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終于到了守門樓上,關前指揮秦城早已等候在樓梯邊,一見眾人上來拱手行禮,“秦城參見少主,二當家,三當家。”語畢,便領著眾人朝欄桿邊走去,“少主二當家你們看,赤云山的人只那么堵在關前卻未見任何行動,我不知他們究竟是何意?但是他云畫魂若想攻上山去那絕無可能,其實完全不必驚動少主二當家,這里秦城可以以性命擔保。”
“嗯,我們只是來看看情況,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慕殊同輕輕點頭,視線落在了山下那一伙人身上,眸色微微一暗,“不做任何進攻,云畫魂此意為何?”
玉風流走到欄桿前,視線一一掠過最終停在了前面那么白色身影上,男子墨發如云就那么披散而下,不束不拘,霜白色的長衫衣領大口露出大片精壯的胸膛,在陽光下肌膚的映射竟有幾分刺目,一張正氣十足的臉,狹長的眉眼,一身清朗,若非那身上那幾分灑脫,完全與土匪二字掛不上邊,這樣的一個人居然是一寨之主?這應該是朝中官員或者是江湖俠客罷,云畫魂,真是個怪異的人。
在玉風流打量云畫魂的同時,云畫魂也在打量著玉風流,視線在空氣中交匯,云畫魂微微一怔,唇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那一絲笑瞬間改變了整個人的氣質,說不出的邪佞。
那個在眾人簇擁下帶著鬼面的人便是靈狼山的新主人了罷?玉一觴的小女兒,靈狼山的千金小姐么?呵,真是有意思。
至今他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呢?慕殊同他們怎會如此兒戲,竟將靈狼山的大權交到一個小丫頭手上,難不成真有什么本事兒不成?女子就該老老實實待在家里做該做的事兒,這個玉風流倒好,干脆當了土匪頭子。玉風流,對于這個人的了解除了名字之外就僅限于知道她是個大夫,因為經常免費贈藥施醫當地老百姓都稱之為活菩薩。
真難想象這樣的一個人居然能讓她統領靈狼山?是一個陰謀么?慕殊同不可能如此荒唐,沒關系,反正他有的是時間,今日也只是來探探路而來,并不打算與他們動手,最重要的是探出靈狼山目前的狀況。只要征下了靈狼山,赤云山便一躍至上了,不過看起來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靈狼山的實力他可是從未小覷過,但今次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不會錯過的,也許可以先從玉風流身上下手。
隔開的距離根本看不清容貌與表情,只是隱隱的一個輪廓而已,玉風流卻感覺到了那道視線里投來的審視,這個云畫魂的來意很清楚了,只是探路而已,只要找到時機他肯定會有所動作,這個人不是個簡單人物,必須小心為上,思及此,玉風流道,“秦指揮守關的任務就交給你了,絕對不能出任何紕漏,特別是現在的非常時期。”
“是,少主。”秦城聞言拱手領命,低垂的眸中卻盡是怪異與不滿。
什么時候輪到一個小丫頭來吩咐他了?這多年來,關口一直是他守的,何時出過紕漏?他不是對二小姐不滿,而是這根本就是行不通的,也不知二當家到底在想什么居然讓二小姐統領靈狼山,這到底算什么啊!傳到江湖里,靈狼山的人以后還如何立足?不,現在估計已經傳開了,靈狼山真是前途堪憂,他已經看不到前路了。
“少主,對于云畫魂你怎么看?”慕殊同緩緩開口,視線一直落在山下的人身上打量著。
“二哥你還問這些做什么?老子真是憋夠了!給我一個時辰絕對將下面那些家伙解決干凈,一了百了,省的鬧心!現在誰還有心思來應付那些家伙!”蕭厲握緊刀柄蠢蠢欲動,似乎下一刻就會從城樓上跳下去。
“怎么看?”玉風流微微瞇起眸子,頓了頓才道,“現在就陪著他們在這兒晾著,他們一時半會兒不會撤離,也不會貿然進攻。其余的,二叔我們回去再談。”
聽出那話中的意思,慕殊同一怔,“嗯。”
這丫頭已經有主意了么?正好看看她想做什么,若是不做幾件事給弟兄們看看,弟兄們是不會心服口服的,更何況還是個丫頭,看來穩定人心這才是目前的首要之急。
說著,玉風流便轉身離去,眾人一怔,來不及驚愕那抹身影就漸漸消失在了樓梯口,頓時一片嘩然。
“二小姐是不是也太不將我們放在眼里了?”
“小丫頭的到底還是小丫頭就是沒有胸襟……”
“靈狼山未來堪憂啊!也不知道二當家他們到底在什么?”
“我們能有什么意見呢?只能這么抱怨兩句了,靈狼山在寨主死去那一刻就已經不再是靈狼山了……”
一句句映入耳中,在腦中擴散,原本就焦躁的心更加郁卒了,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秦城終于忍不住輕叱出聲,“都閉嘴!少主是你們能議論的么?該做什么做什么去!”
話一出口一片安靜,眾人立即閉嘴,心中雖不悅卻默默地散了開來。
看著離去的一行人,赤云山的人都傻了,居然這看了那么一眼當他們是什么?當他們是展覽參觀的么?真是豈有此理!
挑釁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活活憋死了。
看著那空空如也的位置,云畫魂無聲的笑了,“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聽著那自言自語似的聲音,斷天微微轉頭,“老大?”
“哦,沒什么。”云畫魂回過神來,斂了笑,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好了,我們也該回去了,總覺得血液有些沸騰呢?有趣的事也許就要來了。”
“有趣的事兒?什么事兒?”斷天不解的凝眉,一頭霧水,“老大,你笑的有點兒……”
每次老大一這么笑的時候他的雞皮疙瘩都會不受控制的冒出來,他到底想到了什么這么興奮?靈狼山的新當家有關么么?
“有點兒什么?”云畫魂挑眉,唇角笑意未減。
對上那雙邪佞的眸子,截然不同的氣質讓斷天唇角抽了抽,“變態。”
明明是同一張臉,為什么一笑起來就完全像是變了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