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這些,已經是三年前的舊事了,2018年六月,二十七歲的宋可凡再次來到大陸。
這次,她也能平下心來好好工作生活了。
新聞上,張云深的公司又招了好多新人,治理的是井井有條。
果然,自己不在,他依舊過的很好。
她現在,也成了全市比較出名的記者,甚至因為外表俏皮可愛,屢屢成為記者中的一顆繁星。
但她不知道的是,每每張云深被采訪時,他總是提及一個女孩兒,但只是以沉默結束談話,他臉上最后也沒了笑臉。
宋可凡,你還在想什么呢?你和這個人,此生都再無可能了。
共度余生?宋可凡易覺得可笑。
鈴聲響起,是上級的領導打來的。
“喂,可凡。”
“喂,張總,可有什么安排?”
“明天去市中心醫院采訪一個人。”
“什么人?”
“很重要的人,絕不可疏忽,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好的,時間是多久?”
“一早八點。”
“好。”
第一天一早,醫院果然很多人,不只是記者,還有很多公司老板、醫院醫生匯聚在一起,好在宋可凡還不算太矮,不至于擠不進去。
總算是擠進了人群中,宋可凡接到了張總的視頻通話。
“喂,張總,你到底叫我采訪哪一個?”
然而屏幕中的張總并沒有開口。
“喂?喂?”
宋可凡端著攝像機,還拿著手機,實在有些擁擠,整個身子都沒有站穩。
“就是你眼前那個。”
“好的,你早說。”
得到了具體的目標,宋可凡一下子沖進人群之中。
“你好,這位先生,我可以采訪一下你嗎?”
“好啊。”
然而這次呆住的不止是宋可凡,還有她眼前這個男人。
不是別人,正是張云深。
“請采訪吧。”
呆住歸呆住,正經事還是要辦的。
然而當宋可凡看到張總發過來的問題時,她更是愣在原地。
“請問,您………啊!”
一名高個子記者不知怎的擠了宋可凡一下,然后她就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張云深嘴角勾起一抹壞笑,上前扶住了宋可凡,點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呀,還是這么好笑。”
“張云深!”
然后就因為宋可凡吼了他這么一句,他就猛地把她橫打束抱起來。
“張云深,放我下來。”
“我再說一遍,放我下來。”
而那貨根本沒在聽的,直接把她抱進附近的車里。
“張云深!你到底想怎樣?!”宋可凡真的生氣了,沖他吼著。
張云深通過后視鏡看到她那張滿面通紅的臉,那是他以前在她身上從未看到的表情,如此真實的。
原來,這個小姑娘,是會生氣的。
“可凡,我還是忘不掉你。”
“然后呢?”
“我想………”
“不可能。”
“可凡………”
“夠了!我好容易過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你別再說了好嗎?”
宋可凡情緒依舊激動,可眼底分明盡是淚珠,臉上呈現的是三年來常見的疲憊和焦灼。
兩人頭一次陷入靜態,局面開始僵硬起來。
“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們去喝一杯吧。”
然后就真的去喝了酒,兩人把以前想說的通通說了出來,直到凌晨。
到了半夜,兩人喝的爛醉,就去開了房,宋可凡開始向張云深傾訴她的苦楚。
“你知道嗎?我們在一起時,有多少人在背后指指點點,你是大老板,人家自然不敢說你,他們就從我入手,但是憑什么呢?我就這么渺小不值得不提嗎?人人都說你和米美玲好,但是他們為什么不反過來看看我呢?一開始是一句兩句,到后來我真的忍受不了了,真的,原來我還在對自己說,你們的愛情要受的住這些考驗才可能會真正走完一生吧,但是時間越長,我就在想,這樣做到底有什么意義呢?張云深?到底有什么意義?不如早日脫身早日解放,你說對嗎?你說呀!”
張云深望著眼前淚眼婆娑眼神卻又如此堅定的女子,確定她的酒醒了以后,才去摸了摸她的頭:“你應該早一點告訴我的。”
“不,我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終究是站不到一條線上的。”
張云深這才發現,宋可凡雖然外貌上沒有變動,可是內心早已不是那個當初你說一句甜話就會把所有不愉快的事情忘掉的那個小姑娘了。
“你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嗎?那天晚上最后一句。”
記得,怎么會不記得?她說過的話,他永遠記在心里。
她說,等到風,吹散了云,她再去愛他。
張云深想說話,卻被宋可凡打斷。
“噓。”
宋可凡手指放到嘴邊上,臉上的神態完全不像醉了的樣子。
“張云深,臺北什么氣候你還不知道嗎?”宋可凡諷刺地笑笑,“你呆在臺灣這么久真的不知道嗎?我來告訴你,臺北,永遠不可能有晴天了。”
宋可凡清晰地看到張云深眼底滲出地眼淚,而她動也沒動一下。
大概是,再流淚也沒有任何意義了吧。
就像是氣候,你能改變天氣,卻無法扭轉氣候。
次日,張云深不知什么時候醒來的,反正沒看見宋可凡的身影。
他望向窗外,人頭攢動,可惜卻始終看不見想見的人。
他尤記起他三年前對宋可凡說的情話:“如果這一生不愿再孤單,我希望和能讓我開心笑出聲的人度過余生。”
他無奈的扯開嘴角,眼底卻盡是絕望。
想與你共度余生,只是余生漫長,風吹散云,你已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