這么莫名其妙的死去啊!”
“這件事請和季遼有沒有關系?”沈老太爺問出心里關心的事情,畢竟一母同胞,骨肉相殘的事情,誰都不想去經歷。
管家見老太爺的神情,猶豫了一下閉口不言。
沈老太爺見管家欲言又止,大聲喝道“說!”。
“那個和少爺在福臨鎮發生沖突的匠師,在四年前和二老爺有過交際,而且他也是在此之后離開得洛陽。”
沈老太爺聽之,頓時氣海之內的元氣瘋涌而出,赤色元氣盤布周身,好似火神降臨一般,“季遼,炎兒可是你的親堂孫啊!”
怒不可歇的咆哮聲傳出宗祠,讓外面的家丁不由心底一顫。
氣完,沈老太爺旋即想到現在身在齊王府的重孫女,以及被其誤會了的楚辭,心中急切迫不得此刻就降臨齊王府,接回沈嘉琳。
就在此時,楚辭和唐元乘馬來到沈府。
楚辭跳下馬,回眸告訴唐元“唐元,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你回家吧。”
他不想牽連到唐元,齊王和沈家都在朝為官,一旦起了沖突,怕是唐王處理起來也會為難。
沈家的家丁見到門前來勢洶洶的楚辭,頓時戒備起來,四五個人圍了上來。
“不行!”唐元開口婉拒,旋即也跳下馬,見圍上來的家丁,頓時將‘貪念’劍抽出劍鞘,與楚辭站在一起,“我們可是兄弟,哪能見你有事,而我卻逃之夭夭。”
楚辭為之心里感動,見唐元心意已決,也不再勸說。
金眉赤寒槍頓時槍出如龍,寒芒一點,身形宛如游龍過江,二話不說直接迎上沈家家丁。
出手疾速,快如閃電。
圍上來的家丁還沒來得及問話,已經盡數躺在了地上,痛叫連連。
“有人闖府!”門前的家丁咆哮一聲,府邸內的人頓時沖出。
楚辭見沈家有所防備,更是認定沈嘉琳和憐星是被他們擄走,眼神中寒光閃爍,再次出手槍槍直擊人要害。
“蛟龍出海!”
一聲洪鐘龍吟,沖出來的家丁心神大震。
楚辭如過無人之境,瞬間用金眉赤寒槍挑翻數人,倒地的家丁,胸口皆有冰凌狀傷口。
人到府門前,家丁們見機出招,數十把單刀刀鋒劈向楚辭身體各處。
楚辭長槍一收,大喝“囚龍得水!”
頓時數不盡的槍影遍及周身一丈空間,落下的刀鋒盡數被槍影擋下,力道更是隨即反彈回去,眾家丁翻身倒地。
唐元見根本沒有自己用武之地,只好默默的跟在身后,做出防范姿勢,防止擊倒的人再次起身威脅楚辭。
越來越多的家丁從府邸各處奔來。
人在宗祠的沈老太爺和管家被嘈雜的喊叫聲驚動,“發生什么事?承謙你去看看。”
管家沈承謙旋即離開宗祠,急匆匆的趕到前院,入眼便是院子里倒在各處的下人,抬頭再看楚辭,眉頭一皺身形宛如猛虎捕食躍起,雖有知天命的年齡,不過身手一直都有時常練習,一刻不曾放下。
人到院中,腳下生風挑起一把單刀入手,揮刀迎上楚辭。
楚辭見來人身手不凡,再觀其面容,腦門未陷,便似一只碟子一般,顯然是個晉入一流之境、時日已久的高手。
頓時不敢掉以輕心,持槍迎上。
“鐺鐺鐺...”
短短幾息之間,兩人已經交手不下數十式。
“蛟龍出海!”
楚辭二話不說,當即施展游龍槍訣,金眉赤寒槍槍纓展散,游龍龍須怒發沖冠,直擊沈承謙心口。
破風之聲響徹前院,簌簌回旋。
沈承謙不敢怠慢,手中單刀揮及周身前沿,刀鋒過境形成一個刀影鐘罩,“回旋刀訣!”
金眉赤寒槍槍尖與刀影摩擦出一片寒芒。
楚辭的游龍槍訣竟然沒有破開沈承謙的防御,眼中流露出驚詫之色,見對方欲要反擊,當即回槍轉為防守。
“囚龍得水!”槍影裹身,密不見隙。
果不其然,沈承謙的刀法一旦防守成功,立馬便會由防御變為進攻。
“抽刀斷水!”
沈承謙大喝一聲,躍身跳起舉刀力劈,寒光一閃,刀鋒直接劈在槍影之上,頓時激起陣陣金屬碰撞的聲響,宛如鐘樂。
身后的唐元見兩人交戰不下,皆是步步不讓,心里擔心楚辭,畢竟他們身在沈府,頓時大聲喊道“我乃齊王府世子唐元!還請沈老太爺來見。”
別說,這句話果真起到了威懾的作用,齊王是當今唐王最親近的親王,洛陽內的王宮重臣都會給予薄面。
沈承謙也見自己對來人久攻不下,而且體力也消耗了不少,再打下去很有可能會露出破綻,旋即虛晃一刀,退身遠離。
楚辭想要持槍追上,背后傳來唐元阻止的聲音,“小楚,先不慌動手!問清楚也來得及。”
“快將嘉琳和憐星姐交出來,不然我誓不罷休!”楚辭站立原地,金眉赤寒槍槍尖落地,不再追擊下去。
唐元這個時候才知道原因,連忙站到楚辭身旁,先是向沈承謙抱拳,詢問道“沈管家,還是快聽小楚的話,將人交出來吧!”
沈承謙剛要出言解釋,就在此時,傳來沈老太爺的聲音,“我還沒找你要人,你倒好,竟然跑到沈府胡鬧,打傷這么多人,難道想一了百了。”
人后跟著眾多家丁,各個持刀迅速圍了上來。
楚辭神色一冷,抬起金眉赤寒槍將唐元護在槍后,冷言道“東洲神匠,洛陽沈家。若問出處,天子腳下。”
眾人聽到莫名其妙的話,皆不明就里繼續圍上。
唯獨沈老太爺聽之,臉色大變,咆哮一聲“住手!”
一眾圍上去的家丁聽令停步,不再靠近楚辭。
“你是...林...”沈老太爺顫抖著說話,激動的不能自已,隨后意識到事關重大,連忙吩咐管家沈承謙,“承謙,命人鎖上府門,不得任何人出入。”
唐元還在緊張之中,見到眼下局勢,知道暫時不會再發生沖突交手,向沈老太爺抱拳詢問道“沈老太爺,嘉琳和憐星姐如果在您府上,煩請把她們帶出來。”
楚辭大步上前邁了一步,質問道“你如果不想認嘉琳這個重孫女,我自會帶她離開,可你派人將她們擄去,太丟匠神的臉面!”
沈老太爺頓時委屈滿滿,老淚橫流,無法言語。
知道全情的管家沈承謙連忙代為解釋道“老爺疼愛嘉琳小姐還來不及,何來的迫害,恐怕是有人從中作梗。”
楚辭見沈老太爺不像裝腔作勢,而且方才他自報家門,沈老太爺知曉他的身世后,應該也不會有所欺瞞。
頓時問道“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