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被陰影侵襲的深藍

“Caster。”

葛木宗一郎在辦公室收拾著東西，因為這件事學校可能要停課數周，對他來說，只是為了這個職業遵守本分，沒有什么好判斷的。

他察覺到有人接近，這個氣息他很熟悉，便放下手中的試卷，向門口的紫袍女人打了聲招呼。

戴著兜帽的Caster應聲道：“宗一郎大人，是準備回去了嗎？”

“是啊。”

葛木看著不久前的測驗卷，自己還沒來得及批改，現在只有拿回柳洞寺去了。他頓了頓，繼續說：“Caster，沒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我很快就會回來。”

紫袍女人笑著道：“沒關系，宗一郎大人，柳洞寺有小次郎在那里守著，一般人是過不去的。”

“是啊。”

雖然葛木想表達的意思不是這個，但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更多。他轉過頭，面前的Caster依然寸步不離，葛木隨之對她道：“你和Saber交手了？”

“啊，沒錯，她是個很強的英靈，如果能把她奪過來……一定能夠對付Berserker，想必我們就穩操勝券了，宗一郎大人。”

“……”

葛木宗一郎眼中沒有掀起一點波瀾，算是默許了她的計劃，男人淡淡的說：“你準備怎么做？”

“嘛，今天晚上我會嘗試把Saber的御主引到柳洞寺，在趁機奪取……呃？小心！宗一郎大人！”

“嗯？”

葛木宗一郎見Caster瞳孔猛縮，話音陡然一變就朝著自己迅速沖來，他不禁驚詫的向一旁躲開，在這瞬間，人民教師視野中蚊子樣的生物，被Caster伸手給捏碎。

“一只蚊子，Caster，用不著這樣大驚小怪”，葛木搖搖頭，語氣并沒有責怪的意思。

“不，宗一郎大人。”

Caster伸開了手掌，手中的蚊子已被她捏成粉末，但其中還可見一些發著微光的魔力殘渣，她不由的憤怒的說道：“陰險的家伙！到底是敢使用這種招數來接近宗一郎大人？嗯……這是一只魔蟲。”

她克制了自己，把手中的尸骸呈現給了她的御主。

“魔蟲？”

葛木神情微變，他嘆息道：“因為不足以威脅性命，所以才大意了嗎。我以后會注意的，Caster。”

“不，宗一郎大人并沒有錯。”紫袍女人手掌傾斜，粉末徐徐灑在了地上，她沉聲道：“我會保護好宗一郎大人的，同時也會把……這個混蛋給找出來！絕對不可饒恕。”

……

“弟弟？弟弟？”

楚婭輕聲呼喚著少年，而后者已經靠在俾斯麥肩上沉沉的睡去，怎會如此輕易的醒來。她輕輕側過身，不想叫醒疲憊的弟弟，接著將托頭倚在窗上，無奈的眺望快速變換的風景。

俾斯麥的軍服破損嚴重，但還沒有達到不可示人的地步。

盡管如此，艦娘也不想讓自己的提督，靠在臟兮兮的衣服上睡覺。只是提督的舉動完全是出乎意料，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安詳的睡去了。

“楚婭小姐？”

“何事？”

楚婭沒有感情的應答，好像現在什么事都能引起她的煩悶，尤其是這個成為弟弟枕頭的女人叫她。

艦娘目光看著前方，她少有的拘束，畢竟車上坐著這么多人，御主的行為算是有些大膽了。關鍵是其中一個還是……御主的姐姐。

多少都有點尷尬。

她看著少女的側背，建議道：“你看起來累極了，還希望你休息一下。累壞了身體可不行。”

楚婭比提督更疲憊，盡管她的臉上看似輕松，但從那眼睛里透露出的信息更為真實、可信。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并不需要”，楚婭起先冷言拒絕，隨后思索片刻后，便把頭把頭轉了過來。很快，她就靠在了弟弟的身上。“嗯……這樣的話，我可以稍微閉一下眼睛。”

“請便。”

少女聽后莞爾一笑，盡管心中稍有芥蒂，但若還是持一己之見，結果對自己是沒有任何好處的。好一會，楚婭輕聲說：“如果我弟弟做夢流下口水而弄臟你衣服的話，還請原諒他。”

俾斯麥原以為少女的話另有其意，回味之中卻感受到了真誠，她無意間轉過頭，已然看見楚婭閉上了眼睛。于是輕聲說：“我不會因為這種事責怪任何人。”

“那我和他換個位置？”，楚婭猛然睜開眼。

俾斯麥認真的回答：“讓一個人到前面坐著，才是正確的做法。”

“要去你自己去。”

“那御主就沒有枕頭了，胖一點也有好處，不是嗎？”

“切。”楚婭閉上眼，懶得搭理了。

這兩人很像，艦娘心想。

對比熟睡的兩人，她不知為何得出了這奇怪的結論，當然，相像指的并不是外貌，姐弟長得是有不少神似，但俾斯麥看到的是更深層的東西。

比如本性。

或許曾今楚婭和提督一樣。

哪怕現在她對外人冷漠，至少她還捏藏著幾分溫情。在艦娘也準備養神時，她愕然發現提督的手被他姐姐悄悄握住了，而且是五指相扣。

楚婭嘴角微微上翹著。

這家伙。

俾斯麥則苦笑不已，裝作沒看見，她把頭輕放在玻璃上。暗道：大家的路都還很長。

……

楚文漂浮在海上。

他看見了遠處的火光，聽到了不絕的炮響。在那里是戰場，殘酷的戰場。

至于自己為何能浮在海上，他不得而知。

“這是夢……還是什么……”

他驚訝自己能夠說話，也能思考，卻仍然找不到頭緒。“先去那邊看看吧，或許……嗯？”

楚文忽然看見了一個身影。那熟悉的背影就立在他不遠處，少年當機想叫出她的名字，卻發現大腦中一片空白。

為什么忘記了？

不，必須接近她。

少年在海上奔跑起來，這里出奇的風平浪靜，海面能倒映出他奔跑的樣子，一切都沒有異常，可少年心中卻感覺到海里有不尋常的波動。

下面沒有生命，只有怨念。大海深處的怨念，相隔萬里都能傳遞過來。

不安。恐懼。

現在他必須要接近那個身影，否則……

否則會怎樣？

不安。恐懼。

糟糕的感覺。

然而他跑得越快，那身影就離得越遠。他越來越焦急，不由得放聲大喊：“等等！我認得你！停下！”

他的喊叫毫無意義，那人跑出了天際，自己卻被困在這永無止境的大海上，更可怕的是，腳下的海面漸漸的涌動起來。

如他所想的那樣。

要發生了。

發生什么？

“不，不會是現在！一切明明都來得及……”

最后一聲炮鳴奏響，轉眼之間天空便被黑云籠罩，四周再次狂風暴雨，一聲又一聲的凄慘叫喊在海上回響。就在恐懼快要徹底占據思維時，大股巨浪吞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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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兩儀神社（上）

車行兩個小時，他們來到了郊外，大馬路也延伸到這，但在山下便斷了，似乎正是為通往神社才修出一條馬路。四處荒無人煙，除去在山間佇立的神社外，再一點無人文痕跡。

上山還有一段路，Rider和司機選擇留下來，莉莎則引起路，帶著三人緩步走向神社。

當他們來到神社山門時，楚文已是氣喘吁吁，連嘆自己老了，少女笑著拍拍他的背后表示多注意身體，少釋放一點，隨之朝那邊走了過去。

山門正下方，有位手持掃帚的女子正掃落葉，察覺到來者將至，卻頭也不抬，便毫不客氣的吱聲道:“神社平時不開放，各位請回吧。”

她的聲音跟她眼神同樣冷漠，表情也是對她們顯出極其排斥，不近人情，咄咄逼人。

吃了閉門羹的楚文一愣，巫女說的是日文，但他卻能夠聽懂，這是什么情況？少年向前半步，定神細細打量起這個人來。

女子面目清秀，眼眸似墨，秀長的頭發中間被一顆緋紅的大發珠束縛。她穿著一身潔凈的女巫服，除了冷若冰山的臉，再無缺點。

楚婭問:“為什么不讓進入？”

“規律就是規律，沒有理由。”

少女聞言眉頭一挑，不滿的道:“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神社會把人拒之門外。”

“那你現在知道了，請回吧”，女子依舊沒有同意，比楚婭更干脆。

“你……”

楚文及時拉住了姐姐，他勸說道:“等等，老姐……如果你要想去神社的話，不如……不如換個神社？這里好像真的不開放啊。”

“……”

換個神社？楚婭表情古怪，莉莎說的可就是這個神社啊，換個有龜龜用啊！而且花了這么多時間到這里，還沒進去就要離開了？

這時，又一個穿巫女服的人急忙跑到山門外，恭敬對那女子說道:“紫音大人，巫祝大人叫您放她們進來。”

“她……？”

名為紫音的女子頓時按住了掃帚，思索好一會，她才抬頭道：“巫祝大人親口說的？”

“是的”，前者大幅度點頭，發飾隨著她的動作上下擺動，甚是可愛有趣。

紫音轉頭看向楚文一行人，沉思片刻，便抬手指了指楚婭，接著又點了點下莉莎，隨后冷言道：“我知道了。那么，你，還有你，可以進入神社，另外兩人就請回吧。”

“呃？”

楚文張張嘴，怎么不讓自己和俾斯麥進入啊？不是說都放進來嗎？

而他老姐早就被女子的態度激怒，若不是弟弟在身邊，憑她這暴脾氣，怕不是已經拿出菜刀直接砍過去了。她悶聲悶氣的說：“憑什么？你們這里怎么如此奇怪，還是說這神社只是你一個人有問題？”

紫音用雙手拍拍衣服的會，滿不在乎的說：“規矩就是規矩，破例讓你們進入還說這么多干嘛？愛進就進，不進就滾。”

“你丫……”，楚婭抽出只剩半截的菜刀，作勢要發泄怒火。

“紫，紫音大人！巫祝大人她……”，另一個巫女焦急的拉扯紫音的衣服，像是要勸阻她，卻被后者用掃帚無情撥開。

“算了算了，老姐有事要辦就進去吧”，楚文還是出頭當老好人，他不動聲色的把菜刀丟到一邊，然后對巫女說：“我們就在這等著，可以嗎？”

紫音盯住楚文幾秒，最后點頭同意說：“你還有幾分規矩，可以。小羽你就在這看著他們，定不能放他們進入。”

“可，可是，紫音大人，我的衣服還沒有洗……”，小羽急忙哭訴。

紫音瞪了她一眼，用對來訪者同樣的冷漠語氣說：“沒有洗就等會洗，順便幫我把這里掃干凈，不然今天不許吃飯。嗯，他們兩人要是進來了，你也滾蛋吧。”

“是，是……”

“你們兩個，跟我進來。”

“……”

“……”

楚婭和莉莎對視一眼，原來這個女子對誰的態度都一樣啊，還以為是故意針對她們。這位可憐的巫女可憐巴巴的看著幾人，卻擠出個笑容道：“快進去吧，巫祝大人等著你們。還有啊……”

她放低了聲音，悄悄的說：“不要恨紫音大人吶，她其實是個好人。”

楚婭搖頭呵呵一聲，道：“但愿如此。”

“是真的吶，紫音大人她其實是想……”

“小羽，你是真想滾蛋嗎？明天這塊地方也交給你打掃，作為背后說人的懲罰。”

“啊，是……是。”

楚文唏噓不已，這種人真的是好人嗎？分明就是自己不想做。

跟著這個女巫穿過山門后，楚婭發現這里面竟然如此之大，整座山的中間如同是先被鑿空，然后神社才被人修建在其中。

地面很整潔，沒有一點垃圾或是落葉，看得出在這里做清潔的巫女都很用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比其他巫女職位都高的人的功勞，她看起來很嚴肅，更說得上死板，要是命令其他人的話，沒有人會不從吧。應該說，不敢不從。

正因如此，才起到了這樣的效果？楚婭猜測到。

那些巫女路過她們身邊時，除了用新鮮的目光打量來訪者，也會朝紫音恭敬的問好，只是都被后者用冷言冷語訓斥走了。

神社里的巫女有不少，大多數都是年輕女子，她們正抱著一些木材石材跑來跑去，不知是在做什么。

“嗯……那些巫女在做什么呢？”，楚婭拋出疑問。

紫音瞄了那邊一眼，意外的回答問題：“快要下雪了，要加固一些該加固的地方，不然就會塌掉。”

“這樣啊，還真是辛苦”楚婭抬起頭，天空萬里無云，可也說不準明天就會下雨、后天不會下雪。“對了，你聽得懂中文？還有那個……叫小羽？”

“這里的每一個人都能聽懂，無論是什么語言。”

“呀？真令人驚嘆，但……你說日文時我弟弟似乎也能明白，他可不會日語。”

“魔法。它能實現很難實現的東西”，紫音不以為意的回答道。“但不是萬能。”

“魔法？”

少女萬分詫異，要不是自己親身體驗過，那肯定不信。可這個人就不怕自己是普通人？

“你對誰都是這么說？”

“對于能允許在平時進入這里的人來說，這里的一切都沒有什么可以隱瞞的，如果刻意回避不談，倒還是我們的不對”，紫音如此解釋。

楚婭聞言臉色變了變，這到底是什么地方？看得出這個女子不喜歡和自己說話，那她也就不會給好臉色，說不定她給自己說這么多，也是出于所謂“規矩”的原因。

穿過神社廣場，紫音又帶著她們往一個偏僻的地方走去。那里的樹木枝繁葉茂，一點也沒有秋天應有的狀態。

“這是要去哪？”，少女又問。

“去要去的地方。”

這還不如不回答。

紫音加快腳步，臉上的冷漠多出幾分，楚婭不得不閉上嘴跟上去，她對紫音的印象極其不好。好在她們很快就來到了目的地，巫女在洞口外毅然停下腳步，背著手對少女解釋道：“到了。只是里面的路有點長，還請你耐心走完。”

“什么？我一個人進去？”，楚婭高聲問道。

她往洞里探去，可見微弱的火光。

“是的，巫祝大人只邀請了你。”

“那她呢？”楚婭看向莉莎。

“我邀請了她。”

“哈？”

紫音沒有理會少女，低頭對莉莎道：“那么小女孩，你是準備在門口等著，還是讓我帶你到處逛逛？”

“莉莎怎樣都好。”

“呵，跟上我吧”，紫音也不管兩人是否聽進，便大步離開，在走了幾米后，嫣然轉身對還在洞口猶豫的楚婭說：“莫要辜負了巫祝大人的好意，她可不會隨便見人，就連你的母親也沒能見到她。”

“嗯？你認識我母親？”

“她那時被我攔在山門外，只是我沒有攔住而已。”

話音剛落，紫音就再次邁步，似乎不想在和她們交談了。莉莎扯扯楚婭的衣袖，說道：“莉莎跟過去了，等會再見吧。”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