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的晨曦已露出了魚肚白,初顯新的一天大地欣欣向榮的景象。
墨歌被不識自己身份的哥哥云牧弦扛了一路,直到他暫時落腳的客棧內,放置在床榻上。
自己則端個椅子坐在塌旁仔細端詳起她的容顏來,發現頗與府中大夫人的畫像相似,他是二夫人所生之子卻是韓府的嫡子。說來也可笑,大夫人到云府七年竟接連生了三個丫頭,嫡女云笙,二丫頭云蕭,幺女云墨歌。
對于三妹在鄉下的十幾年光陰以及她的相貌品行他全是聽聞母親和去父親房中匯報學業時聽劉大管家提起過,以及城內各種版本的傳言。從禍及全城的妖胎到家族召開祖會商討決定送她到鄉下避風頭,那時他才三歲就知曉這個剛出生的妹妹時運不濟碰上牲疫,怕是之后再無可能重返云家了。
十七年后他在軍營的空地處中操練三萬士兵,安插在各個城池探聽消息的士兵趕來。告知他自己云家原來還有個叫墨歌的小姐,今日將要嫁給四海皆聞名的斷袖韓夜宸。
“知道了!”這是他回憶許久給的答復,隨后遣了士兵些銀兩讓他回去繼續探聽消息。
“云墨歌,原來我的這個妹妹她還活著!”是驚訝亦是困惑,敬佩她像野草一樣頑強的生命力,也不滿父親的抉擇。
退三步來說,她久居鄉下性子自然是野,且從未受過府中嬤嬤的教化,琴棋書畫更是一竅不通,莫要談那些小姐的禮儀了!
往事莫要細談,只是此刻面前的這個女子當真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嗎?
聽聞她是相貌丑陋,舉止粗魯的野丫頭?
可她除了額間那拇指般大小的朱砂痣其余的同平凡女子無異,樣貌竟還比常人更出眾些。
杏臉,彎月眉,那光潔的臉蛋他竟忍不住戳了戳。
“啊……啊秋!”墨歌昏睡了一整天的連夢也是同步進行的,不過剛才哪個小子戳她的臉的,不知道很癢嗎?
怒意徒生一臉憤恨地瞪開雙眼,咦沒想到映入眼瞼的是個帥哥,呃……他臉上的一坨不明物體是什么?
恰好那個噴嚏不偏不倚,不重不輕,噴到了他的臉上。
霎時,他臉紅一塊青一塊的,再轉為鐵青,像極了他即將要上陣殺敵的模樣!
“呃……這位公子,你好啊!”墨歌倖燦燦地打了個招呼,對于他臉上的東西,好像是自己意外的不得已而為之。
云牧弦起身用臉布擦拭干凈,沉聲道“哼,我不覺得好!”談著又道“你就是我那個不成氣候十幾年的妹妹!”眉頭上揚示意輕蔑。
“嘁!”墨歌隨即也是一瞥開口反擊“不成氣候那你們害得吧,如果不是你們那時聽信謠言視我為妖物送我去鄉下,不管不顧十幾年,我至于成這樣嗎?”既然你要掰理,那我自當奉陪到底!
云牧弦眼里閃過陰霾上前掐住她的雙頰,語氣重了幾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讓你為了十幾年的傳言而得到相應的代價!”此話不假,墨歌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五指在收力。
“哼,以你武將的脾氣沒在識出我后一刀劈了我這個廢材,就證明我還是有用的。”墨歌勉強順著氣說出話“說吧,你真正目的是什么?”
他似乎沒想到墨歌能有這小腦袋瓜子,自是驚嘆。
“我也不妨告訴你,我來除了拿五毒草為父治病,還有件事父親要我告訴你盡快找出韓家的龍骨,毀了它!”
云牧弦換上便裝準備出門,墨歌喚住了他“龍骨?”
他又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我忘了你是個在鄉間長大的丫頭,龍骨是什么你肯定不知道!”嘴巴說著,頭也晃著,像是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一樣。
呵呵呵,你高興就好,我不多說什么話!
“龍骨乃是一件祥瑞之器,是能讓家族昌盛正興的好東西。十七年前,它本該是我們云家的,可被韓祈這個卑鄙小人給偷了,害得云家如今慘淡愁云,家道中落!”說到動情處,那小臉紅的,眼睛瞪得老大,顯得自己好像真真看到一樣。
“還有你的臉怕也是這事引起的!”
截止目前為止,云墨歌聽的版本不下三個了。民間傳言的,絮柳說的,鄉下村婦的津津樂道,還有他說的。拜托十七年前,他也就是個三四歲的娃娃哪記得住什么仇大情深,龍骨之事。
定是被那位“慈父”所洗腦的,包括他腦海中對自己的印象,兩家人的淵源頗深,龍骨到底是誰的,恐怕只有他二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