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鳳錦看到來人，并不驚訝，他似乎早就預料到她的到來。

“嘗嘗這茶吧，味道還不錯。”說著鳳錦將一盞茶杯遞給了顧梨素。

她垂眸接過，一言不發，濃密纖長的睫毛掃過一片陰影，讓人看不出她的想法。

過了許久，鳳錦再度開口：“你是來帶我走的吧？”

“我為何要帶你走？”顧梨素似乎真的不解，他為何會如此問。

“我認識你，神尊大人，雖然不曾見面，卻也有所聽聞。”少年的墨瞳中神色淡淡，語氣中也透露著幾分漫不經心。

“你與天道抗衡，雖算不上與我無關，但卻不應我來管。你應該知道自己本應該做的。”神尊慢慢喝著杯中的茶水，一舉一動自顯風華。

“你說萬世圣人？還是必須成佛？可是我不愿。”鳳錦的眸子中難得有了情緒波動。

正如他當初不愿遵循規則一般，他只想做他想做的，世人的想法，與他何干？

從始至終他都對于歷經情劫，毫無興趣。

“本尊并非此意。”此刻的神尊眼神淡漠，卸去了做顧梨素的偽裝，只不過這一切只有鳳錦一人看到。

“神尊大人不是一向看重因果嗎？”鳳錦知道神尊不會殺他，索性問出了她放過他的緣由。

明淵：“神尊大人，您為何不懲罰鳳錦？”

明淵也不明白一向看重因果，講究規則的神尊，為何會為了鳳錦打破規則。

總不能因為鳳錦長得好看吧？明淵感覺自己此刻的想法十分荒謬。

“你與天道之間本就有一番因果，我自然不會干涉。”神尊從來不會因為一個人身世悲慘就放下他所作的惡事。

她不插手不過是因為鳳錦與天道之間的因果還沒有算清。

她此次來找鳳錦，也是為此。

“神尊大人來此方世界是自愿而來？”明明是問句，可鳳錦言語間卻充滿了肯定。

“是。”雖然明白他早已知曉了問題的答案，可神尊還是給出了他肯定的回答。

“既然來了，神尊大人可愿聽我講一個故事。”鳳錦神色如常，一雙墨瞳看向神尊，他如愿的窺探到此刻她的眼中蘊含著的法則。

“可。”神尊縹緲的聲音傳來，鳳錦能夠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星辰之力。

連天上諸位仙神都無法承受的法則此刻卻入了鳳錦的眼中。

明明是一介凡人卻擁有著如此不同尋常的天資力量。

“故事有些俗套，一個小男孩自小受盡了磨難，終于遇到了一個對他好的人。他從一開始的不肯接受，到后來卸下心防愿意將一切都給那個人。可最終那個人離開了，徹徹底底的離開了那個世界，連一絲希望都沒能留下。”鳳錦時隔多年第一次講起了那個故事。

明淵：“這是鳳錦的故事？”

“是他的故事，不過還沒有結束。”神尊似乎早就料到鳳錦要講什么，她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似乎是為了響應神尊說的話，鳳錦的聲音再度響起：“后來，成為了魔尊的男孩尋遍了整個修仙界，也沒有再尋到女子。他最終似乎知道了什么，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他毀了他厭惡至極的世界。”

“然后果然不出他所料，他重生了，回到了所謂的過去。看到了曾經心心念念的人。也發現了所謂的系統，和他想要的真相。”鳳錦的語氣十分平靜，平靜的讓明淵感覺他是在訴說其他人的故事。

“他本以為自己是那本小說中的反派，可后來他發現事情好像不止如此。”鳳錦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神色難得出現了一絲變化，唇角微微勾起，多了一分譏誚。

“萬世圣人，情劫？何其可笑。”明淵這一次能夠輕易感受到鳳錦語氣中的不屑。

“神尊大人，只因為是萬世圣人所以就必須按照天道所寫的走嗎？如果如此我寧愿不成佛。”或許是因為信任，又或許是其他原因，鳳錦第一次向人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不是已經知曉答案，并用行動在證明了嗎？”神尊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卻給了鳳錦想要的。

“多謝神尊大人了。”這一次鳳錦難得多了幾分真誠。

“鳳錦，無論結果如何只要你不后悔就足夠了。”神尊沒有勸鳳錦，她此次前來本就不是為了勸他……

“神尊大人為何不問我如何知道您的身份的？”神尊快要離去之際，鳳錦出聲道。

“這與我而言并不重要。”鳳錦只聽神尊清冷縹緲的聲音傳來，然后她徹底消失在他面前。

“我很慶幸……”鳳錦突然笑了，雖然時間很短，也無人看見，可這確確實實發生了。

他很慶幸是如今的自己遇到她，否則他想他一定不能心平氣和的面對她。

如果是曾經的自己，他自己都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不過無非兩種可能，一種是因為嫉妒而厭惡極了她，另一種則是因為向往而喜歡上她。

畢竟她這樣的人，哪怕骨子里是清冷的，可細節中透露出來的溫柔對于一個一直身處黑暗不曾見過光明的人來說足以致命。

一種恰到好處的溫柔真的讓人很難不去向往。

只是如今，他的心再也生不出半分波瀾。

團子一直躲在空間里瑟瑟發抖，不敢發出一點動靜，就怕眼前的大魔王想起它。

因為團子十分了解大魔王的品性，他面對它時，絕對沒有剛剛那么好說話。

大魔王之所以剛剛如此好說話，還沒有表現出一絲不耐煩，不過是因為他打不過神尊。

不得不說，一個小系統在跟隨了鳳錦歷經了幾個世界后，還真的聰明了不少。

或許明淵沒有變聰明的原因就是缺少如同鳳錦一般的大魔王的打壓？

鳳錦對于那段往事，從他重生的那一刻就已經不在乎了。

剛剛的一切不過是因為他打不過神尊的試探，他經歷過太多，也曾經身處深淵，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更懂得如何生存。

哪怕他并沒有多珍惜他的性命，可鳳錦此人骨子里的驕傲也不會允許他人輕易定奪他的生死。

未來如何鳳錦并不知曉，可他知道他做的每一步他都不悔。

“還是太弱了……”鳳錦的眼中毫無波瀾，他的話也隨風飄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