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7日，戚陌堅定地走進了苓州市統一高考的第一考場。在這里，是時間、速度、競爭的賽跑，每一個人都被重新劃定了最公平的起跑線，在這里，也沒有爾虞我詐的喧鬧。

四周安靜得很。整間教室里匯聚了四面八方的學校——有百楊的，有勁松的，有苓中的……所有人都等待著這一場可能會大大改變命運的競爭，他們有的雙手合十，祈禱著上蒼會帶來好運。

戚陌在指定位子坐下后，拿出準考證——這張照片是戚陌初中時拍的，臉還是那么的青澀、稚嫩。如今的她眼鏡更厚了，皮膚更黑了，半成熟的她已經懂事了許多。她最后望了一眼當年的自己，腦海中只有八個字：你的青春，不該浪費。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所有的祈禱都停止了。三位中年教師走進考場，其中一個帶著厚厚的幾沓卷子，競爭馬上開始。

“請監考老師發試卷！請監考老師發試卷！考生拿到試卷后填寫個人信息，不允許答題。”廣播里的男子喊著，所有人都沉住了氣——還有十分鐘——還有十分鐘，競爭就開始了。

格外漫長的十分鐘過去了，比賽的槍聲打響。戚陌胸有成竹，她感覺自己已經遙遙領先了。高考，不過如此。

她瞥了一眼作文題：你的青春，不該浪費。

她感覺命運總是如此地照顧她。這八個字，向來就是戚陌的座右銘。她從心里笑了——她從未在如此重大而嚴肅的考試中感到輕松，她照抄好標題，便借題發揮，憑感覺寫下去。

“為什么你的青春就是不應該浪費？不僅僅是因為青春是你生命中最寶貴的時光，更重要的，是因為你人生的奠定基礎就是你的青春，如果你浪費了青春，就等于浪費了整個人生。等到垂暮之年，你才會發現其中的道理。”

戚陌飛快地寫完了結尾。“考試時間還有四十分鐘。”廣播里的男子又這樣提醒道。這對戚陌來說算不了什么，因為她知道，接下來的時間，就是要把她最薄弱的現代文閱讀部分仔細地檢查一遍、飯透地理解一遍，然后確保給出最完美的答案。

四十分鐘就這么過去了。收卷鈴聲打響：“請各位考生停筆，監考老師依次收下答題紙和試卷。待監考老師確保答題紙和試卷數量無誤，考生方可立場。”喇叭又開始喋喋不休。

三位中年教師依次收下答題紙和試卷。戚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語文考試結束了，還有六分之五，加油！

英語考試，戚陌死死地抓住了最薄弱的聽力部分，每一個單詞都不放過，直到最后一刻才填出那一題的答案。之后的語法和閱讀部分，戚陌做得還是異常輕松——高考也是考試，只不過對于你的人生比較重要而已，你不能懈怠，當然也不能想得太復雜。

數學考試，對于戚陌來說，壓軸題，一直是一個大難關。她選擇了先做解答題的的壓軸題，結果在證明的過程中，她居然順理成章地把所有的步驟完整地推算了出來！之后，她發現選擇題和填空題的壓軸題也并非“天有絕人之路”，還真是有辦法算出來的。這樣一來，數學這一大“難關”也被攻破了。

歷史考試，這是戚陌選的科目。從小對歷史感興趣的她也并不覺得歷史考題有多難了。因為在考試之前，她早就把所有應該背出來的知識點都背得滾瓜爛熟了。

化學考試，戚陌想起了路老師的一句話：看好題了，不要漏寫“澄清↑”和“渾濁↓”的符號咯！戚陌看著滿試卷的題目，也只是笑了笑，她毫無擔憂地做了下去……

最后一門，是生物。不知道為什么，戚陌就是喜歡生物這門課，為了給自己的高考之路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也為了自己的愛好做最后的努力，她十分專注地答完了最后一張試卷。

走出高考考場的她，現在仿佛感覺身上的重擔已經卸下，她是笑著走出考場的。

“媽，我回來啦！”戚陌自信地站在門口對媽媽說。

“你爸來微信了。他說，不管你有沒有考上好的大學，到了7月頭上，他也會來看你的。”戚媽媽一邊削蘋果一邊說。

“是嗎？我已經兩年沒有見過爸爸了。”戚陌很高興。

“戚陌，你不恨媽媽吧？”戚媽媽突然心腸軟了。

“媽，您都生了我，我怎們會恨呢？”戚陌笑了笑。

戚媽媽倒是很心疼戚陌：“孩子，你想爸爸就直說。”

“他不是還有一個月就要來了嗎？我已經很高興了。”

“孩子，你不是等你考上清華大學，你爸爸就回來看你的嗎？我們對你要求不高，你只要考上苓州師大，我就滿足了。”

“媽，我的第一志愿填的就是清華大學。”

聽戚陌這么一說，媽媽倒是慌了，她手忙腳亂地放下蘋果：“孩子，你不能這么空口填大話的！而且還是第一志愿……很可能沒考上呢？快說，你第二志愿填的是什么？”

“第二志愿嘛……我填的是山東大學，第三志愿是苓州師大。”

“填了苓州師大就好……”媽媽舒了一口氣。

“這次高考真的不難！”

“不難大家都不難，考卷多難，考上清華幾率一樣的！”

“哎喲，填都填好了，還計較什么？”

6月23日晚上……

“媽媽，你快過來看！我們的高考成績出來了！”

“喲！考得怎么樣？”正在敷面膜的媽媽聞訊趕來。

“語文135分，數學144分，英語140分，歷史89分，化學90分，生物91分。我689分！”戚陌興奮地叫道。

“哪所大學？”戚媽媽早就迫不及待了。

“我看看。清華大學SD省分數線：676；山東大學分數線：645；苓州師范大學分數線：603……我……我……”

“你超過了清華控分線……”戚媽媽差點哭了出來。

“我就說吧……我就說吧……我第一志愿填清華大學是對的！”

“孩子……你爸知道了……”戚媽媽開始喜極而泣。

“爸爸！我考上了清華大學……爸爸……你知道嗎……”

“孩子……媽媽……媽媽的病不是白生的……”

“我也不是您白生的……我……我做夢也沒想到……”

“我們家有你……就是驕傲……就是希望……”

“喂！爸爸！”戚陌趕緊拿出手機，撥打長途電話。

戚爸爸居然在那頭準時接到了：“誒，孩子！”

“爸爸你知道嗎？……今天……今天高考成績出來了！”

“考得怎樣呵？這么激動？”戚爸爸已經開始笑了。

“我689！清華招生錄取分數線我查過了，676！”

“孩子……孩子你……你考上了清華？”令戚爸爸在喜悅之中更加驚訝的是，他原本孩子只能上山東大學的……

“等你回來了……我的錄取通知書也差不多送到了……”

“戚陌就是好樣的……嗯……”爸爸泣不成聲。

“爸爸……能不能和媽媽復婚？我好想你啊……”

“復婚……這恐怕……等爸爸從美國回來了，一定給你一個驚喜！”戚爸爸笑中藏著什么秘密似的。

“爸爸，你一定要回來——你已經兩年沒有回家過了。”

“爸爸也想家。你在大學里一定要繼續好好念書。爸爸7月頭上就來看你，畢竟你是我的，拜拜！”意猶未盡地掛斷電話。

“媽媽……”戚陌和戚媽媽幸福地抱在了一起。

7月5日，苓州市國際機場……

戚爸爸戴著墨鏡，頭一回如此趾高氣揚地下了飛機。他在機場的等候廳里看見了戚陌——盡管分別兩年，女兒的笑容依舊印在自己的腦海里：“陌陌！你看后面！爸爸回來啦！”

戚陌轉過頭去，立刻把一封雪白的繡著錦色的錄取通知書遞給了爸爸：“從今以后，我就要去BJ了——好在BJ離山東不遠。”

“孩子，BJ地兒大，比我們這山東苓州的小縣城不知道要繁花多少。你在BJ那兒，一定要吃好喝好，該玩的玩，該讀書的讀書，不要一天到晚打工，那樣太累了……”爸爸也開始嘮叨。

“爸，再過兩個月我才去BJ呢！”戚陌笑著說。

“兩個月很快的——別說，你大學四年都很快的！”

“爸，你放心好了，每次放假我都來看您。我在清華大學——我既然考上了，那我一定會努力的。”還是戚陌懂事。

“戚陌，記得每個星期來電話。”媽媽叮囑。

“一個人去BJ，我也會想家。爸爸媽媽你們放心，我保證每個周末都給你們通話！”戚陌肯定地說。

“不要太想家！我們都知道你沒去過BJ。但是BJ很好啊，雖然爸爸媽媽都沒去過呢……”戚爸爸安慰道。

“我要去讀書了，你們也不要太想我。”戚陌用一口并不是怎么地道的山東話回答了父母——鄉音何時再能聽？

“爸爸媽媽記著你，沒關系的。”

“那我們回家吧。”“走走走，孩子都說回家了……”

戚陌家里……

“其實呢，我這次回來，是為了一件大事。”

“不是因為我考了大學？”戚陌指指自己，很疑惑。

“其實你猜對過。”戚爸爸倒是很詼諧。

“我？我猜對過什么？”戚陌更加驚訝了，她看著爸爸。

“你電話里說復婚的……嗯？……”

一提到爸爸和媽媽又能團員在一起了，戚陌非常高興。她一把抱住久別的爸爸，說：“到底還是父愛啊……”

“戚陌，爸爸真的很對不起你。我沒有當一個好男人。我不會照顧妻兒，你這十八年來，我一直都沒有當一個好爸爸。”

“既然你回來了，那不是一件好事嗎？”戚陌早就激動得把腿放在沙發扶手上了，“爸爸，你終于讓我放心了。”

“你爸爸都不惑之年了，還有什么好操心的？”

“只不過，我又要走了。你們也不要擔心我，我也成年了！”

戚媽媽笑道：“沒事，你只要不受苦，我們心里就高興。”

這時，戚陌的手機微信提示音響了。

戚陌翻開手機一看，趙老師（戚陌高三的班主任）發來了一條消息：戚陌，聽說你考上了清華大學，是我校僅有的兩個考入清華北大的同學之一。所以這周末學校安排你演講。

“媽媽！老師給我安排了返校演講！”

“你應該好好給那幫學弟學妹們分享分享經驗。”戚媽媽說。

“我問一下鄭汐，有沒有空一起來。”說著，戚陌給鄭汐發了一條信息：Heyee，能不能通知L.I.V.E.樂團這周日下午兩點在百楊中學集合。學校給我安排了演講。

平時學習一直十分忙碌的鄭汐這時突然微信在線了——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她回復道：是要演奏什么歌嗎？

戚陌回復：嗯，是的。我想告訴弟弟妹妹青春的意義。

鄭汐答：聽說你考上了清華大學。9班有一個考上了北大。

戚陌回復：所以啊。我要帶著L.I.V.E.最后一次演出。

鄭汐答：等我去了山大，我們就不說再見了嗎？

戚陌回復：也不一定啦，但你必須陪我。

鄭汐答：行行行，我一定通知小暖和詩詩。

跟著父母在周末去完了民政局，戚陌對爸爸說：“爸爸，能不能送我去學校門口，我兩點半有場演講。”

“好嘞！我們家出清華的小狀元嘞！爸爸很高興啊！”

戚陌笑了笑，沒過多久就到了學校的門口。

“蜥蜴！詩詩！秦暖！我來了！”戚陌拿著講稿迎接。

“戚陌，你是怎么考上清華的？我連苓州師大都沒考上，只考上了一個二本。”沈詩詩的神情略帶嫉妒。

“戚陌，謝謝你考前對我的輔導，我考上了山東師范大學。咱們以后盡量多聯系。你也多回山東看看我們。”秦暖謙虛地說。

“哪有哪有，你剛進來的時候成績就很好。”戚陌推辭。

“戚陌！快進來！快進來！”趙老師焦急地喊道。

“老師，我知道了！來啦！”戚陌非一般地跑進報告廳。

文校長還是那樣的斯斯文文，只不過兩年過去，他的額頭上又刻上了幾道年輪，他用他年邁的、慈祥的聲音說：“各位高二即將升入高三的同學們，今天有一位已經被清華大學錄取的學姐將會帶給我們一場精彩的演講。大伙兒仔細聽著了，這次演講可能是你們一生中最重要的，下面有請戚陌同學！”

戚陌在學弟學妹們的掌聲下走上了講臺。

她從容地拿起話筒——就像兩年前科技節上拿起樂隊主唱的話筒一樣，用不著清嗓子，她直接說道：“各位親愛的學弟學妹們，大家下午好！感謝文校長給了我這個機會，讓我能夠站在這個臺上給大家帶來一次有意義的演講。”

眾人再次鼓起了掌聲，戚陌笑了笑，說：“我就是你們上一屆的學姐。大家都說我這個名字很有意思，叫戚陌，搞得像我是期末考試生的一樣，其實，這個名字的意思是一個孤獨但有自己性格的陌生人。我非常感謝在高考路上給了我很大幫助的老師們。我覺得我在講自己的故事之前先要感恩一下，謝謝你們！”

掌聲過后，戚陌繼續演講：“我的小學和初中是一路公辦學校的，而且我從來都沒有補過課，這其實在經濟上幫我把我媽節省了一大筆開銷啦。哈哈，我都是用零花錢買奧數書啊，《新概念英語》啊，所以所有提高的都是在自學，這是我覺得我身上最值得驕傲的地方。首先我想對大家說的是：一個人若想在學業上取得成果，首先他要學會自學。因為在我的觀念里，自學才能學出學習真正的意義。只有自學，才能學出學習的樂趣。

“當然，我也不是說你要考好的大學就不能去補課啦。自己學習的好處就在于，你按照書上的步驟解出了一道類似的題目，你就會感到很有成就感。這大概就是我們為什么要享受學習。我認為，如果你連學習究竟是什么都沒搞清楚，那么你有什么理由來考學，我希望我說了之后大家都能對學習有一個新的定義。

“言歸正傳，我來說說我的故事。我2015年考進百楊的時候，我記得好像是苓州市第76名來著的，很幸運地進入了百楊中學。當時我的心態也很好。就是我難以忘記的是剛進來時候的那一次月考。我只考了年級第69名，這讓我很詫異。我一定是哪里沒有發揮好，結果發現自己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優秀，我的知識點相比當時的班長啊，學委啊，都掌握的還有漏洞。于是我就趁下課有空的時間我就開始自己給自己補習，漸漸地成績就上去了。

“我承認在外面報班要比自學學習起來容易很多，但是如果你選擇了自學，那么你就要合理地安排時間。我晚上睡覺大概就在十一點左右，也不是恨晚，原因就在于我是碎片化時間學習。所以，懂得利用碎片化的時間很重要。

“我……我記得我后來的期末考試考進了班級第三，我瞬間感覺自己進步了。后來的幾次期末考試基本上都在班級前三徘徊，當然，我也考過年級第一——在我高二的時候。但是這些，都是我從年級第69，班級第七鋪墊過來的。你現在叫我再考我也不一定能考得很好，但努力真的很重要。

“下面我來分享一下我考場發揮的經驗。往往都是平時周爽測驗100分里八九十分很不錯，但是一到真戰場很多人都會狗帶。這就是一個心態的問題。因為進入了高中，很多題目都是那種乍一看讀都讀不懂的題，所以你就靜下心來，提醒自己自己做不出人家也做不出，在讀幾遍，實在做不出就跳過。如果你老練了，把高考當做平時測驗也沒有關系了。

“再者就是作文的問題了。高中作文很多都是議論文，首先，你要有你自己的思想——尤其是你要對你的青春的理解。再者，好的文筆并不是那么重要，你要做到的，是把自己的真情實感流露出來。哪怕你的題材是瞎編的，你也要寫出自己的思想。我一直很反對看作文書——因為作文書上都是‘別人家的孩子’寫出來的作文，他們的觀念怎么會和你一模一樣呢？做好自己很重要。

“當然，自古有一句老話，叫做：能考上清華的都不是書呆子。我也不例外。我……我會彈鋼琴，我小學里就考出了十級，本來有一個音樂夢想，但想想還是學業更重要。但是后來，我們組建了一個叫做L.I.V.E.的樂團，我擔任主唱，我又在音樂上找到了自己的靈魂。下面掌聲歡迎L.I.V.E.樂團的成員們！”

在充滿疑惑的掌聲下，鄭汐、沈詩詩和秦暖走上臺來，戚陌一個一個介紹道：“她們都是我的好姐妹，我覺得這就是生命。這里有琴手Heyee，有鼓手小暖，有吉他手詩詩。我們曾經在高中的兩三年里一起演出，基本上每年都能看見我們。

“這個時代中，除了你考上好大學的智商，還有必不可缺的，就是和你大學一樣尊貴的情商。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不可能永遠那么好，我有喜悅，也有嫉妒和后悔。但是我感到很無奈的時候，我就會想：前面是什么？我還不知道。也許，就在前面，會有什么驚喜會發生呢？

“我的朋友不是很多，但是她們都很忠誠。我曾經也被傳過‘緋聞八卦’，但是我有一種對抗惡意的信念——那就是柯南里面的老臺詞，真相只有一個！

“我的演講也接近尾聲了。我最后總結一句話：如果你想獲得成功，你的視野就要放的更加寬泛，并且你捫心自問，我是否真的可以取得有意義的成功？嗯對，還有一句話，那就是我的座右銘——你的青春，不該浪費，謝謝……”

戚陌一鞠躬后，又是一陣掌聲響起。文校長一直在靜靜地聽著，等她講完之后，他站起身來微笑著說：“我們應該像清華的同學學習，將來也成為為百楊中學、甚至為整個苓州市，整個SD省爭光的好學生。讓我們再次謝謝她！”

掌聲過后，戚陌對文校長輕聲說了一句話——高中三年，戚陌從來沒有和文校長這么近地接觸過。

“對了，下面有請戚陌同學帶著她的L.I.V.E.樂隊為大家帶來一首歌：《青春盛宴》！”文校長用洪亮的聲音發彩蛋。

戚陌是有備而來的，她早就通知后勤部準備好了所有樂器。鄭汐、秦暖和沈詩詩分別就位，戚陌則站在舞臺中央，拿起話筒，調了一下音量：“同學們聽得到我說話嗎？”

沈詩詩開始彈奏電吉他作前奏。鼓聲嘹亮，夾雜著電子琴的電音。戚陌拿起話筒，唱道：“青春，是一場盛宴；少年，怎浪費時間。友誼，雖不多言；熱情，在這里表現……an^”

全場的高二學生都開始搖擺了起來：“你說青春轟轟烈烈是一場，歌舞歡載多蕩漾，我們不顧來這里成長。青春跌跌撞撞是一場，努力奮斗是方向，我們在這里彷徨……”

從山東到BJ的高鐵馬上就要出發了，戚陌坐在窗邊，和昔日的父母同學們道別。她覺得，青春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