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林跑到外面,果然見王七帶人拉了幾車的東西,車上都用黑布蓋著,乍一看,什么都看不出來。
陳林舒口氣:“你來的正好,這些都是藥材?”
王七點頭,“這些本來是他擔心你受傷留給你的,沒想到,他倒是自己先用上了。”
有了藥材,陳夕的傷好的很快,沒幾天就醒了。
她一睜眼就看到周九那廝,那受的驚嚇何止一點。
“你怎么在這?”
周九在處理公文,王帥跑了,營里的事大多都落在他的頭上了。
周九守了這么多天見人終于醒了,總算松了口氣,陳夕掙扎著想起來,一動,卻發現滿身疼。
周九急急按住她:“你別動,小心傷口。”
陳夕臉色突然變黑,“不是你給我換的藥吧!”
周九耳尖不自然的紅了,轉過頭去,咳了聲才道:“我,我會負責的。”
“靠。”
陳夕下意識的,一句粗口就爆了出來,“不用,不就是被看了身子嗎?我沒那么小氣。”
這下輪到周九黑臉了,“什么叫不就被看了身子,你一女孩子,怎么能說這樣的話?”
“無所謂,現在麻煩周將軍送我回城里客棧,若不方便,把我哥叫來也行。”
周九下意識阻止道:“不行,你傷的這么重,不能隨意挪動,何況,你已經成了慶軍頭號要殺的人,你傷的那么重,客棧沒人護著你,萬一被慶軍鉆了空子怎么辦?”
陳夕孤疑道:“所以拓野是被抓住了?”
周九這才露出笑來,眼中流露出敬佩之色:“多虧了你,這下,整個軍營的人,可都視你為偶像了。”
說到這里,陳夕突然想起來:“草猛那混蛋呢,說好了保護我,結果把我匡去了,他連個人影都沒看到,等我好了,看我不報仇。”
門外曹猛正想進來,突然聽到陳夕這話,嚇的他一縮脖子,轉臉就跑了,小兵直喊:“曹將軍,你不進去啦?”
曹猛卻連頭也沒敢回。
不知怎么想的,周九突然道:“王帥棄城而逃已經被報上去了,很快處決就要下來了。”
陳夕不由想到上輩子的事,突然問道:“你是不是跟王帥有仇?”
周九的眼神突然銳利:“你是怎么知道的?”
這事,他從來就沒跟任何人說過,陳夕翻了個白眼,上輩子就知道了好吧!
夜家為什么一夜被滅門,周九最后的結局,說起來,周九上輩子還欠了她一條命,若不是她以命換命,他又怎么能逃走,只不知道上輩子他有沒有報仇。
見陳夕這不屑的樣子,周九知道自己想多了。
這時小兵端著藥進來:“將軍,陳夕的傷該換藥了。”
小兵放下藥就出去了,陳夕道:“你出去,我自己來。”
昏迷的時候不覺尷尬,如今她都醒了,又怎好再讓他來給自己上藥。
“你后背還有傷,自己不方便。”
不說還好,越說陳夕越惱,合著,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已經被他看光了。
見她臉色不好,周九又補充一遍:“我說了,我會負責的。”
那鄭重之色,讓陳夕不知道說什么好。
“不用,你找王秀來。”
“王秀還不知道你是女子,而且且因為王帥的事,她估計也沒心情顧及別的,你確定要找她來?”
“那找張琴來。”
“張震在這次大戰中受了很重的傷,張琴估計也走不開。”
周九說著已經過來掀她的被子,陳夕這才發現,被子下,自己幾乎是光著的。
周九尷尬的解釋道:“這是為了換藥方便。”
不解釋還好,越解釋就越尷尬。
為了表現的問心無愧,周九全程都很鎮定,動作比平時快來許多,上好藥,被子一拉將她蒙的嚴實。
陳夕皺眉:“這么熱的天,不用這樣吧!”
而且也不利于傷口愈合。
只她話落,陳林就沖進來了,“妹妹,聽說她醒了。”
陳夕轉著腦袋看向陳林,“哥,我沒事了。”
陳林撲到她的床邊,提著的心終于放回了肚子里,“你終于醒了,擔心死我了。”
隨即又訓道:“你說你膽子怎么就這么大,多少人都治不住拓野,就你能是吧,你是不是以為自己神仙附體,誰都不是你對手……”
陳夕聽著她哥巴拉巴拉的念叨了一個鐘頭,聽的她耳朵都起繭子了,終于忍不住道:“哥,你渴了吧,那邊有水,自己倒去。”
陳林一直沒住嘴,也確時有些口干,一轉頭卻發現桌子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倒好了杯水,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倒的。
這幾日,他日日來,可見到妹妹的機會屈指可數,十次有八次都被拒了,最可惡的是,周九是將軍,他的營帳,他不敢硬闖。
所以,即使周九給他倒水,陳林對他也不見得還像以前那樣的崇拜。
喝了水,陳林扔下杯子就道:“既然醒了,那哥帶你走,我已經在城里租賃了處院子,給你養傷正好。”
陳林的話正中陳夕下懷,剛要同意,就被周九打斷了。
“軍醫說她不能動,否則傷口開裂就更難愈合了。”
陳林看向周九,似在確定他話里的真假,周九道:“她胳膊上不知什么時候受的傷,已經開裂了,你可以看看,現在是什么樣子,再決定。”
陳林詫異又后怕,“你受傷了?什么時候傷的?怎么傷的?”
陳林這一連串的話砸下來,砸的陳夕啞口無言,最后陳林又道:“你都受傷了還敢去跟拓野對上?你……”
陳林指著陳夕不知道說什么,只急的團團轉,然后道:“你先在這養著。”
陳夕忙道:“我沒事的,真的不用再麻煩別人了……”
只是陳林不會聽她的,這么多天都在這里了,為了她的傷,也不差多住幾天。
陳林對著周九不情不愿的行禮道:“接下來還要麻煩將軍了。”
周九卻是心情極好:“不麻煩,陳夕是我趙國全軍的恩人,怎么樣都不麻煩。”
陳林深吸口氣,對陳夕獨自對上拓野的事還耿耿于懷,雖然她現在沒事了,還抓住了拓野,可他怎么都不會那么容易釋懷。
陳林出去了,陳夕看著周九道:“我就不明白了,留下我,對你到底有什么好處,既然你知道我是女的,就更該知道,我是不可能參軍的。”
對周九說的什么負責的話,陳夕是一個字都不信。
周九直直的看著她的眼睛,像是要看進她的心底,看的陳夕心中莫名的一慌,許久他才道:“我說了,我會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