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語猶如一把銳利的刀口刺痛笙月的心。

她暗暗垂了垂眸，握緊了拳頭，“任憑大人處置。”

聽得出她聲音里的懊惱，時桑也不急，并且給了她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他冷漠的說：“我需要你恢復她的記憶。”

笙月一愣，最終沉默的點了點頭，他要讓桑榆記起那是遠在很久之前，失去的那三年的記憶。

他們和舒之韻，徐聽風兄妹一起經歷過生死，灰暗的三年，才會成就如今位高權重的他們，而當時她只是個局外人，多年后，她依舊只能做個局外人。

但笙月很清楚恢復桑榆的記憶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她將塵封在心底不愿想起的記憶重新打開，而因為失去女孩痛苦想要變得強大的時桑在得到女孩的原諒過后，便會徹底消失。

她不愿這樣的事發生，自然也不會給桑榆重新記起過去的機會。

……

夜幕降臨。

天空的雨滴漸漸變小，佩玉一襲黑色長裙，腳踩平跟單鞋，緩緩的走出了連接別墅與墓園的小樹林。

剛一走到小道上，便瞧見不遠處的路燈下，時桑清透的眼眸微微泛著光澤，淡淡的精光卻在不經意間流露了出來，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溫潤而又陰郁的氣息。

昏暗的光線，映照著他清潤的面容，如同披上了一層迷霧，使他隱匿在暗處棱角分明的俊顏更加神秘深沉。

瞧見她一臉的平靜，時桑清透的眼底似有光芒微微閃動，唇角竟也不自覺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你是來揭穿我的嗎？”

算他還有自知之明……不過，“我不會揭穿你，相反的我很想知道之前的一切是不是你指示的？”

佩玉很好奇這個問題，誰知道時桑長腿一邁，來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直勾勾的盯著她。

良久，他勾了勾唇角，“如果我說不是，你會相信嗎。”

這是一句陳述句，肯定的語氣。

一時間，佩玉心中五味雜糧。

“我信。”不知怎的，佩玉心中異常堅定的相信這個答案。

無論他是不是組織的首領，又或者多么十惡不赦，都已經不重要了。

她，只相信他這個人，僅此而已。

時桑的眼眸有那么一瞬的停滯，“為什么？”

佩玉沖他笑了笑，“因為我相信長得像天使一樣的人，從來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壞人。”

說完，她的肚子象征性的叫了兩聲。

“餓了？”他發出一聲輕笑，繞過受傷的掌心，順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處。

“這你都能聽到？”佩玉有些不自然的掙了掙手，見掙脫無用，便放棄了。

聞言，時桑眸光一頓，幽暗的瞳孔里散發著淡淡的暗茫，語氣略微低沉，“很久之前，有個小女孩肚子餓了就會偷偷跑出來覓食，結果……”

他大概真的有妄想癥吧……

可看他嚴肅認真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佩玉瞬間懷疑說出這些話的人到底是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時桑，忍不住打斷他，“那個你不用打比方，我又不是出來找東西吃，只是……”碰巧晚飯沒吃而已。

可就在她垂下目光的同時，卻發現他原本空空如也的食指上多出了一枚板玉戒指，在暗處散發著銀銀翠綠的光芒，異常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