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時分,外門雜役院。
蕭云收拾著簡陋的小屋,這是他新的住處。一張破舊的木床,一張歪斜的桌子,還有幾個裝滿灰塵的木箱,這就是全部家當。
“倒是比想象中好些。”蕭云自嘲一笑。
收拾間,他從靴子里取出那本殘破的古籍。封面已經模糊不清,只能隱約辨認出“混沌”二字。這是他在很小的時候,從母親的貼身物品中偷偷找到的。
翻開古籍,蕭云仔細研讀起來。雖然內容殘缺不全,但每一頁都記載著驚人的秘密。尤其是關于雙生神脈的記載,與蕭家典籍中的說法完全不同。
“雙生神脈,乃天地造化,可容納兩種相生相克的神脈......”蕭云低聲念道,“修煉至巔峰,可成就混沌之體......”
正當他專注閱讀時,突然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蕭云迅速將古籍藏好,抬頭望去。
一個佝僂著背的老者站在門口,手里端著一碗粥。
“老杜?”蕭云認出了這位在蕭家當了幾十年的老仆。
“少爺...不,蕭云公子?!崩隙趴觳阶哌M來,將粥碗放在桌上,“這是我從廚房偷偷帶來的,你快趁熱喝了吧?!?
蕭云有些動容。在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時候,還能記得給他送早飯,老杜的這份情誼,讓他心中一暖。
“老杜,你不該來的?!笔捲戚p聲說,“被人看到,你會惹上麻煩。”
老杜搖搖頭,渾濁的眼中閃著淚光:“我伺候蕭家幾十年,看著夫人...看著你長大。如今你被趕到外門,我這把老骨頭,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蕭云一怔:“你提到我母親...老杜,你知道些什么?”
老杜神色一變,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他慌忙擺手:“沒什么,沒什么。老奴糊涂了,說錯話了。”
“老杜!”蕭云一把抓住老者的手,“求求你,告訴我關于母親的事。這些年,沒人愿意提起她,我連她的樣子都快要記不清了。”
老杜看著蕭云懇切的眼神,終于嘆了口氣:“也罷,如今你也長大了,有些事,也該知道了?!?
他四下張望一番,壓低聲音說道:“其實,夫人當年也是因為...特殊體質,被家族排擠?!?
“特殊體質?”蕭云心中一震,“難道母親也是...”
“不,夫人的體質與你不同,但同樣不被族人理解。”老杜回憶道,“那時我還年輕,親眼看著夫人被關在后山禁地,日日承受各種考驗。直到家主看中了她的天賦,才將她救出?!?
蕭云握緊拳頭。他從未想過,母親竟然也經歷過如此磨難。
“后來呢?”
“后來...家主娶了夫人,你也出生了?!崩隙诺穆曇粼絹碓降?,“可是,夫人似乎一直在尋找著什么。我經常看到她半夜起來,對著一面古鏡發呆。有時還會喃喃自語,說什么'找到了'、'終于找到了'?!?
“一面古鏡?”蕭云追問,“什么樣的古鏡?”
“這...我也記不太清了。只記得那鏡子通體漆黑,邊緣似乎刻著些古怪的紋路。”老杜努力回憶著,“對了,夫人消失的那天晚上,那面鏡子也不見了?!?
蕭云心中掀起驚濤駭浪。母親的失蹤,竟然和一面神秘的古鏡有關?
“還有,夫人臨走前托我轉交給你一樣東西?!崩隙艔膽阎刑统鲆粋€布包,“這些年我一直揣著,就等著你長大?!?
蕭云接過布包,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是一塊殘破的玉佩,通體瑩白,隱約能看到上面刻著些許符文。
“這是...”
“這是夫人貼身之物?!崩隙耪f道,“她說,等你到了懂事的年紀,就把這個交給你。只是...”
老杜話音未落,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他臉色大變:“不好,有人來了!”
蕭云連忙將玉佩藏好。老杜也顧不得多說,慌忙起身就要離開。
“老杜!”蕭云叫住他,“謝謝你?!?
老杜擺擺手,佝僂著背快步離去。沒走幾步,又回頭交代:“記住,這些話我從未說過。還有,小心蕭寒,他...”
話未說完,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老杜不敢再停留,轉身消失在晨光中。
蕭云望著老杜遠去的背影,又看看手中的玉佩,心中五味雜陳。母親的特殊體質、神秘古鏡、這塊殘破的玉佩,一切都像一團迷霧,讓人看不真切。
他仔細端詳著玉佩上的符文。雖然殘缺不全,但那些紋路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在哪里見過。
突然,他想起了那本古籍上的某些圖案!
蕭云連忙取出古籍對照。果然,玉佩上的符文與古籍中描繪的某些紋路極為相似,只是更加古老深奧。
“難道,母親的失蹤與這本古籍有關?”蕭云喃喃自語。
他的心跳開始加快。這么多年來,關于母親的記憶就像一塊拼圖,支離破碎。而今天,他終于找到了一些線索。
“母親,你到底想告訴我什么?”蕭云輕撫著玉佩,“你現在又在何方?”
朝陽漸漸升起,金色的陽光灑進小屋。蕭云將玉佩和古籍小心收好,端起已經涼了的粥喝了起來。
雖然粥已經冷了,但他卻感受到了一絲溫暖。至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記得他,關心他。而那些隱藏在迷霧中的真相,總有一天,他一定會找到答案。
“等著我,母親?!笔捲圃谛闹邪蛋蛋l誓,“我一定會找到你,揭開這一切的謎底?!?
遠處傳來了早課的鐘聲。蕭云整理好衣襟,準備開始他在外門的第一天。身世之謎雖然重要,但眼下,他更需要讓自己變得更強。
只有強大,才有資格追尋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