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顧梨素如約出現在付府。

付起年的副官將顧梨素領進去，付起年已經在書房等她了。

“你來了，可用過早膳了？”付起年放下手中的文件，隨口問道。

“用過了，今日來找付帥商量昨天所說的事情。”顧梨素道。

“你先下去吧。”付起年擺手，讓副官退下。

“梨素可以有什么想法？”付起年不經意地試探道。

“我做什么都可以，反正都得從頭學過，不知道付哥想讓我做些什么？”顧梨素在無人的時候，才恢復了他們約定好的稱呼。

“這可不像你顧大小姐能說出的話啊？”付起年看著眼前的女子，不得不感慨這幾年，她成長了太多。

雖然他也變了不少，也想過她會改變，只是沒想到她的成長能如此讓人驚艷。

“顧梨素從來都沒有變，我仍然是那個顧大小姐，所以做什么于我而言都是一樣的。”顧梨素的未言之意，身為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之一的付起年自然懂了。

她在告訴他，只要顧大小姐想，她就還能如以前一樣，什么都能做成。

望著她驕傲的眉眼，付起年不禁在心中感慨，她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如同驕陽一樣奪目耀眼，讓人忍不住想要追尋。

果然，這才是真正的顧梨素。

驕傲卻不狂妄，一身傲骨不為世俗所動，一身清冷不為世俗所染，顧大小姐從來都是明媚干凈如同驕陽，合該讓人心生羨艷的。

之前他看到的不過是套了劍鞘的寶劍，讓人窺探不到其中的美好，實則寶劍更加完美了。

而外表看起來的溫潤，也不過是假象。雖然這句話可能有失偏頗，但在付起年眼中這卻是事實。

正如他現在看到的，她的鋒芒只是被收斂在劍鞘之中，看似溫婉好接近，卻是更深層的一種疏離。

當寶劍出鞘之時，依舊鋒利無比，讓人不得不為之折服，只是也只有那時，人們才可能窺探到一絲真實，也才能明白自己從未接近過她的世界。

該說不愧是他喜歡過的人嗎？他想著，不由覺得有些好笑，這樣想著，他也直接笑了出來。

顧梨素也不理會他的笑，因為他和她都知道，她是一個多么執拗的人，她說出的話從來都只會成為事實。

雖然聽起來似乎有些可笑，可卻讓人不得不去相信。

只因為說這句話的人是顧梨素，只因為她當真有說這句話的資格。

其他人說是狂妄，她說則是預言。

一個注定會被實現的預言。

因為哪怕為此頭破血流，傾其所有，她也在所不惜。

這就是最真實的顧梨素，上一世的她是如此，這一世換了一個人也會是如此性格。

“顧大小姐所述，我自然是相信的。”付起年眉眼帶笑，少了一絲平日的深沉。

“我本來覺得顧大小姐可以做翻譯或者聯絡員的，不過雖然顧大小姐精通語言，但是現在想想這似乎沒有什么難度。”付起年如此說道。

明淵：“神尊大人，他不僅想壓榨您，居然還想難為您！果然軍閥最是狡詐！”

明淵氣憤的聲音在顧梨素的腦海中響起。

“無事，這正是我想要的結果。”顧梨素安撫好明淵，又對付起年道：“所以付哥想讓我做什么？”

“若我記得不錯，梨素學的是物理學？”付起年漆黑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看著顧梨素，雖然是反問的話卻用的肯定的語氣。

“是這樣。”顧梨素毫不在意道，貌似被一直注視的人不是她一樣。

顧梨素沒有說的是她是學了物理，不過主修的專業是醫學。

“那你有沒有興趣參與武器的研究？”付起年這句話說的有些艱難，明明并不長，他卻說的口干舌燥。

他似乎好久沒有如此緊張過，如此在意過一個人的答案。

雖然顧梨素不是學制作武器的，可她所學的專業是唯一可能窺探到國外武器原理的一門課程。

她或許是暮城能否堅守住的關鍵所在。

雖然付起年最初沒有抱有期望，畢竟多年不見，那么艱巨的任務，他很難相信她能完成，也很難將這一切交給她。

他最初設想的不過是她能作為一名翻譯，既能幫助完成一些事情，也能作為他和顧家聯系的紐帶。

只是見到她時，他就改變了主意，他想要給她這個機會，也相信自己的眼光，這也是為什么付起年費盡心思的挖人進來。

而剛剛的一切，不過是最后的試探罷了，好在她不負期待。

“自然是……榮幸至極。”顧梨素的最后四個字一出口，付起年一直懸著的心才終于塵埃落定。

“多謝。”一代軍閥只能干巴巴地說出這兩個字，不似平時的鐵血精明，倒似年少時嘴笨的少年。

“不用，所有的C國人的目的都是一樣的，不過都是為了讓這片山河重復榮光，讓我們所在乎的人能夠安穩無憂。”顧梨素如此說道。

“山河重拾榮光，我相信會有那么一天的。”付起年如此道。

他此刻心中所想愈發堅定。

他愿意為這一天的到來付出所有，哪怕是生命。

或許對于重復山河榮光，他們每一個人所選的道路不同，可最終他們的目的是相同的。

都是希望這個國家安好，都是希望他們在乎的人安好。

或許他們立場不同，可能是仇敵，可在國土淪喪面前，他們是一致對外的。

因為他們最主要的身份是一個C國人，他們對這個國家有熱愛，有責任，這一切都讓他們不惜付出所有來換這個國家的安好。

降生到這個地方，此生無悔。因為這是個即使歷經苦難也依舊溫暖的國家，因為這里有無數可愛而赤誠的人們。

每一個C國人都很慶幸他們能成為其中的一員，也很榮幸能參與保護這個國家。

他們有人為此放棄了昔日的夢想，披上戎裝。有人為此出國，尋找方向。有人隱姓埋名，只為等待時機的到來。

他們都是這段歷史的親歷者，是這段榮光的書寫者，更是應被后世所銘記者。

而無論是顧梨素，還是杜月笙，亦或是付起年，他們都是懷揣著對祖國熱愛的少年，是這個時代的可愛的C國人中的一個。

山河重復榮光，是所有C國人共同的努力，這段歷史的書寫，沒有人是配角，他們每一個人都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