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還是很冷，但是人心是暖的。

“你最近怎么樣，艾蕾？“我對面的同學問我。

“不好不壞。“我實實在在地回答。

對面有兩個同學，都是我初中的時候玩得很要好的朋友。今天正好來找她們聚聚，聯絡聯絡感情，因為大家都知道，現在除了聊過去的時光，基本沒有什么話題，如果沒有相約，不久之后大家都只會在網絡上問候，有時候，打不打招呼都是件令人頭疼的事情。

大家細細地如珍寶一樣的數著那些年發生的好玩的事情，終于數到了我的糗事。

青春總是熱情奔放的，少男少女進入初中似乎像是脫離了父母的管束一樣，在外面自由自在的。似乎在課上對老師不滿意就可以馬上離開，旁若無人；在操場上打籃球，可以打一整天；穿校服的方式也可以有多種多樣，反著穿，挽著褲腳，把袖子拉到肩膀……他們總是有那么多的精力，用不完的精力。

“哇，那個時候你桃花可真是茂盛，真羨慕你啊……“

那年我初一，淞哥高三。

班里面有兩個男生被老師批評了，我那天看見他們的臉上有些傷痕，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后來我才從同學們的八卦中了解到他們是因為我打了架。

“哇，艾蕾，不錯嘛？有人為了你打架哎！“

“他們喜歡你……“

“你看他們一直在看你！“

……

同學們在開我的玩笑，我的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肚子里面包了一團火，無處發泄。初中，我的壓力變得更大了，父母望女成鳳，而幾次考試我的成績卻都在下降，這些緋聞又一次將我推到了極其絕望的地步。我對那兩個人避之不及，有他們在的地方，我都躲得遠遠的，像躲瘟疫一樣躲他們。

其中一個男生更加讓人心塞。他叫楊涵。他簡直就是我那段時間的魔鬼，是上天派來懲罰我的。我只要在他的眼前，他隔著幾張桌子都會癡癡地看著我，那一看，我覺得自己像是沒有穿衣服一樣，被他看了個透，或是我覺得他就是在故意盯著我，見我好久都不理他，他就越是一直看，像是小孩子在哭時一直在吸引大人的注意力。我兩眼死盯著黑板，就是死也不想看他那惡心至極的眼神。

“別看了，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我們班一個調皮的男孩對他說。這個男孩坐在我們兩個的中間，中間是過道，我們三個人都在第一排。

他還是偏著頭，一只手托著腦袋，“要你管……“一樣不屑的語氣。

“別再暗送秋波了，人家要好好學習！“這個男孩在說我。連他都受不了那可惡的眼神。

但是他沒有聽那個男孩的，我用余光看見他在微笑，笑嘻嘻的樣子像極了壞小孩取得勝利的樣子。

我的確是受不了這樣的眼神，像是千萬把掃帚在我的心頭掃過，又臟又煩，而他周圍跟他玩得好的同學超級喜歡開我們兩個的玩笑，我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有他在的地方，我總是會覺得下一個受到人們關注的人就是我，而我其實是害怕被別人用眼睛打量的，就像是人們用掃描儀在仔仔細細地掃著你的頭發，你的臉，你的衣服，你的褲子，你的鞋子……

那段日子我過得心驚肉跳，因為那個同學的原因，我從被動變成談戀愛的主動者，話說，我談了戀愛我怎么不知道呢？這個謠言真的是傳得可以。直到有一天老師找我談話了。

“聽說你談戀愛了？“老師開門見山說。

“沒有啊，我怎么可能談戀愛。“當然我說的是那個時候是不可能的。

“但是有人說你談了啊，你要知道，現在你們還小，是不允許的。“老師已經半信了。

“老師，我真的沒有。“我急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后來老師終于相信了我的話，但是要求我的成績還要提升，不然就告訴家長我的成績下降就是因為談戀愛。我的親愛的老師啊，我是無辜的，我真的是束手無策啊，我已經跟那個同學說了好多次叫他低調一點，拒絕了一千萬次，還叫同學罵他，他還是一樣我行我素，還是一樣招惹我，盡管知道我已經是氣得半死的狀態，可能那個年紀的男孩子就是喜歡逗女孩生氣吧！

終于有事情有了好轉。

高中的淞哥有些叛逆，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越是到關鍵時候，就越是不停父母的話，連老師的話也不放在心上，常常在自習課上跑掉，到外面找一些社會上的人玩耍，所謂社會上的人，也就是差不多初中沒有讀書，或是更早輟學的人，年紀也沒有多大。他們就是一天在外面游蕩，在網吧逗留，在臺球室耍技術，沒事的時候打打架。

有一天我收到大約三千字的信，不是情書，而是來自一直在盯著我看的那個男同學。我收到信時是震驚的，不知道為什么突然之間他會改過自新，重新做人，我夸張了一點。后來他很少看我，有的也是不經意的一瞥。事情很奇妙，我不明白。

“你們班那個叫楊涵的怎么樣了……“有一天淞哥問我。

“怎么了，你認識他嗎？“我越來越糊涂，淞哥怎么會認識那個男孩。

后面的談話我忘記了，但是我可以知道，淞哥是那個轉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