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了,他日日在城墻上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漠,家書來了一封又一封,都是在催他回去的。
“都統,皇上三月前就召您回去了,您遲遲不回,是抗旨啊.......”
“我不會回去的,她在南疆,我便在這里陪著她。”
阿陽猶豫著把手上的書信交給他。“京安那邊又來信了。”
白霄打開信,看完后眉頭緊蹙。
阿陽看他的神色不太對勁。“都統,信上說了些什么?”
他將紙揉成一團。“我奶奶病重了。”
“啊?那,那......”
“備馬,我得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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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霄花了三日時間,幾乎沒有合眼的連夜趕路回了京安,到了將軍府門口,發現門口正有下人往門檐上掛著大紅燈籠。
管家見了他,一臉驚喜。“少爺,您回來了?!”
“我爹呢?”
“老爺上朝了,夫人和太夫人在大廳。”
他帶著滿心的困惑進了家門,發現府里到處都在張燈結彩,連門上也貼上了紅紙。
等看到許夫人和太夫人一塊坐在廳里喝茶,談笑風生的時候,他更是摸不著頭腦。
太夫人的面色紅潤,聲如洪鐘,絲毫不似有病的樣子。
“奶奶,您身體沒事嗎?”
太夫人和許夫人對視了一眼。“奶奶只是前些日子稍感風寒,不過家里有喜事,人也精神了。”
“可是信上明明說您……”
許夫人接過了話茬。“連夜趕路累了吧?快回房休息一下。”
他并未理會。“府里有什么喜事?”
太夫人拉過他的胳膊。“乖孫兒,你爹給你安排了一門親事,算過日子,明天便是大吉之日。”
“什么?!”
許白霄突然全都想明白了。“信上說您病重是為了把我騙回來成親?!”
“你先聽完,親家是平昌王府。”
太夫人看他愣住,便接著說。“平昌王收了一位義女。”
“奶奶,我不會和她成親的,我此生非長悅不娶。”
門外突然有人發出笑聲,許劍山走了進來。
“這倒是稀奇了,你兩年前不惜抗旨也要逃婚,如今長悅郡主到了蠻族和親,你倒非她不娶了。”
他揮了揮手,招呼進了幾個護院。“把少爺關起來,明日準備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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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將軍府內賓客滿座,許家上下都在門口等著接花轎,聽下人來報,花轎還有一個街角就到了。
許劍山招呼來了一個家丁。“少爺呢?”
“少爺剛才要去茅廁,阿福和阿財都跟著去了。”
“快去看看,花轎都快到了。”
過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時間,平昌王與送親的花轎一同到了將軍府門口。
平昌王四處看了一眼。“親家公,怎么不見我的女婿啊?”
“我讓下人去叫他了,馬上就到。”
剛才的家丁慌忙的從大門沖出來。“老爺!不好了!阿福和阿財都被打暈了!少爺他……”
平昌王皺眉瞪著他。“親家公,這是怎么回事?”
“王爺莫急,這個逆子,我立刻去把他抓回來!”
花轎的簾子突然被掀開,新娘走了出來,把隨行的喜娘嚇了一跳。
“哎呀,新娘不可以自己下花轎的!”
新娘臉上遮著紅色的薄紗,她透過薄紗看著許劍山。“讓我去追吧。”
“這……”
新娘牽過平昌王的坐騎,翻身上了馬。“我會把他帶回來的。”
她一路猛追,終于在城門口追上了許白霄,她高坐馬上,橫攔在許白霄面前。
許白霄嘆了口氣。“姑娘,對不起,我是不會回去與你成親的。”
新娘下了馬,張開雙臂攔在他的馬前。
他加重了語氣。“姑娘,我心里已有妻房,今生只會娶她一人,請讓開,我不想傷了你。”
“你要逃第二次嗎?”
他皺起眉,只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什么?”
新娘取下面紗,嘴角掛著淺笑,一雙靈動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
“要逃第二次嗎?”
許白霄下了馬,腳下突然變得沉重,難以置信的一步一步緩緩走到她跟前,似乎要把眼前的人給看穿一般。
兩人面面相覷著,過了良久。
直到他艱難的開了口。
“……長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