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撥去頭頂上的樹葉，朗聲道：“當然是我快！”

楚皓軒：“……”

本就是雨天，又加上連綿多日，路上也積了不少水洼，那個人影就這么一路滾將過來，待到終于停下時，身上已經遍是泥淖臟污，起身時，只余一雙眼睛還璨如星辰。

白霜朝昔玉遞去安撫的目光，轉而看向一旁的白衣男子。

唔……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還真長得人模人樣的呢，這姓楚的。

“……小霜！小霜！”

最終是昔玉氣急敗壞的嗓音將白霜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

“嗯……啊？”白霜急忙回神。

傷重的昔玉簡直被這丫頭氣得肝疼，這這這……現在是什么情形，自己都趴在地上了也不知來扶一扶，居然還對著重傷她的人犯花癡！見色忘友！色令智昏！

“呵……自然，是你快一些。”原本立著的人輕輕笑了聲。

“害，也沒有啦！”白霜狀似憨厚地撓頭，“我這次，這次是超常發揮……”

昔玉：“……”你知道他要是快了我會遭受什么嗎？？？

“……那么你，聽到了多少？”默了一瞬，楚皓軒雙眸鎖定眼前的泥人，復又問道。

“額……我聽到你問十九姨娘是你快還是我快啊……”

白霜道，模樣看上去分外憨直，面對男子審視的視線不躲不避，反倒露齒一笑。

楚皓軒側過臉。

“只這些？”

“我剛剛趕到竹林，只聽到這一句……我還以為公子你是個登徒子，要占我家姨娘的便宜，才要與我比快，故而就拼了命地跑了過來”白霜解釋道，“不過現在看來，是我誤會公子了，公子如何會是那般齷齪之人！”

楚皓軒挑眉。

這丫頭現而今的樣子確實不敢令人恭維，渾身上下都沾了泥污，緋色的裙裾因剛才的摔滾被扯去了一塊，雙丫髻亦斜斜歪了，不可謂不狼狽，可瞧著……也著實不像會說謊的樣子。

察覺到對面男子打量的目光，白霜臉紅：“想來是十九姨娘見色起意，想要輕薄公子你，公子不畏強暴、奮起反抗，才讓這淫賊……趴在地上了吧！”

楚皓軒：“……”

“十九姨娘——”看這他這幅模樣，白霜便轉頭看向地上的昔玉，“您……”

不料轉過身去時，在男子看不到的角度，她的臉上表情卻分外冷肅。

[動手。]

極快，是白霜的口型。

昔玉與她眼神交匯，壓下面上的不忍。片刻后，她右手出掌陡然向楚皓軒襲去。等回擊的掌風襲來，白霜卻被她拉過來做了肉盾，自己早已飛速逃離。

“呃——唔——”實實收了楚皓軒一掌，白霜胸腔中涌入了一陣鈍痛。

掙扎著將眼開了一條縫，不出意料看到一雙墨色的眼眸。

或許江湖傳言誠不我欺。

這姓楚的還算是個好人。

“姑娘……”耳邊模模糊糊傳來呼聲，雨勢大了些，臉上的臟污被水刷著到了唇邊，白霜漸漸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