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沒記錯，云國新君是個草包，沒什么本事?！?

慕景淵的聲音，就像是擦著她耳畔響起的一般，季雪初一時有些怯懦。

停頓一下，才說：“此事，恕妾身不能相告。再者，妾身確實沒有什么強大的內力，公子想來是誤會什么了吧？”

嘴硬的女人！

不理會她的回答，男人說：“無論如何，我只想問你一句……與我合作如何？”

和他合作？！

下意識的，季雪初挑眉冷笑，暴露了原本自己做首領的樣子：“公子，您當真曉得妾身是做什么的嗎？”

沒想到無意間一句，竟能看到這么耀眼的她，慕景淵驚艷了一下，才平復好心境，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慕國與云國的說聯姻，究竟有多少誠意在里面，你是看得出的?！?

她沉默不語。

“你來慕國的目的，我想……與先前在云國是一樣的?！蹦腥四﹃粗干系陌子癜庵福罢?，你的目的與我一致?！?

“什么？！”她不由自主驚呼出聲。

她要殺的可是國君！

慕景淵這個人……究竟有怎樣的過去？身為慕國的皇子，竟也要殺國君？！

男人顯然很喜歡她的情緒因為自己而改變，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認真的說：“如何？你來慕國想達到自己的目的，僅僅有個昭王側妃的身份，是遠遠不行的?！?

“……”

無論這男人說什么，她總還是有些警惕的。

也不逼迫季雪初立刻就和自己合作，慕景淵說：“我曉得你在江湖上有自己的勢力，需要考慮很多。這件事你且仔細想想，若是答應了，便告訴我。”

說罷，率先出門辦事去了。

看著慕景淵的背影，季雪初陷入沉思。

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她叫蘭沁來見自己，并遣退屋里所有的人。

蘭沁看著架勢，自然是明白季雪初有事吩咐自己了。

一進門跪在地上，果斷的說：“殿主請吩咐?！?

“慕景淵過去是如何被慕國國君猜疑的，你可知道？”她品茶，隨意問道。

蹙眉沉思許久，蘭沁才說：“昭王以前是慕國的天才，很受國君的寵愛。其母親是彼時慕國權勢滔天的段家嫡女段月薔，傾國傾城，深受國君喜愛?！?

物極必反……季雪初神色復雜。

爾后果然如她所想：“因昭王母女太過耀眼，惹來小人嫉妒，她們被奸人所害，理由……當年好像說的是意圖謀反。段月薔知道開脫無望，將一切罪責攬到自己身上，使得國君最終放過當時年幼的昭王。”

段家……

“因段月薔攬下所有罪責，所以國君將段家滿門抄斬？”季雪初忍不住問出聲。

蘭沁點頭，又搖頭，露出一絲不忍：“段家主謀當眾凌遲處死，從犯五馬分尸。還有一些不相干的老弱婦孺，無一例外盡數受簪刑，充軍。其中，還有些剛出生的小姑娘，也沒有放過……”

當眾凌遲處死……

“當時昭王被要求觀看自己段月薔受刑，彼時他才十歲?！碧m沁咬咬牙，“但凡是充軍的女子，無一不是被蹂*躪致死。段家的男人都算作從犯，五馬分尸，無一幸免。”

所以，慕景淵是整個段家，剩下的最后一個人了？

季雪初沒想到，時常笑著的慕景淵，背后是這樣的故事……

親眼看著自己母親被凌遲處死……他怎么還笑得出來？！

陷入沉思，她說：“所以他今日說要和我合作，是認真的。他的敵人，真的是國君……還有當年陷害他母子的人。”

人心呵，因為嫉妒，讓一個美麗溫柔的女人被凌遲！讓一個滿腹才華的人，受盡屈辱和白眼，還被自己的父親猜忌這么多年……

他和國君的仇這么深……想來，是可以合作的。

所以，晚上慕景淵回來的時候，季雪初乖順的給他倒茶，遣退所有的婢子。

看這架勢，男人露出一絲志在必得的微笑，品著她給自己斟的茶，道：“愿意與我合作了？”

給他斟茶的同時，季雪初自己也倒一杯，認真的問他：“妾身只是想不明白，王爺聰明絕頂，何需一小女子的幫助？何況……妾身自認為能力不足，如何能幫得了您？”

聽到女人忽然轉變的稱呼，他若有所思的笑起來：“我說你幫得上我，便幫得上。小初，你是塊璞玉，還未被發現。若經過我的雕琢，你必會驚艷世人的。”

璞玉？

他何來的自信？

“王爺要最高的位子，妾身要最高位人的命?！彼?，“王爺就不怕妾身最后反咬一口？”

“若是你反咬，我認了?！闭f這話時，他一臉深情的看著季雪初。

是啊，從看到她眉心紅痣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經認定這個女人了。

所以，季雪初，這輩子你如何能逃出我的手心？

自來看慣人心善變，季雪初并未對那家伙的一句話有多余表情，只道：“不知王爺想讓妾身如何幫您？”

“助我登上世子之位，我便幫你達到你的目的后，幫你脫身。”

順利脫身！

這個條件對于季雪初來說，誘*惑很大。

這次，她本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到這里。若是能順利脫身，以后……她就真的可以去找自己的幸福了！

“好！”毫不猶豫答應。

這個條件，無疑是給她一個希望——一個可以好好活著的希望。

當她說出“好”這個字的時候，慕景淵看到她眼中突然閃爍起的璀璨星光，還有一種像朝陽一樣的色彩。若以前她是冬天的話，現在的她一定是春天。

看著這樣子的季雪初，男人總算是明白，為何這些日子自己看她，總是覺得不對勁了。

因為，她身上缺少活力和希望。只是冰冷的包裹起自己的一切，獨自一人孤軍奮戰。

現在好了，她終于有同行的人了。

露出會心一笑，慕景淵問：“小初，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為什么你這么謹慎的人，卻這么爽快的答應與我合作？”

季雪初亦笑著回問：“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為什么你總是笑，而且笑的那么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