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敢相信，我以前的母親竟然人脈這么廣。”

“她現在仍是你的母親。”

“我覺得不是。她女兒差點死在她面前，她肯定知道這一切，而在你收手之前，我都能確定她無動于衷。”

“你說的沒錯。”

“呼……莉莎，既然你會魔法，那能把你的體重變輕嗎？”

“當然，不過莉莎的體重也有底線。”

“那快些吧，能有多輕就多輕。”

“為什么？這樣有什么意義嗎？”

“沒有！閉上你的嘴，按我說的做就好。”

……

楚婭抱著莉莎，當做遮掩物護保護自己。

白發女孩靜靜的持著鐮刀，身上那碩大的黑袍就像是蜘蛛絲一般虛浮，毫無實感可又確實存在，這嬌小的身體上更沒有一點僵硬，觸摸起來卻是十分柔軟。

莉莎輕得可怕，甚至比自己房間中的玩偶還輕，若是現在松手的話，她是不是會被風吹跑？

楚婭沒有嘗試這瘋狂的遐想，但她的手不停地揉一下這，捏一下那，樂此不疲的玩弄著女孩的身體，當做是方才的報復。還好她無禮的舉動沒有給莉莎造成困惑，女孩雖然不理解這種行為，不過也意外的沒有反對。

事實上，要是張莜沒說留她一命，怕不是楚婭早就被鐮刀削掉腦袋。

少女發泄完畢，低下頭不禁想到：也許莉莎成為玩偶會很不錯吧？溫暖而又柔軟，還能可以互動，比市面上那些布偶好太多，晚上抱著睡覺的話說不定會很有趣。

楚婭的眼睛發出幽光，恰時一陣寒風吹過，刺痛了少女的肌膚，那不實的想法隨之煙消云散。

好冷。

她打了個寒顫，抱緊莉莎的手又用上力。女孩的體溫讓這寒意稍稍減少，甚至在這個時候楚婭對她產生了一點感激。

不不不，這家伙是想拆散我和弟弟人，怎么能夠……

對了，弟弟還在下面！

她想起之前對弟弟做的事情，頓時臉上泛起紅暈。天啊，弟弟不會認為她是個輕浮的人吧……這可怎么辦？楚婭心下一沉，急忙一甩頭發離開樓頂。

……

少年手里握著銀勺坐在沙發上，無間的攪動著泡好的牛奶。濃濃的奶香充滿客廳，就連烤肉味薯片也都染上了一層沁人的味道。不時，他便會舀一勺乳白的液體放進嘴里，隨后又繼續散漫的攪動起來。

楚文眼睛中充滿著深深的焦慮、煩悶。他又一次靜下心來思考人生，這種狀態就像過去大建后一樣，只是今天不同，他沒有損失什么資源，只是差點被他老姐硬上了。

不，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他目光渙散起來，記憶回到了曾今的每一次大建前。那種自信，那種狂妄，那種不出不罷休的氣勢，楚文都分不清那個人到底是誰。

而每次又用完資源，那種悔恨，那種自責，那種一定要戒賭船的決心，連他自己都害怕。

但……這不一樣的。

不妙啊。

這問題可比艦娘出不了海可怕多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姐姐要上他，但他也只能蜷縮在沙發上懷疑人生。

楚文又舀了一勺，他注意到牛奶的溫度已經能大口喝下，于是少年端起杯子“咕嚕”的痛飲起來。

“喀——”

咦？老姐她回來了嗎？

大門打開，楚文縮了縮脖子，邊喝著邊轉過頭。

唔？是莉莎？額……

“噗……！”

下一刻，當他看見抱住莉莎的人時，牛奶立刻從他口中噴射出去。

“咳咳咳……老姐，你，你的衣服呢！？”

怎么老姐什么衣服都沒穿在外面！？

還有為什么莉莎會被那樣抱在她身上？

今天到底怎么了！

楚文心慌意急的別過頭，呼吸時而急促，時而舒緩，就連牛奶灑在他的身上也完全沒有注意到。

“……”，楚婭極力掩飾著心中的不安，沒想到弟弟已經從床上下來了，自己這副樣子豈不是糟糕透頂？

她清了清嗓子，強作鎮定的說：“本來我要去洗澡的……結果聽見了莉莎的叫聲就跑了出去，對，沒錯，就是這樣，是吧莉莎？”

楚婭說出了一個她自己都不會相信的拙劣謊言，但現在也只能這樣敷衍著。

“莉莎沒……嗚嗚嗚嗚。”

“嘻嘻，那我先回房間了，弟弟稍等一下喔。”

楚婭及時的捂住莉莎的嘴，后者只能發著“嗚嗚”的聲音，努力一會后便沒在發聲。

少女抱著白發女孩飛速的逃進房間，自己被看光都是無所謂的事情，只是她很在意弟弟對自己的看法，是否相信了她說的話。

莉莎被放在床上后，開口說：“莉莎可沒有叫。”

“當然，我當然知道！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好嗎，如果在有人問起你，就當忘記了行吧。”

莉莎歪起頭道：“你沒有權利讓莉莎這么做。”

“這對你沒有壞處！”，楚婭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聲音過大，在確定外面沒有反應后，她放低聲音說：“算我的請求，可以嗎？”

少女在衣柜中挑選著衣服，那件損壞的睡衣可是她最喜歡的一件，要不然也不會穿它抱著弟弟睡一晚上。在心痛的同時，也對身體里的那個東西發怒起來。

它做了多么令人無法饒恕的事情，那件事比損壞她衣服更為可惡。

如果可以的話自己一定會把它碎尸萬段。

“請求嗎？你是第一個向請求莉莎的人，但莉莎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

“你為什么只在他面前拼命克制自己呢？為什么會這么做？”

楚婭感到喉嚨發干，不禁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盯著莉莎。少女的大腦飛速運轉著，努力的去理解她說的每一個字，那泛著驚濤大浪的雙眼，試圖從白發女孩的舉止與表情中找出一點破綻，但莉莎的臉就像面具般遮掩著一切，看不任何異常。

“我真希望能像你這樣不具備任何感情，或者說不會把想法書寫在臉上，可我不得不嫉妒你的洞察力。”，楚婭渾身冰涼，聲音沒有太多底氣，卻仍是平靜、堅決。“也許有一天，你也會明白，到那時候……希望你能比我更好。”

“到底是什么？”

“人類的情感相當復雜。但某些時候……它也能讓你做出正確的事情。”

女孩若有所思，接著說：“莉莎接受你的請求了，但莉莎會一直盯著你，直到張莜大人做出決定。”

“如此就好”，楚婭冷哼回應。在挑選出一件適合外出的衣服后，她用余光掃了一下正打量著熊形玩偶的莉莎，思索一下補充道：“謝謝了，至少，我得感謝你在準備殺我之前幫了我。”

“不客氣。”

莉莎的聲音依舊沒有感情波動。

楚婭目光剛移開，另一個跌宕起伏的聲音驟然在少女腦中響起：‘她在害怕我，也在害怕著你……’

“！？”

又出現了。

楚婭扶住了衣柜，指甲在木頭上劃出了刺耳的聲音。

惡魔從未離開過。

‘接受我的力量，殺了她……殺掉阻礙你的所有人……’

惡魔正訴說著她曾今不可想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