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敗黃天紫氣東來
- 十方游龍
- 在京兩年半
- 9951字
- 2018-03-11 00:10:00
攻進山寨的官兵相繼來到當場,頓時持兵刃圍上黃天,可是這些官兵都只有日常訓練的身手,沖上去只是枉送自家性命。
一個個官兵倒下,薛直實在不忍心看到他帶出來的人死在這里,于是下令他們后退。
楚辭見機喊道“弓箭手用箭攻擊他,不要給他片刻喘息的機會!”
弓箭手聽令齊刷刷的拉開弓弦,弓箭射向黃天,薛直見狀虛晃一劍連忙后撤,心里暗罵楚辭夠心狠,他與黃天近身纏斗,竟然讓弓箭手攻擊,這些弓箭可不長眼,與其說是幫他倒不如說是拿他當誘餌。
近百支箭矢射來,黃天眼眸中金光閃爍,墨寒槍一道黑光甩過,已有近半數的箭矢被一次性擋了下來,不過這一刻,也恰好將后背徹底暴露在楚辭眼前。
楚辭抓住機會,手中的匕首投擲了出去,直擊黃天后心。
“你想渾水摸魚,自找死路!”黃天譏笑一聲,仿佛腦袋后長了第三只眼一般,墨寒槍反手回馬槍正好打在匕首的刃上,頓時改變了匕首的方向,反而射向楚辭。
剩下的半數箭矢已經到了黃天身前,“黃天當立!”第二式槍訣施展出來,周圍的氣流陡然間開始波蕩起來,這些箭矢竟停留在了半空中,再難向前一步。
“蛟龍出海!”
就在黃天放寬心時,身前突然傳來了楚辭的聲音。
金眉赤寒槍如蛟龍一般穿過箭群,波蕩的氣流變得更加激蕩,楚辭這次將僅剩下的所有力道全部釋放出來,蛟龍出海直掏向黃天的心窩。
這是黃天萬萬沒有想到的局面,想要發力維持自身的槍訣,已經為時已晚。
“額啊...”
金眉赤寒槍洞穿了黃天的胸膛,不過卻沒有即刻奪走他的性命,神色終于有了波動,顯得有些怒不可歇很是猙獰。
“死!”
黃天一把抓住金眉赤寒槍槍身,墨寒槍瞬間槍勢一轉,刺向身前的楚辭。槍勢來勢洶洶銳不可當,楚辭已無后退之路,他本以為可以直取黃天性命,誰知并沒有達到想要的結果。
好不容易調息恢復的力氣,在方才施展移星換斗后也寥寥無幾,眼看著漆黑的墨寒槍而來,楚辭眼瞳睜大,眼眸間有流光閃爍。
“卍”
突然一面巨大的金光耀眼的佛門真言出現,擋在了楚辭的身前,擋下了黃天的致命一擊。
佛門真言金光中央一顆沉紅菩提籽自動懸浮在空中,看來是說書人玄塵知曉楚辭此行一路兇險,所以送他菩提籽幫他化解劫數。
“修士!”
黃天認出金光的來歷,旋即運轉經脈中的氣力加持在墨寒槍上,奮力迎上佛門真言。
楚辭雖然不會受到外傷,身體卻要經受黃天力道上的沖擊,整個人連帶著金眉赤寒槍被震飛了出去,撞在了后方的官兵身上。
血柱從黃天的胸口噴射出來,“小子,我敗在了修士的手中,不然你必死無疑!”說完,黃天身形一轉跳到了房頂之上,“來日再見時,你必死在我的手里,今日破寨之仇,你們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身形再次一轉,融入夜色之中消失不見,不知去向。
楚辭目光凝重的望著黃天消失的房頂,知曉接下來他要想順利通過竹山看來是比登天還難,竹山上還有另外兩大山寨,黃天作為他們的首領,必然會下令集結人馬,福臨鎮恐怕也危在旦夕。
紀冥見黃天消失,知道搶功的機會近在眼前,當即下令搜寨,更是下令屠殺山賊。
“這次多虧了你,我一定會將你的名字稟報給城主,給與你獎勵,你隨我去魯州如何?”紀冥善意的微笑著對楚辭說道。
可是楚辭卻從紀冥的眼中看出他不懷好意,暗道“此人決不能活著離開竹山!”
“大人,山賊的二當家薛敏被我們生擒,現在如何處置?”一名魯州城的士兵上前對紀冥匯報,隨后滿身傷痕的薛敏被押了過來。
薛敏口吐鮮血,宛如行尸走肉一般跪在地上,不過他眼眸中依然有一絲精光閃爍。
楚辭察覺到,知道想要殺掉紀冥,倒是可以利用一下薛敏,于是喊道“洛大哥,你扶我過去。”
洛銘甫現在心里很高興,因為他今天注定是收獲頗豐,不旦從今往后會得到薛直的贊揚,而且他父親的愿望也很快就能實現。聽到楚辭喊他,趕緊走上去,笑得合不攏嘴的道“楚兄弟,有什么事嗎?”
洛銘甫扶起楚辭,緩慢的走向薛敏。
而此時,紀冥正在得意的看著薛敏,生擒竹山二當家,能夠讓他今后的仕途更加一帆風順,這也不枉他從臨南城軍營轉到魯州。
“你就是薛敏,真是...哈哈哈,放心,到了魯州城,我會親自處置你!”紀冥陰狠的對薛敏說道,說著話還向前走了兩步,然后一腳踏在他的肩膀的傷口上,頓時讓薛敏吃痛連連。
“額啊...”薛敏咬著牙嘶叫。
楚辭走上前的道上,故意用手指用力掐了一下洛銘甫的后腰。
“嘶...”洛銘甫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手上無力再攙扶楚辭。
楚辭趁機撞向扣押薛敏的士兵,突如其來的情況,誰都料想不到,扣押薛敏的士兵被楚辭直接撞得一個踉蹌,向前栽去。
一條手臂得到自由的薛敏,眼中兇光突顯,一掌拍在另一個士兵的身上,并且將士兵腰間的長刀抽了出來,“去死吧!”
薛敏一刀劈向眼前的紀冥,紀冥本來也是軍營出身,應該也有些身手,奈何被女色掏空了身體,面對劈向他的刀,竟當場嚇得不知所措。
薛直和賈司民躍上前,想要阻止薛敏救紀冥,可是這時楚辭突然猛地起身,巧妙的擋在了兩人前進的途中,讓他們的行動停滯了一下。
也就是在這短暫的時間中,薛敏一刀劈在了紀冥的身體上,直接將長刀從肩膀進入,劈進了胸膛。
紀冥嘶叫都沒來得及看出來,便沒了生機。
“薛敏,你敢!”薛直顧不得其他,恐怕也是看到紀冥必死無疑,將長劍投擲出去刺入他的后腰。
薛敏本就沒有再期望著能活下來,所以根本就沒有想著后路,被薛直的長劍擊中,倒在地上等待著死亡的到來,眼眸越來越無神,呼吸也越來越細,直到死去。
賈司民已經把紀冥的尸體抱了起來,見其已經無力回天,直視楚辭憤怒的下令“給我把他抓起來!”
魯州來的士兵上前想要扣押楚辭,而一旁的薛直可不會置之不理,“住手!”
“賈統領,這完全是意外,不管楚辭的事,誰能知道薛敏還能有力氣。”薛直明顯袒護楚辭,在他心里楚辭畢竟是福臨鎮的一員,而且通知他山賊會夜襲軍營的人應該也是楚辭,他不是傻瓜,會那么輕易的認為是洛銘甫有料敵于先的本事。
“還不動手!”賈司民再次喝道,他也有顧慮,畢竟他是作為紀冥的副將來剿賊,現在紀冥身死,他必須找一個人來墊背,承擔下來這個責任,而楚辭剛好有通敵的動機。
魯州的士兵得令繼續上前,薛直眼中寒光閃爍,怒視圍上來的士兵,威脅道“誰敢?!”
此言一出,福臨鎮的官兵涌了上來,相比之下,山腳下的激戰,福臨鎮的官兵因為是后面切入戰局,所以死傷不多,現在人數上和原本多他們幾倍的魯州士兵差不多。
福臨鎮的官兵直接涌上前,擋在楚辭和薛直的身前,怒視著對面的士兵。
“這么看來薛統領是打算護他到底了?”賈司民質問道。
“哈哈哈,你想抓我恐怕也沒那么容易,我在魯州一年的時間,從未見過你和他,想來是這幾天剛調過來的,我是醉人軒的人,你們誰敢抓我?”楚辭大笑的自述,當然話中有真有假,他可不是醉人軒的人,只是和醉人軒有些情分罷了。
“醉人軒!”這下子賈司民算是徹底不敢動楚辭一根毫毛啦,因為醉人軒的面子比魯州城主更加管用。
進了魯州,便不會不識的醉人軒。賈司民目光向身邊的士兵尋求真假,士兵默默的點頭,承認楚辭確實與醉人軒有關系。
識的醉人軒,那就不可能不知道醉人軒有個小扒手,那個小扒手就叫楚辭。
賈司民怒視楚辭,眼神中神色不斷發生變化,最終還是咬著牙說道“既然你是醉人軒的人,想來不會與這些山賊同流合污,不過這并不能讓你脫去嫌疑,你隨我回魯州,一切由城主大人發落!”
看來賈司民是鐵了心要糾纏住楚辭,將一切處置甩給城主,不可謂不是最佳的辦法。可惜楚辭是不會走回頭路的,讓他回魯州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看來賈統領還是懷疑我,魯州我是絕無可能回去的,你的話也好,哪怕是城主現在在這里,我也無法應下。”楚辭聳聳肩絲毫不給反駁的機會的回答。
這些話徹底觸及到了賈司民的神經,怒斥道“如果我必須讓你去魯州呢?”
“那你就會死在這里!”
突如其來的一句冰冷刺骨的話從黑暗中傳來,語氣不帶一點感情,這句話讓在場的人皆不由打了個冷顫。
“貪狼!”楚辭聽出了來人是誰,正是曾擊殺楊奇鐘后又嘲諷他的貪狼。
一襲黑衣的貪狼直挺挺的站立在黃天消失的房頂上,沒有人知曉他站在那里有多長時間,或許從黃天逃跑時,他就已經到了。
“你是誰?”賈司民驚詫的質問貪狼。
“醉人軒的人,你還沒那個資格去威脅,即使是紀曉親自來也沒這個資格。”貪狼沒有做出自述,而是冷漠的說出一個名叫紀曉的人。
紀曉是何許人也,在場的只有賈司民和薛直知曉,臨南城的城主,也是紀冥的祖父,手握軍權的大唐權臣。
賈司民這下徹底沒了底氣,大喝一聲“走”,然后抱著紀冥的尸體,帶著些士兵離開。
“多謝!”楚辭想貪狼抱拳答謝。
“切莫讓你的小聰明,使你丟了性命!”貪狼譏諷一聲,不再逗留轉而消失不見。
楚辭咂咂嘴,暗道“真是個奇怪的人!”
剩下的人將山寨內的財物搜出來,竟有幾百萬兩金銀,足足十幾個大箱子,攻下了黃天的山寨,死傷了很多人,下山的途中,從山腰到山腳尸體便沒有消失過,有山賊的也有官兵的,薛直下令將士兵的尸體帶下山,回到福臨鎮厚葬。
楚辭此刻力氣所剩無幾,被兩個官兵用擔架抬著,洛銘甫騎著馬在一旁與之交談。
洛銘甫有心要詢問楚辭為什么要殺紀冥,可是有不敢當場詢問,雖是交談著,可是心思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重傷逃跑中的黃天被一個神秘人攔下,此人一襲紫袍,正是被貪狼奉為大人的男子,僅僅一個揮手間,黃天已經敗下陣來雙膝跪在地上,男子并沒有擊殺他,而是贈藥讓他療傷后離開,至于其中是何緣由,恐怕只有男子才知道。
在福臨鎮逗留了五天,傷勢得到穩固,這天楚辭三人向薛直告辭,走時洛銘甫悄悄的從袖子里取出十幾張銀票交給楚辭,小聲交代告別。
楚辭知道竹山不好通過,便由幾個從小生活在福臨鎮的官兵帶著他們從后山離開,二十幾個官兵是薛直挑選出來的好手,分出四人從小型的轎子抬著沈嘉琳和憐星,一行人進入了后山。
福臨鎮后山也算是別有洞天,一條小溪流從山腰流下來,盤旋而來如一條神龍落在了后山,守護著福臨鎮。
“楚小哥,咱們沿著這條溪水而行,便能繞過竹山。”一個三十多歲頗有閱歷的官兵走在最前面,與楚辭交談。
此人名叫唐珂,土生土長的福臨鎮人,打小就在后山玩到大,對于這里再熟悉不過。
“唐大哥,咱們走了這么久,奇怪的是還沒有見到這山上有大型的野獸啊?”楚辭有些疑惑,進入后山已經有兩天的時間,別說一只老虎,就連像毒蛇都很少見。
剩下的官兵聽到,皆是露出頗為自豪的笑容。
“嗯?”楚辭更加不解。
“楚小弟,可能還對福臨鎮不是很了解,咱這鎮上曾經出了一個仙名赫赫的仙人,在后山布置了禁制,大型的野獸都被他老人家用仙法收了去,只留了些不具備攻擊力的獵物供給鎮里的獵戶狩獵。”唐珂驕傲的描述。
“仙人!”楚辭心里喃喃道,隨后便知曉此仙人應該是修士。
如此一來,楚辭再看盤旋在山脈上的溪流,更加覺得奇妙無比,隱約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其實他不清楚生出這種感覺,說明他已經有了晉入一流的跡象。
雖只有短短幾日,可是他將薛敏和黃天的槍法一一回顧,發現其中內涵深不可測,取長補短讓楚辭對槍法有了更深的了解。
日夜兼程,終于在一個月零五天后,楚辭三人到了洛陽城,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途中沒有遇到任何麻煩,相反之,晉升一流的跡象也來越為明顯,護送他們的唐珂眾人早早的便返程回了福臨鎮。
趕路期間,掌柜告訴他的崇道大會結束,天下修行宗門仿佛雨后春筍般暴露在世人眼皮底下,各宗門的門徒紛紛下山傳道,向東洲各方家族派發門貼,告知宗門試煉的事情。
宗門試煉維持時間,各不相同,至今為止,楚辭還沒有打探到關于凌絕宗的試煉時間,好在他們現在到了洛陽城,馬上就能原路返回趕往凌絕山。
東洲洛陽城是大唐王朝的國都,君主李明宗在崇道大會剛結束,便下令四處修建道觀宣揚道法,更尊稱李為道姓。
“小弟,我們是直接去沈家,還是先找個地方安頓?”馬車里的憐星開口問。現在她已經有些知曉楚辭心里牽腸掛肚的是何事,她自認楚辭是人中龍鳳、資質奇佳,絕非池中之物,修行宗門的試煉怕正是他惦記之事。
楚辭思慮一下,“先找個地方休息,我先去沈家打探一下。”
洛陽城不愧是一國之都,比起魯州城繁華要勝上許多,居民們皆是長衫秀冠,就算是街道旁擺攤的賣貨郎頭上也扎著一根發簪,顯得文氣儒雅許多,街上車水馬龍、閣樓建筑更是數不勝數。
來到一處客棧,名曰‘天人客棧’。
楚辭讓馬車停下來,嘴里喃喃道“天人客棧,道家講天人合一,回歸自然,這家掌柜倒是會湊風頭。”
“憐星姐,丫頭,我們就在這里落腳吧。”楚辭跳下馬車對車里的兩人說。
兩天沒有下馬車的兩人走出來,痛快的接受一下陽光的微暖,客棧的小廝連忙上前牽馬迎客“您三位里面請。”
三人進了天人客棧,立馬就有另一個小廝上前,識趣的去接包裹,“您三位是打尖還是住店呢?現在洛陽城可是人滿為患,早點訂下房間,后天您好去觀看世子大會嘞。”
“世子大會,那是什么?”過了這么久,沈嘉琳終于從喪親之痛中走了出來,恢復了往時的活潑,聽到后天有熱鬧頓時起了好奇心,反觀楚辭和憐星則沉默不語,一人是心里惦記著凌絕宗試煉,另一人則是為其惦記著時間。
小廝連忙解釋“世子大會是咱們當今圣上親自創辦的盛典,意為讓各家公子比試切磋。前不久天下修行宗門開始收授門徒,圣上崇尚道法自然,各地修建道觀,這次也是為了挑選出天資聰穎的公子小姐,由朝廷出資送去宗門培養。”
楚辭心里笑了一下,暗贊“唐王果然深謀遠慮,由朝廷出資將來再將其招攬,為國效力。”
小廝不知楚辭所想,見到他臉露笑容,突然神秘兮兮的小聲八卦道“不過,雖然這次盛典說是世子大會,其實啊,大家族的世子們早就離開洛陽城前往宗門,剩下的都是一些平民百姓家的孩子。”
“噢?這是為何?”楚辭從袖子里取出散碎銀子,打賞小廝讓他繼續說下去。
小廝得到銀子,臉上頓時露出笑容輕聲道“大宗門早就半個月前派人通知下來,世子們早早的離開,這樣可以參加宗門的首次試煉,試煉會相對簡單一些,而且大多會被直接收為內門弟子。”
“原來如此!”楚辭應了一聲。
旁邊的憐星聽之,側目看了一眼楚辭,見其表情并沒有流露出惋惜,同時心中也對他的身世產生了興趣,因為按照小廝所說,洛陽城的大家族是在前不久得到的消息,而相比之下,楚辭則是在一個月之前,如此細想下去。
“看來小弟的身份也是高貴的很呢!”憐星心里默念一聲。
“帶我們上樓吧。”
楚辭示意小廝前面帶路,目光則飄向客棧內走著閑聊飲酒的客人,其中有一個人引起了他的注意,此人桌前大魚大肉、美酒兩壺,更有一名妖艷女子作陪,男子衣衫袖子上繡有‘沈’字,“此人應該就是沈家的人,看其服飾應該只是沈家的家丁。”
同時也吃驚沈家財大氣粗、名不虛傳,僅僅一個家丁也能夠如此奢侈消費,不過有一個細節引起了楚辭的興趣,那就是這個沈家家丁的服飾有些不和諧,但是具體是哪里他又沒辦法直接脫口而出。
到了房間,憐星和沈嘉琳依舊是同住一間,小廝帶著楚辭來到隔壁,房內布置還算得上清雅,有點道家清修之氣。
楚辭將背上的槍袋和貪念劍取下,放置在桌子上,抬頭伺機詢問小廝“小二哥,我想你打聽一間事情,你答得好,我還有賞。”
“您說,您說。”小廝見錢眼開,聽到還有錢拿,樂的臉上都開了花。
“你給我說說沈家的事情。”
“沈家,您一定是為了去沈家訂制兵刃的對嘛,那就不是我吹牛啦,沈家鍛造出來的兵刃,件件削鐵如泥宛如神兵。”
“不,這些我都知曉,我想向你打聽沈家的一個人,他叫沈炎,你可知道?”
小廝一聽‘沈炎’的名號,臉上頓時露出驚詫之色,回身便將房門關了起來,而后小聲的提醒“您可千萬別在洛陽提‘沈炎’這個名字。
“為何?難道還有什么忌諱不成?”楚辭明知故問,只是想向小廝確認一下情況。
“您只要記住千萬不能提就好了,唉,說起來,沈炎公子當初在洛陽城也是響當當的名號,沈家嫡系獨子,含著金鑰匙出生,可惜啦,天妒英才,不滿弱冠之歲便去世了。”
“死啦?”楚辭眼中劃過遲疑之色。
小廝肯定的點頭“嗯,死啦!”
“那現在沈家何人當家?”楚辭急切想知道沈家當家和沈炎是什么關系,好另做打算。
小廝如實稟報“是沈家老太爺,也就是沈炎公子的爺爺。”
“你下去吧,這是你的賞錢。”
“您歇著,小的下去啦,有事兒您招呼一聲。”小廝恭敬的奉承,轉身離開關上門。
待到房中只有楚辭一個人之后,腦海里還是整理關于沈炎的信息,“沈大叔明明沒死,為什么沈家會向外面如此宣布?如果這樣輕易將丫頭送回去,怕是不安全。”
“幸好現在當家的是丫頭的直系太爺,看來,得先見到老太爺才行。”楚辭默默的在心里盤算,沈家現在魚龍混雜,一個嫡系將來家族的繼承人竟然被傳出身隕,不得不為沈嘉琳的處境擔心。
想要見到沈家老太爺,對于楚辭來說,當下正好有機會,就是在后天舉行的世子大會上,借機見面,探一下沈家老太爺的態度。
從小廝嘴里打聽到的情況,楚辭并不打算告訴她們兩人,而是想要單獨行動。
晚間,三人在客棧用餐,楚辭借著難得到洛陽一次,恰好又遇到世子大會的盛典,拿欲要參加奪得頭籌的借口告訴沈嘉琳和憐星。
“你們覺得怎么樣?拿了頭名聽說還能得見當今的唐王,獎賞也是有很多。”
“好啊,好啊,辭哥哥一定能奪得第一的。”沈嘉琳立馬附聲應和,認同楚辭參加。
一旁的憐星不知為何楚辭明明著急趕時間,卻又突然打算參加世子大會,早上在小廝提及時表現的事不關己,“難不成是為了嘉琳妹妹?看來沈家不好回呢。”
“憐星姐,你覺得怎么樣?”楚辭見憐星愁眉不展,開口詢問征求意見。
“以小弟的本事,我看全天下的世子也沒你的對手,不過,我們畢竟初來乍到,洛陽城是一國之都,小弟也要當心呢。”
楚辭點頭,“你們放心,這次我就當是活動拳腳,會見機行事的。”
與此同時,沈家宗祠內。
一位年邁、頭發花白的老者看著宗祠擺放的靈位,最底下赫然擺放有‘沈炎’的靈牌,老者吩咐身后的管家,“承謙,去把炎兒的靈牌取下給我。”
管家有五十多歲,鬢角也已經花白,聽到老太爺的吩咐,連忙應答“是,老爺。”
沈承謙取下沈炎的靈牌,交于沈老太爺手中。
只見沈老太爺接過靈牌神色隨即變得凝重,眉頭一皺,手掌中頓時迸發出刺眼的赤紅色光芒,宗祠內溫度也急速提升,甚至隱隱有野獸嘶嚎聲傳出,掛在宗祠內的條幅無風自動。而屬于沈炎的靈牌竟然也受到刺激,開始有金色流光在牌面上流動,猶如熔煉的金水一般。
片刻,光芒散去,宗祠內恢復平靜。
沈老太爺雙眼被血絲充斥,手背上的青筋鼓的老高,年邁干枯的手掌停不住的發抖,顯然是在動怒之中“承謙,炎兒死前,在他身邊出現的人到了洛陽,給我找到他,不惜一切代價。”
管家沈承謙眼色變得凌厲,有一絲淚光浮現在眼眸上,出言道“老爺,要不要我先出手廢掉他?”雖然有五十多歲,但從這句話里便能聽出沈承謙的手段,喜歡先發制人,不給敵人喘息機會,而且他對沈炎的感情也是極深。
“不用,炎兒離家十年之久,一個月前突然離世,靈牌上出現預兆,對方竟然敢到洛陽來,想來是沖著沈家來的,切記不能讓季遼那幫人知道這件事請,你去調查的時候只身前去,不可帶其他人。”
沈季遼,沈家的支系當家,也是沈老太爺一母同胞的親弟弟,雖是兄弟情深,可是這個二當家人卻手段狠毒,在沈炎離家的十年里到處招收門人,想盡辦法要架空沈老太爺的權利。
與直系不同,沈季遼這一脈人丁興旺,單單是青年才俊就有七八名。一眾家丁們都已經認定老太爺死后,沈家當家人自然會落到沈季遼的手中,這也大大助長了其現階段樹立威信、招兵買馬。
“老爺,二老爺這么些年來在沈家招收門人為虎作倀,您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次...”管家沈承謙有意向老太爺請示。
老太爺轉身望向宗祠供桌后的十幾塊靈牌,“炎兒的死倘若真與季遼有關,我絕不姑息。”
“是!”沈承謙躬身行禮離開宗祠。
宗祠內只剩下沈家老太爺一人,帶著哭腔埋怨自己“炎兒,都怪爺爺腐朽不化,才讓你在外流落這么多年,這些年本想著你會回家,我苦苦為你支撐住沈家不被季遼暗中破壞,何曾想你竟然先爺爺一步離開,是我對不住你!也對不住待你如子的承謙!”
沉痛哭泣半刻,沈老太爺仿佛下了什么重要的決定,突然吩咐宗祠外的家丁“來人,給我備馬車,我要進宮覲見陛下。”
馬車疾馳前往王宮,沈老太爺看來是要采取行動,同管家兩頭行事。
天人客棧,客房內。
楚辭閉目納元,渾身經絡被游龍息引來的天地元氣充斥,進入二流高手境界已有兩年之余,這兩年內每日每夜的引氣納元,奇經八脈剩下的任督二脈久久沒有動靜。直到前幾日,任督兩脈終于出現松動,因需要靜心突破,所以才一直壓著內息等到今晚。
后天要去參加世子大會,楚辭口頭上說得輕松,可是一個月前先后被楊奇鐘、薛敏以及黃天所傷。洛陽是大唐都城,自然也是臥虎藏龍,唯有突破到一流境界,再依靠游龍步和游龍槍訣方能立于不敗之地。
“在醉人軒,那個說書人講到過唯有入了修行宗門,借助靈藥方能脫胎換骨進入先天境,如此,只要現在進入一流,便能在世子大會上立于不敗之地,見到沈家老太爺的機會才會更大。”
楚辭心中盤算著計劃,二流和一流雖然只差一階,但實力差距卻很大,如果說十個三流高手可以打敗一個二流,那么一百個二流才能與一個一流高手相提并論。以后如果進入先天,那差距將是天壤之別。
洛陽城夜色迷人,星辰點綴,剎那間從東方席卷來一片烏云直接將洛陽城的天空籠罩,月色沉迷,星辰閉目。
客棧內的楚辭已經開始準備突破,游龍息不斷在經絡中運轉周天,一股股吸納而來的元氣從口鼻進入,再由身體的各處毛孔中散去,留下最純粹的元氣,等待著機會一舉突破任督二脈。
龍吟聲從丹田處傳出,高亢宛如雷聲灌耳,以至于整個天人客棧方圓五里之內都能聽到。
這時,一架馬車剛從王宮內離開,恰好路過天人客棧。
“停一下!”車內傳來年邁的聲音,然后走下一人正是沈家老太爺,他急匆匆入宮面見唐王,商議好事宜之后路過天人客棧,聽到龍吟內息之聲,好奇的停步望向客棧。
“好深厚的內息,怕是要突破二流境界,晉升一流。”
“老太爺,可要小的去打聽一下是何人再此突破?”負責駕馳馬車的家丁請示。
“不必,想來此人是為了參加世子大會,這個當頭,最忌諱有人打擾,我們回府。”沈家老太爺讓家丁不要輕舉妄動,打擾到客棧中人突破境界,吩咐下去示意回府。
沈老太爺在客棧外停留了十分鐘不到,客棧房間內的楚辭卻滿頭大汗,吸納而來的元氣呈現出赤紅色,他不敢貿然突破而是等到老太爺離開,體內的元氣終于按耐不住,瘋涌而至涌向穴位會陰。
“呼...”
隨著楚辭的呼吸變沉重,窗外的風也變得越來越大。
客棧房間的窗戶被風刮來,房間內本來平靜的空氣頓時變得波蕩起來,
調整呼吸,額頭汗水滴落在床上,待到沖擊了十幾分鐘,穴位會陰終于松動,一聲高亢龍吟傳出,體內元氣一鼓作氣轉而分為兩路,一道由前過肚臍向上,一道沿著背后脊椎向上,兩道并駕齊驅沖擊任督兩脈。
僅僅了一個穴位,已經讓楚辭感到吃力。往上還有十數個穴位需要相繼突破,這個期間不能有半點閃失,不然非但功敗垂成,一身經脈都會被沖擊中的元氣震斷,成為廢人。
好在游龍息心法提供的天地元氣源源不斷,漸漸的從毛孔中散發出的元氣開始變為紫色,楚辭牙齒咬緊嘴唇,穴位處傳來陣陣抽痛之感,沖擊的穴位不通影響經絡會被元氣脹起,好在他的經絡較之常人要堅韌許多。
“破!”楚辭咆哮一聲,任脈和督脈相應的第二穴位同時打通,擁堵的經絡得以疏通,撕裂感減弱,一鼓作氣乘勝追擊,元氣接踵而至涌向第三個穴位。
每突破一個穴位,經絡能承受的元氣相應增多,心神消耗也就越大。
如此,艱難持續了一個時辰之后。
穴位終于一個接一個的突破,直到任督二脈全部打通,楚辭的渾身大汗淋漓,一道道血珠滾過的痕跡。肌膚開始有紫色流光流動,加上先前突破的六脈,奇經八脈總算是全部打通,丹田內開始凝結氣府,待到將來突破先天,氣府打開形成氣海,便能夠動用天地元氣御敵。
奇經八脈全通,游龍息僅一個周天運轉,元氣便將奇經八脈各處穴位經絡充斥,終于突破到了一流境界,同時楚辭也掌握了內視的能力,閉目內視觀察氣府的形成有利于將來突破先天,開辟氣海。
楚辭觀察到他的丹田內不斷由元氣匯聚,奇經八脈宛如八條盤龍絮絮傳遞著元氣。
越來越多的元氣涌進丹田內,楚辭的氣府終于露出端倪,一片紫氣朦朧,隨著元氣的凝聚紫氣中似有銀色閃電劃過,隨之而來的便是聽到龍吟之聲。
氣府等級分為天地玄黃四品,分別有四種顏色呈現,依次是赤紫橙黃,以天品赤色最佳,地品紫色弱之。當然這和一個人使用的心法息息相關,楚辭的游龍息便是絕品心法,雖不知道心法品階,能夠凝結出地品氣府,卻并沒有讓他感到吃驚。
氣府聚成,隨之煙消云散,等到突破先天之際氣府才會重新顯現出來。
“沒想到竟然只是地品?”楚辭不知為何顯得有些失落,地品氣府如果被人知曉,不知要被多少人羨慕,但卻無法讓他滿足,“父親曾說游龍息可以形成天品氣府,為何到我這里卻只是地品?”
這也難怪楚辭不甘心,原來游龍息的心法總綱中有提及到氣府的形成內容,并且記載的皆是天品氣府,而且他的父親便是赤色天品氣府。
“難不成是我天資不足?或者境界提升的太快,導致氣府品階降低?”
別人都以境界提升過慢來嘲諷資質欠缺,古今之內唯有楚辭一人會覺得提升太快是天資不足,“父親在三十歲晉級為一流,總綱記載中修行游龍息的人少之又少,不過卻都是很晚才凝成氣府。”
游龍息由父親親口傳授給楚辭,所涉及到內容自然真實,不會有假。楚辭年方十一歲,便晉升一流,倒是游龍息境界提升速度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