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愛完正在咯吱咯吱賣力嚼著脆骨的墨陽，兩人相顧無言后，一口菜一口飯吃著。

秉著食不言寢不語的原則，全程咀嚼都幾乎聽不到。周遭只有少數人交談聲，以及背后食堂工作人員清理整頓金屬碰撞聲。

墨陽還以為旁邊兩人自動設置屏蔽板，完全沒聲。咽下酥爛的排骨肉，靜不住呀，怎么能憋著自己不說話呢。

全部咽下，往許素安方向挪一點，假意咳嗽兩聲，才作勢曝料。

“安安，你就不好奇上課時候說的那件事嘛？”滿臉期待提問，一下課就來食堂吃飯，自己都忘了課上說好要講的八卦。

挑眉默不作聲，點頭算是回應。

墨陽立馬就懂了，放下筷子繼續說。“事情說簡單也不簡單，就是不知從何說起。”不停組織著語言。

“那就長話短說。”

所有長話短說的建議，在一個話嘮加飽受狗糧虐戀的人來說，都是耳旁風。

一旦話題打開，猶如洶涌潮水，來得猝不及防。墨陽前前后后足有講了十分鐘，講到整個食堂這一層就剩下他們三。

空蕩無人的空間里，回想著一個女人的絮叨聲，刺眼的白熾燈射在大面積米白色瓷磚地面，恍惚間刺眼得讓人慘白凄厲。

何況話題沉重。

許素安聽完倒是意味深長看了一眼正在喝湯的墨陽。

總覺得漫不經心里最后會有無形的傷害，在她身上。

收拾收拾起身回教室準備晚間讀書。

在路上許素安也大致了解一直在耳邊念叨的事情始末。

女生名叫喬璐，11班普通學生，平時存在感很小，一般都不知道有這號人存在。但不知怎么，班上男生總喜歡揪著一舉一動，背后嚼著舌頭。多少都會傳進自己的耳朵里，一日兩日下來，心里承受能力

再強的人，不過是剛入高中半年的女孩子。

壓迫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同班女生課間把她關在衛生間，不知過了多久才被就出去。

許素安再冷漠，不在乎外界，也感到些許惡心。年紀不大，壞心眼兒不少，不論男生女生。從小家教使然，楚晴從記事起第一個詞掛在嘴上就是善良二字，人品還是很重要。

沉思許久，透著加絨的冬季校服，柔軟的面料里面那道疤痕，心不善之人仿佛一直在身邊，鋒利爪牙刻意尋找弱者下手，滿不在意的不屑與驕傲，受害之人何等痛苦難忘。未曾謀面的那個女孩，還好嗎？

墨陽久違沉默，輕嘆著氣，“就前天，還有人說紅腫著眼睛進辦公室說休學的事情，出來時候已經是淚流滿面，紙巾都擦拭不干。”平日里說笑是一回事，對待這件事卻還是認真。

不知在想什么的許素安，幽幽問道“休學開始了？”

一邊踢著大道上遺失的小石子，有氣無力回答著，“還沒吧，不是今天還有人傳話說差點又被鎖在廁所，出不來嘛？”一顆石子圓滾沿著施力方向跑遠，走一段路卻又看見，補上一腳踢遠遠。“我想是心里那關過不了，據說男生們甚至不光嘲諷外表，階級問題都暴露出來。”

“哪天我上樓找人，還看大一群人圍著她說三道四的。不算特別漂亮，但五官端正，但也算得上清秀。”

“皮膚黑點也正常嘛，畢竟大家都軍訓一個月呢。整天太陽曝曬下，哪個沒黑的。不知道現在時尚圈都流行美黑，健康的小麥膚色再深一度，那才是真時尚。”

似乎把石子當成那些男生，用的力氣越來越大，小石子在空中飛躍一道劃線落地。“搞不懂，現在男生都這么八卦干嘛，長得好看有那么重要。得著見面，就說死肥，長得那么丑，看著礙事。自己也沒多帥呀，搞笑的過分。”

“也不是所有男生。”

一直跟在她們身后的葉辰逸適時發出聲音，“嗯。”

深表贊同，點著附和。

不料，忽視了內心還是腹黑的許素安。“也有可能本身就瞎。”

瞬間墨陽捧腹大笑，偷瞄著仍舊滿眼凝望著許素安的葉辰逸，實在沒有憋住不笑得理由。“對！明顯就是眼瞎，每個人都生來優秀無比，即便瑕疵關你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