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和應光失聯,準確來說是兩人都很有默契的選擇不聯系對方。至于為什么會這樣,因為他們現在天各一方。兩天前,何星跟著李敏央出差,她離開的兩個小時后,應光也被通知出差。
出差回來下飛機馬不停蹄到公司報告情況,李敏央很體恤的給批了兩天假,然后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慢悠悠往家走。老舊的臺階,每踩一步都會發出清脆的響聲,然后響聲傳啊傳啊傳,傳得莫名的滲人。
打了個哈欠,家的大門近在咫尺,仿佛已經看到自己的床,此時此刻她只有一個念頭,脫掉萬惡的高跟鞋,脫掉身上十分束縛的內衣,甩掉所以現在不該想的雜念,抱著枕頭睡到天昏地暗,日夜不分。
終于到達家門前,鑰匙了,鑰匙了?在包里翻了好久,大概這就是越急越是不會出現在面前科學無法解釋的玄學,站在門口翻鑰匙翻了大概五分鐘,天氣又熱現在又急所以可想而知她是滿頭大汗,一時間突如其來的小情緒沖進腦子,她不可多得咬著嘴唇,眼里居然浮現出委屈。
手上的動作還是沒停,原本就不多的耐心終于消失殆盡,終于怒了。一股氣一下子噼里啪啦的響聲響起,包里的東西全散落在地上,清脆的響聲鑰匙和錢包一起落在地上。何星呆呆看著鑰匙,不知為什么眼眶紅了,蹲下去撿自己的東西,頭發遮住整張臉,只是看到一滴一滴眼淚滴在手上地上。一樣樣東西重新裝進包里,她蹲著吸吸鼻子,多么沒出息啊,這點小事就哭了,什么時候變得如此脆弱。明明在以前工作時被客戶罵的狗血淋頭她也沒這么哭過,可是這陣子眼淚好像有點出乎意料的多啊。
長長呼了口氣,把原本準備出來見人的眼淚硬生生逼回去,伸手擦掉額頭上的汗,拿著鑰匙開門,提著行李箱進門。她真的很累,累到在回來時的出租車上也睡著,幸虧人司機師傅是好人,沒劫.......財沒劫......色,雖然這兩個她都沒多少。但是難免有人眼光比較好,或者比較饑渴。
習慣性把門反鎖,麻利脫掉害死人不償命的高跟鞋,啊,還是自己的無拘無束的拖鞋舒服。心里一陣舒服,同時她反應神經較慢,但是終于察覺家里不對勁,因為從廚房傳來了聲音。她驚訝,腦子瞬間過濾掉不可能是小偷,因為她還是挺信任自己的防盜門啊,防盜窗啊。于是想起來,她離開的時候把備用鑰匙給了鐘晨琛,讓他有事沒事過來檢查一下那群活潑可愛的小老鼠有沒有再次來拜訪,順便給她的小草小花喂喂水什么的。
于是她想是不是鐘晨琛知道她今天回來,所以專門過來準備飯菜為她接風洗塵?這么一假設,她瞬間喜形于色。慢慢朝廚房走去,為了以防萬一,嗯,還是拿個防身的物件吧。
靠近廚房,里面的響聲清晰可聽,是切菜聲,準確和全方位的來說的話應該是切娃娃菜的聲音。因為應光口味比較獨特喜歡吃娃娃菜,所以好幾天何星都是在學炒娃娃菜,切也不知道切了多少次,大概就是熟能生巧,耳熟能詳。
奇妙的感覺上升,何星站在原地發怵,她在想廚房里的人該不會是應光吧。那個可能一閃而過,搖著腦袋應光還在出差,應該沒回來。所以廚房里的人就是鐘晨琛無疑了,嗯,沒錯,肯定是他。
一般這個時候,一定會來一個很大的反轉,你以為是他,便便不是他,但就是他。所以廚房里的人1的確是鐘晨琛,鐘晨琛動作嫻熟切菜,顛勺,行云流水得不可思議。
“喂。”
不輕不重的喂愣是把人高馬大英俊瀟灑的鐘晨琛嚇得個半死,他原本應該是正常甚至開心的臉上帶著怒氣,低吼又無奈:”何星姐,你要嚇死我啊!“
何星訕訕笑笑,雖然百分之八十猜到是鐘晨琛,但是真看到是他,心里還真是有點不爽失落。
“你今天吃錯藥了,居然跑我這里來做飯。”
他哼哼了兩聲,把炒好的香氣四溢的三杯雞放她手里:“您老人家不是跟我抱怨您在國外睡不好吃不飽嘛。”
喲呵,何星此刻感覺有鐘晨琛這樣一個好房東,要男朋友干嘛?要應光干嘛?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嘛。想想某個人,這幾天愣是個電話不打微信不問,大概都已經忘記他還有個女朋友存在吧。
“何星姐,你去洗漱一下吧。”鐘晨琛端菜出來,看著坐在椅子上手啃著雞肉的何星,忍不住還是提了句。嘴里骨頭吐掉,瞟他一眼,那眼神好像是在表示,這是我家,你管我。好吧,的確管不起也惹不起,灰溜溜進廚房繼續炒菜。
“差不多了,你炒了好幾個菜了,我們兩個吃不了多少的。”看著菜一盤盤端上來,搞得何星有些不好意思。
鐘晨琛看她,微微一笑啊:“誰說就我們兩個,還有人還沒來啊。”
咦?還有人沒來?誰啊?
“誰啊?”何星問,自己都沒發現語氣中帶著期待。
鐘晨琛取下圍裙,回答:“應光哥啊,你不知道啊。”
呃.......這個吧她還真不知道。
“他不是出差去了嗎?”語氣明顯的雀躍。
鐘晨琛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隨便換了個臺,看何星眼神有些怪異。何星讀取出來的信息是,你自己的男朋友還問我,那到底是你的男朋友還是我的男朋友?
“何星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光哥是你男朋友吧。”
何星又挑了一塊雞肉放進嘴里,真的好吃。聽到這話撇嘴,男朋友?他是不是都快忘記他還有個女朋友?
“嗯,是吧。”非常漫不經心的回答。
鐘晨琛嘴巴抽了抽,他發現這兩個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氣定神閑。
何星邊吃邊等應光,鐘晨琛坐在沙發看電視,風扇還是抵著何星在吹,但是鐘晨琛也沒表現出他又多熱的反應。她回來的時候是五點左右,現在這個季節是到七點左右才有暗下來的跡象。何星心不在焉,但是胃口極好,居然一個人解決掉了一大盤雞肉。吃飽喝足,原本就很困很累,現在更加明顯。艱難拖著身體洗完澡,哈欠連天坐了會兒,鐘晨琛看不下去:“何星姐,你先去睡吧,待會兒應光哥來了,我喊你。”
她才不會承認她是在等應光,剛想反駁又無法反駁,因為她的確是在等應光,想著看到他這個挨千刀的人之后,就可以無牽無掛好好醉生夢死了,可是沒想到等了這么久還是沒來。或許真的撐不下去,她拒絕了半秒鐘就欣然接受,女人還真是善變啊。
揉揉酸痛的肩膀,睡眼惺忪:“那我去睡會兒,他待會兒來了記得喊我。”
他點頭,何星才進房間。不知道她是有多困,整個身體才陷入床上,就睡著了,盡管有些熱但是她睡得出乎意料的香。不知道是在什么時候,她迷迷糊糊感覺有人進來,站在床邊好一會兒,然后先是額頭傳來蜻蜓點水般的溫熱,然后是嘴唇,好像是被反復摩擦了好一會兒才念念不舍離開。
昨天睡覺前,她專門把鬧鐘鈴聲關掉,所以沒有被鬧鐘吵醒,安安穩穩睡了個自然醒。能如此安穩睡一個自然醒的覺,作為都市麗人是多么的難得啊。
睜開眼睛看著熟悉的天花板,一樣的放空兩秒鐘然后恢復正常。咦,不對勁,枕頭怎么有點奇怪,扭頭一看,整個人僵住了,下意識開始咽口水。又是美色當前啊,何星咬咬牙反復告訴自己不要為色所迷。于是她先是怨氣十足瞪了他好久,然后反應過來自己的有多蠢,暗自咳了一下,這個男人這個時候還真是帥啊。
她看得入迷,應光卻睜開眼睛四目相對,何星眼睛眨巴眨巴,不知不覺舔有些干澀的嘴唇。看著她的小動作,應光笑了,嘴巴咧開完美露出兩顆小虎牙。這下子真的是把何星看呆了。
完了又再次開始咽口水,她現在這模樣就好像古代皇帝看到美人時的那種垂涎欲滴。應光還是笑著,他枕著何星腦袋的手一收,連人帶被一起拉入懷里。房間里很安靜,除了風扇呼啦啦的噪音。
他開口說話,語氣帶著笑意和懶散:“你很重耶。”
何星一聽沒有想象中的炸毛,而是懶洋洋蠕動一下,然后應光倒吸了口涼氣,脖子上傳來痛感讓他倒吸涼氣。但是他沒阻止,而是幾秒后適應那種痛感,長長嘆了口氣,雙臂都抱住何星不胖不瘦的小巧身體,抱得緊緊的。之后痛感便消失,她安靜了一會兒,身體開始微微顫抖。
“你是個屬狗的嗎?”應光問,然后自答“你是屬牛的。”
何星沒說話,緊緊拽著他的腰,慢慢眼淚沾濕他的衣服。
良久以后,應光他輕聲說:“對不起。”之后就沒說話,只是緊緊抱著何星,大概是在等她情緒穩定。應光很了解何星,了如指掌的那種了解。幾分鐘后,何星停止抽噎,應光放開她,手擦掉她臉上殘留的眼淚,輕輕在她額頭親了一下,夢幻般溫柔:“還想睡會兒嗎?”
何星眼眶帶看著淚光,看起來楚楚可憐又楚楚動人,微微搖頭。
應光抱著她,下巴抵著她的頭頂,長長嘆口氣緩緩開口:“我很想你,很想很想。”那是一種幾乎發狂的想,那種想就好像何星當年離開時,夜深人靜萬籟俱寂帶有侵略性的想,那種想慢慢腐蝕應光。
何星依舊說話,只是靜靜靠在他懷里。
就這樣,兩個人都安靜,然后何星又睡過去了。
當她好不容易再醒來時已經是中午,床邊沒有人,讓她不禁懷疑剛才是不是還在做夢什么的。為了證實,連忙下床到客廳看到應光還是抱著那本世界名著在看,瞬間安心了不少。心情已經被他安撫的妥妥帖帖,于是笑瞇瞇朝他走去:“應光,我餓了。”
抬眼看她,也是笑了:“自己去弄。”
切切切,小氣鬼。
輕哼了口氣,自己往廚房走去,好嘛,明明已經弄好吃的了,還裝,不累啊。
端著他弄好的早餐到餐桌,優哉游哉吃起來。
“你今天不上班嗎?”她問。
“嗯。”他答。
“哦,對了,你昨天什么時候回來的?”她又問。
應光朝她望去,對她用詞很滿意,特別是“回來”兩字:“九點多。”其實,在何星去睡不到二十分鐘應光就風塵仆仆來了,沒讓鐘晨琛去吵她,而是自己進去看她。笑話,自己女朋友未來老婆的房間,別人能隨便進嘛。
兩人有一句每一句聊著,好像蜻蜓點水無關緊要漫不經心,好像前言不搭后語,好像答非所問,卻好像結婚多年感情依然甜蜜的老夫老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