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國依舊炮火不斷,歷史的巨輪并沒有因為他們的到來而立刻改變。
顧梨素還在一日一日的在基地工作,杜云霽也日復一日的在戲臺之上。他們的生活似乎都沒有什么變化。
看似無甚聯系的兩個人,在無人知曉的時候,他們的聯絡就從來都沒有斷過。
“形勢愈發嚴峻了,我可能已經被付起年懷疑了,你保護好自己,最近不要和我聯系了。如果我真的暴露了,組織到時候會派‘鯊魚’來與你接頭。”杜云霽說完,下意識的抿了一下唇。
對于顧梨素,他有太多的放不下,也有太多的叮囑沒有說出口。
可最后他還是沒有說出口,他將這一切都化作了一句“照顧好自己。”
在這亂世之中,這是他對于她最大的期盼,他對于她早就沒有了其他奢望,他只求她安好。
“你不會有事的。”顧梨素平靜的說著。
“好,我不會有事的。”杜云霽只當顧梨素不愿讓他出事,所以這樣說,他就順著她的話說下去,只求她不要太過擔心。
其實顧梨素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她還沒有忘記自己來這個世界的目的,護他一世安好。
雖然她只是隨手遮掩了一下杜月笙的行蹤,但付起年能夠在她的遮掩下發現杜云霽,恐怕這里面有著鳳錦的手筆。
鳳錦在期待著他們都亂作一團,可惜顧梨素注定不會讓他如愿了。
顧梨素回到了付起年身邊,如同往常一般,和他聊了聊如今的形勢。
“你對于其他勢力有什么想法?”聊到某處時,顧梨素仗著自己的身份問道。
“你倒是敢問。”付起年笑的難辨情緒。如果是其他人,聽到付起年如此說,恐怕早就放棄了繼續追問的想法。
“所以你愿意告訴我嗎?”顧梨素不怕死的問道,她嘴角噙著一絲笑意,一點都不擔心付起年會生氣。
“都是這片土地的爭奪者,不過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罷了。”付起年說著,目光一直停留在顧梨素身上,似乎想要找出她的不同來。
“可是你們有著共同的仇敵,另外我們都是C國人,真的要現在就爭個你死我活嗎?”顧梨素看起來是真的不解,付起年無法從她的話語中察覺什么。
“早晚都要爭的,不過你說的對,在這之前,還是要把其他國家的人趕出去。”付起年的手有規律地敲打著桌面,顯然在思考著什么問題。
“你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吧?”付起年已經明白過來顧梨素想要干什么了,不過他也確實不反對她的想法,畢竟這里面可以做的文章太多了。
“我是這樣想的,不知道付帥愿不愿意呢?”顧梨素嘴角帶笑,似乎心情很好。
“如你所愿,我會告訴手下的人,不用繼續追查下去了。另外,和他們聯絡的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期待。”付起年頷首答應。
“自然。”顧梨素答應了下來,她知道杜云霽目前安全了。
其實付起年不是沒有察覺顧梨素或許是為了杜云霽,但是她說的確實對他有利,所以答應下來未嘗不可。
明淵:“神尊大人,付起年會不會因此懷疑杜云霽從而暗中加害他呢?”
明淵可沒有忘記上一世杜云霽的死因與付起年有逃不開的聯系。
“他會確認杜云霽的身份,但也是因此才保證了杜云霽的安全。”
顧梨素哪里不明白這樣做無疑是在付起年面前揭露了杜云霽的身份,但是這是保住杜云霽最為直接的方法。
如果沒有她,換做其他人告訴付起年這個消息,付起年或許會裝作不知道之后暗中處置了杜云霽。可她說出來卻是不同的,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了,杜云霽的組織或許無法說什么,可付起年知道,他與顧梨素之間一定會產生嫌隙。
如今顧梨素的價值絕對是一個杜云霽無法相比的,不說她自身的能力,就是她背后的財力都足以讓付起年為她妥協。
所以杜云霽不僅不能動,還要保護好他。否則萬一杜云霽出事了,顧梨素恐怕第一個想到的就會是他。付起年如此想到。
至于顧梨素的身份,無論她是什么身份,付起年只知道他還需要她家的幫助,所以有時候難得糊涂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一起去茶樓逛逛吧,手下的人剛巧送來兩張票,我記得你出國前可是最愛聽這出戲的。”付起年似乎料定了顧梨素不會拒絕,他直接起身,將票遞給了顧梨素。
顧梨素接過票,神情并沒有什么變化。
可看到顧梨素手中的票,明淵卻是吃了一驚。
明淵:“神尊大人,付起年……他是不是已經打算要逮捕杜月笙了?”
“現在不會了。”顧梨素算是變相肯定了明淵的答案。
如果今天顧梨素沒有找他來……那任務是不是就失敗了呢?
可付起年從未知道過顧梨素和杜月笙的接觸啊,他是怎么知道杜月笙的身份的呢?
誰在暗中幫他呢?明淵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鳳錦。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這樣做,可明淵就覺得是他做的。至于為什么明淵會這樣想,不是因為他變聰明了。而是明淵目前唯一見過的能做到此事的只有鳳錦。
不得不說,這次明淵的想法是正確的。至于鳳錦為什么這樣做,恐怕只有鳳錦和顧梨素兩個人清楚了。
戲臺后面,杜云霽依舊如平常一樣梳妝打扮,沒有一絲一毫的異樣。哪怕他早就知道周圍圍滿了付起年的人,知道他們很有可能是來逮捕他的,他也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就是不知道這場戲能不能演完了,興許未唱到曲終就要謝幕了。杜云霽的心里難得沉了一下,不過他也明白該來的總會來的,終歸是躲不掉的。
杜云霽心中五味雜陳走上臺去,可到了臺上,他的內心反而平靜了。
帶有一絲悲傷一絲溫柔的聲音響起,他此刻只是《霸王別姬》中的虞姬。
“我一人在此間自思自忖,猛聽得敵營內有楚國歌聲。”
……
“勸君王飲酒聽虞歌,解君愁舞婆娑。贏秦無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敗興亡一剎那,寬心飲酒寶帳坐。”
付起年他們來的有些晚了,來的時候杜云霽已經唱上了。
戲臺上的人如牡丹般明艷,光彩奪目到無人能夠忽視。
杜云霽總是溫潤的神色,此時卻流露出別樣的神情,專注的只注視著臺上的人,似乎是用生命來最后一次詮釋他最愛的戲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