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的血液？”趙裕峰蹲下身子，在地上輕輕地抹了一把血液，然后用兩根手指細細搓著。

滑膩膩的，卻沒有厚重的粘稠感，血液中的含糖量并不高，確實不是人血。

這幅場面？

陸言依稀記得，之前小楊的表哥，楊旭的死亡現場，和這次的非常類似。同樣是鮮血鋪滿了客廳，不同的是上次是人血，而這次的是其它血液。

因為小楊被趙裕峰擊中身亡的關系，陸言并沒有從她的口中得知是通過什么方式將楊旭的身體撕扯成那副模樣，

而且陸言一直對楊旭死亡現場頗具儀式感的分尸陳放耿耿于懷……

難道這兩起案件中還存在什么關聯？

隱隱的，陸言感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主導著這一切，讓教唆著原本樸素善良的人去犯罪，事后又將所有線索消抹地一干二凈。

楊旭的死，小楊的死，黃毅的死還有王全安的死。

這些剛剛發生過的案件，或多或少總存在著一些難以解釋的地方，而線索也總是恰如其分地應聲而斷。

就像是人為地將這些案件切割開來，但是無形之中卻又存在著詭秘的聯系。

陸言摸了摸下巴，現場法醫已經在仔細地搜索，而鋪陳在客廳的血液實在面積太大，幾無可踏足之地，陸言也就放棄了進房間去勘察一番的打算——直接等待法醫的尸檢報告可能是一個更高效的方式吧。

趙裕峰卻不似陸言這般想法，身為現場的總負責人，他責無旁貸地要對命案現場所有事情負責，他往腳上套了一對鞋套，挑著血液著落較少的地方，半走半跳地躥了進去。

陸言作為一個徹徹底底的編外人員，也不方便在現場多呆，跟在房間里面的趙裕峰交代一聲之后，直接就下了樓。

對于趙裕峰和法醫們對于現場線索的搜集能力，陸言還是很有信心的。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是結合線索作出推斷，而不用事必躬親。

想來，晚上趙裕峰應該會給自己帶來一些線索才是。

古媚早已在警戒線外等得焦急難耐，一見到陸言獨自出來，便立刻甩開身邊擁擠的人群，迎了上去。

“陸醫生，你怎么一個人下來了？什么情況啊？”古媚立刻七嘴八舌地文問開了。

陸言搖搖頭，有些氣悶，徑直向診所走回去。

“陸醫生？”古媚屁顛屁顛地跟在陸言身后，仍然不住詢問，“陸醫生，透露一點嘛，到底是什么情況啊？”

陸言回頭冷冷地說：“死人，任何時候都不是值得開心的事情……”

古媚聳聳肩膀，算是應承：“……未必哦~”

向往常一樣，陸言的心理診所并沒有客戶光臨，陸言就在休息室里優哉游哉地看了一上午的報紙，而古媚百無聊賴地在前臺整整坐了一早上。

她時不時地將腦袋探出去打聽外面的情況，不過不知道是現場的線索特別多還是這次警察辦事的效率比較低，快接近中午，警察和法醫們仍然沒有收隊。

古媚有些按捺不住，輕輕推開休息室的門，卻發現陸言已經睡著了……

陸言的手上仍然拿著報紙，身體卻已經完全陷在沙發中，他的腦袋歪著，懶洋洋地耷拉在右邊肩膀上。

沉沉的呼吸聲此起披伏……

忽然一個主意躍上古媚心頭，她強忍著臉上肆意的笑容，悄悄靠近陸言，伸出右手就捏住了陸言的鼻子。

可是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陸言被捏住鼻子后，并沒有像古媚預期似的張開嘴巴。

古媚原本打算等陸言張開嘴巴的時候往里面塞一顆糖果進去，誰知等了10幾秒之后，陸言仍然沒有張嘴的跡象。

古媚的眉頭微微皺起來，捏住陸言的鼻子仍沒放松，她想看看，陸言到底能堅持多久。

30秒、60秒、90秒、120秒……古媚捏著陸言鼻子的手一直沒放開，足足捏了接近6分鐘！

直到古媚捏鼻子的手都開始輕輕顫抖，這都接近閉氣的世界紀錄了！

這個陸言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古媚有些害怕，顫抖著將另一只手摸向陸言的胸膛，

還好，心跳的強度沒有降低，“嘭”“嘭”地跳動著。

心臟在活動，說明陸言現在身體并沒有說明異樣，直到捏著陸言的鼻子9分鐘，陸言仍然毫無動靜。

無奈之下，古媚只好放開了手，但是心里對陸言的好奇又多了幾分。

古媚輕輕地推了推陸言，“陸醫生？”

陸言緩緩地張開眼睛，一臉惺忪：“到吃午飯的時間了？”

陸言這段時間確實很疲憊，趙裕峰那里的案件一個接著一個，尤其是小楊深陷的那個案件，給自己帶來了巨大的心理壓力，至今他仍然難以想象這個小楊到底是在扮演著怎樣的一個角色。

“吃什么午飯啊……陸醫生你這樣做下去我很擔心我的工資能不能按時發放？……”古媚吐了吐舌頭，表示對陸言這種毫無工作責任感的表現強烈不滿。

陸言活動了下脖子，沒有理會古媚的這番數落。

“對了，陸醫生，這次警察的動作好像特別慢啊，已經一上午了都還沒有動靜。”古媚再次提出這個疑問。

“一下子死了這么多人，取證是一項很大的工程，而且葉子的媽媽現在失蹤了，警方肯定要在房間里找到一些能夠辨識她的物品，以便找尋她……”陸言倒不以為意，而且他也知道，雖然趙裕峰現在看上去精神奕奕，不過連續工作的疲憊也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只能降低搜尋的節奏，防止出錯。

陸言離開的時候留意過房門門鎖，沒有損壞的跡象，房間內雖然鋪滿血液，但是客廳的沙發桌子都整整齊齊，沒有打斗的跡象。

但是葉子爺爺的尸體卻非常不完整，好像是任由被撕咬，毫不反抗的樣子。

陸言看了一眼手表，時間已經接近12點了，趙裕峰他們應該快收隊了，

“啊…………”

陸言站起身來，伸一個懶腰，直接走到診所門口，

正好這個時候，趙裕峰也從小區內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