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問一遍。那個老頭是你什么人？”

俾斯麥眼睛在夜色中泛著滲人的紅光，看起來無比可怕，就算此時她面無表情，正被審問慎二卻不難感到陣陣襲來的寒意。

“我……我祖父……放開，放開我！”

“祖父？”

“是，是的……快把我放下！”

慎二掙扎著，但無論他如何折騰，俾斯麥依舊紋絲不動。藍發少年見無法起效，朝著后者的頭發抓去。

“要用小孩子打架的手段嗎？。”

艦娘厭惡的看了慎二一眼，將他重重的扔回了墻上。

“噗啊，咳咳咳……”

慎二渾身難受，身體的疼痛難忍不說，精神上受的刺激才是最主要的。之前他在窗里，偷偷窺視了俾斯麥與自己祖父交戰的全過程，結果是自己祖父被轟成渣了。但祖父好像并沒有死，最后還聽見了他的聲音。

問題是這個從者也太強了吧！不遠處，永遠留下了能裝下自己家別野的天坑。

相反自己的Rider，簡直就是狗屎好吧！

他看見俾斯麥一步步靠近，頓時驚恐萬分，慎二膽顫的吼道：“不要！不要過來！”

“別怕，我不是什么好人。那個老頭去哪了？”

“我不知道……”

“不知道？”

“嘭！”

“咦啊啊啊！”

俾斯麥眼中噴出兇光，二話不說就一拳砸在了慎二腦袋旁，墻面瞬間碎裂，后者打了個激靈，差點嚇哭出來。

間桐慎二知道死神就在自己身邊等著自己，說話稍有不慎，腦袋就會如同棒打西瓜那樣炸裂。

他抱著自己身體，急忙嘶啞的吼道：“我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祖父一直行蹤不定，在家里面基本都看不見他，要不是今天你把我家房子拆了，他根本就不會出來！”

“我？拆了你家房子？有嗎？”

“沒……沒有……”

艦娘若有所思的傲視著慎二，看這少年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似乎并沒有在說謊。

“既然如此，那你也沒有用處了。給你兩個選擇吧，一是被我炮火炸死，這樣死比較有榮譽感；二是被我拳頭打死，雖然會比較恐怖，但至少不會浪費太多魔力在你這種人身上。做出選擇吧，螻蟻。讓敵人選擇死亡，已經算是我難得的仁慈。”

俾斯麥轉過身背對著他，一點也不擔心間桐慎二會趁機發起攻擊。她那目中無人的態度讓少年又恨又怕，可如同她所說的，殺死自己就是像捏死一只蟲子一般簡單。

盡管俗語說螞蟻也能咬死大象，但慎二僅僅是一只螞蟻，而且對手恐怕不是大象，簡直是一只霸王龍。

“我我我……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不要拖拖拉拉的，是個男人就趕快做決定”，俾斯麥不耐煩的拒絕。

慎二開始懇求起來，尊嚴什么的已經不重要了，命才是根本啊！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可憐的道：“為什么你就不能放過我呢！我不是魔術師，更不是御主了！我天生就沒有魔術回路，也沒有令咒，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好吧！求求你手下留情，我一定會好好讀書，再也不想有的沒的了。”

“……”

俾斯麥側過頭，眼中全是鄙視和嘲諷，不過卻沒有說話。慎二以為自己說動了她，趁熱打鐵，繼續用聲嘶力竭的聲音道：“我已經被淘汰了，Rider也被你們控制了！你已經沒有必要再對我動手了！不是嗎！”

艦娘冷漠的看著他，沒有回應他的哀求，反而用手擦拭著炮管道：“我想知道戰敗了的御主會怎樣？或者說，還能做什么？”

“什么都不能……不，可以……可以去教會那尋求保護，只能這樣了。”

“嚯嚯，教會嗎？”

俾斯麥又轉過頭，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遠處的楚文，隨之繼續道：“你就這么不想死？”

靠，誰有病想死啊！

心里這么想，表面上還是要說：“是的……我不會在參與圣杯戰爭了！對了！我還有情報，能提供給你們的有用情報！”

慎二盡量使自己低聲下氣，從而試圖想來滿足這個艦娘的虛榮心，他知道，那種沒有保證的話不會太有用，為了活命，他把自己最后的賭注也加上了。

“情報？”，俾斯麥狐疑的反問，這個假御主能給出什么情報？

“沒錯，我知道其他御主的身份，至少一些。”

“你是想用情報換命？如果你要說的是那個紅發小子和傲嬌女，那你可以去死了。”

俾斯麥說完便舉起拳頭隨時準備砸下。

間桐慎二霎那間面色蒼白，他幾乎用盡畢生力氣喊話，只為了阻止這個沙包大小的拳頭。

“不不不！等等！請等一下！還有，還有一個！！！”

“嗯？還有誰？”

拳頭在他鼻尖面前驟然停下，挪開后，俾斯麥的臉重新重現在他眼中，還露出少許玩味的笑容。

“是……是……不過我說了的話，你要答應放過我！”

“抱歉，你沒有條件可講。”

“怎么能這樣！？”

“我沒向你保證過什么。反正以后自然會知道的，不是嗎？”，俾斯麥如此說道。

原本他以為自己已經宣告死了死刑，但前者顯然沒有玩得盡興，她突然話語一轉，留著一點懸念說：“不過，你若是能提供倒也可以，至少我可以向你許諾，她們在我手上死去的時候，不會比你差太多。”

“我……我……”

慎二心中現在五味雜陳，不說是死，說了看來也是死，橫豎都是死……算了！還是說了！自己沒有好過，其他人也別想好過！

“好，我說，我說就是了！”

間桐慎二下定了決心，他喘著粗氣，這種命懸一線的情況下，體內的血液都在逆流。

話有說回來，就算是現在這樣的狀況，他也沒有后悔成為Mater。雖然失敗了，盡管自己還沒有打敗過任何一個Master，就算自己非常不甘心，但這次經歷讓他明白了生命的可貴，懂得了逞能付出的代價是有多大。

早知道這樣，自己就不要這么作死了……

“柳洞寺，那里還住著一個Servant！”

俾斯麥在心中默默記下這個名字，又道：

“柳洞寺嗎？你是怎么確定那里有一個從者？”

“昨晚我帶著Rider去襲擊過，但是在山前被一個拿劍的人擋下了，御主一定在里面！”

拿劍的？是Saber階級嗎？不，早上那個紅發少年的從者應該才是Saber，他所說的至少不是三英之一。

俾斯麥目光一刻沒有離開過間桐慎二的眼睛，如果這個人說話而眼睛中出現波動，她會立刻將他擊殺。

意料之外的是，間桐慎二至始至終都沒動搖，他沒有欺騙自己。

這就是所謂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嗎？

還不算徹底無藥可救。

“就這么多，別再折磨我了。”

藍發少年內心絕望，閉上眼又狠狠的別過頭去。他知道自己終究逃不過，這一刻已經置生死于度外，死也要死得尊嚴點“給個痛快吧。”

“哼，現在倒還讓人刮目相看。”

“……”

慎二沒有說話，單是握緊了拳頭。

俾斯麥抱起了胸，四門大炮緩緩對準了慎二，她的目光微微一顫，然后道：“如果你從一開始就有這樣的表現，你的從者……或許能夠更強，。來世好好做人吧，再見了，螻蟻。”

話音一落，俾斯麥便開了火。

嘭！

“啊啊啊！！！”

爆鳴的炮音如同死亡鐘聲響起，一兩片枯葉也因這宣告之音墜落而下。恐懼壓倒了理智，反應快過了肉體，間桐慎二尖叫出來，最后眼睛一翻，昏死過去。

他倒得那樣的轟轟烈烈，讓俾斯麥咋舌，令楚文側目。

這個男人倒下了，但是楚文預想之中的炮火沒有出現，那個人只是被嚇昏了。

……

“你居然會放了他？我都以為他必死無疑。”

“這種人沒必要弄臟手。他得到教訓了。”

“還不壞。我想……要不要哪天去海上吹吹風？”

“為什么突然說這個？”

“你可是船耶。我往后看了一下，似乎都沒有你出海的劇情，都有人說把你寫成坦克比較好，船在一直在陸地上走，挺羞辱智商的。”

“這種事……有時間再說吧……”

楚文借著月光，看著從者捉摸不透的側臉。兩人并肩走在離開廢宅的路上，俾斯麥漸漸變得平靜，似乎剛才的事情已經在她心中徹底過去。

楚文心里倒是莫名踏實，這位艦娘做出的決定比他想的要好太多。走不不遠，他們注意到一個高挑的身影正在圍欄大門處等待著。

那個從者醒過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