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不說話了,她確實被韓再川說的動搖了。
這些年母女都很墨契地沒有提那個男人的事,到底是母親還恨著他,還是母親礙于她們姐妹心情所以才……
有那么一瞬間,她感覺抓住了什么,但又轉瞬而逝了。
可她還是恨那個男人,受不了他每次和母親的叫罵。
她就不明白他既然可以是個好不錯的父親為什么就當不好一個丈夫,每次一受到他母親的挑唆就和自己的媳婦吵,從來不相信自己媳婦的話,只信老太太的話!
想到這里,蘇墨的手不由自主地想攥成拳頭,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還被攥在韓再川的手里。
韓再川也意識到蘇墨的反應很強烈,“蘇墨,聽我說,”他扳過她的肩,“聽我的話,過去了就過去了,人要向前看,不要為過去的事活著,要為自己活著,人活著快樂最重要!”
“可是我恨啊,你說得輕巧,你知道他當時是怎么對待我媽的嗎,你又知道他們一伙兒人是怎么對待我們娘三的嗎?”蘇墨吼叫著,雙手握拳把韓再川的手攥得生疼。她像一頭發了怒的獅子,想要掙脫韓再川的束縛!
一如那晚醉酒的她。
那日,她也是這般瘋狂地散發著戾氣和恨意,猛地一口咬在了他肩上。
眼看蘇墨情緒失控,韓再川情急之下一把將她摟到懷里,鉗制著她的掙扎,“好好好,是我錯了,我不說了,你別激動,別激動蘇墨!乖,深呼吸,深呼吸,放松,慢慢地放松下來……乖,放松……慢慢放松下來……”
他一只手摟著她,一直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直到她慢慢平靜下來,趴在他肩上嚶嚶抽泣。
半晌,蘇墨后知后覺地緩和過來,推開韓再川,“對不起,韓老師,我剛才太不是東西了,還請您見諒。”
韓再川笑著搖搖頭,“沒事,”說著拿出紙巾,“來,擦擦臉。”
“恩,謝謝。”蘇墨這次本想再鞠一捧水洗洗臉,誰知韓再川會錯了意。
“別喝這里的水,會鬧肚子。”韓再川拉住蘇墨的手,制止了她把泉水往嘴里送的舉動,“你要是渴了,我包里有水。”說著就要打開雙肩包。
蘇墨笑了笑,“不用了,韓老師,我帶水了,剛才純粹是為了好玩,您不讓喝那就不喝了。”
他含笑看著她眼睛。“為什么這么聽我話?”
“因為您對我好啊,就像當年的那個老師一樣,當年就沒好好聽她的話,后來干脆就沒機會了,現在趁著您還沒離開學校……”
后半句話被蘇墨咽了回去,感覺再往下說就不太合適了,有一種說漏嘴的趕腳。
韓再川有些意外,“你不希望我走?”
要知道,最開始這個小丫頭那是變著法的躲著他呀!
“最開始是盼著你走的,總覺得你有一種距離感,生人勿進,現在想想太小孩子氣了;后來發現你對我并沒有惡意,也就放心了;再后來發現你這個學期結束了就會離開,心里面有點兒……舍不得。”
蘇墨并沒有注意到她已經把對韓再川的稱呼從“您”改為了“你”。
“有時候你就像一個長輩,有時候又像一個大哥哥,對大家很有耐心,對我就更不用說了。”
她朝著他眨了眨眼,“其實你每次上課看我,我都知道,所以每次都不敢走神,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你抓到小辮子,然后再莫名其妙被你拎起來回答個莫名其妙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