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森南方入口處，一盞孤燈熒過。

燈光閃過之處，引起無數野獸沉悶低吟，陣陣獸殺之意彌漫著整片森林。

許久，一道炊煙升起。

虎綾坐在篝火旁，噼噼啪啪的火焰上，穿著兩只白羚腿，白羚腿肥嫩多汁，一滴滴油脂滴落在篝火里，激起陣陣聲

響，也把香味散發出來。不遠處還有幾只怪模怪樣的野獸尸體，各個四分五裂，齜牙咧嘴。

“我就知道商季那張嘴靠不住。”樹林暗處，一個聲音響起。

虎綾抽出彎刀，猛然起身，閃向聲音響起的地方。

“當！”金鐵交鳴之聲響起。

“你還活著，為什么一直不出現！”虎綾咬著牙說。

“我出現，然后呢？”豹馬收回手中的蛟角。

虎綾看著豹馬的臉，沒有開口。

兩人對視許久，虎綾開口:“來吧，碧落森恐怕沒有這么鮮美的白羚。”

豹馬隨虎綾走到篝火旁，拿起一根白羚腿，放在鼻子上聞了聞。

“羚王嗎？好久沒有嘗過這種味道了。”

“還有這個。”虎綾遞過兩個木壺，“花草茶和果酒。”

“......謝謝。”豹馬接過木壺，每個喝了一大口。

兩人沉默不語，各自慢條斯理的吃著喝著，直到酒干肉凈。

“你會回來嗎？”

“我用什么身份回去？”

“......。”

“......。”

片刻后，虎綾起身。

豹馬看著虎綾離去。

多少年了，曾經熟悉的人已經摻雜了許多陌生，曾經的單純也壓上了許多不可見的重擔。

“回不去了。”豹馬躺在篝火旁，看著天上的星星透過郁郁蔥蔥的樹冠，灑下的淡淡星光。

清晨的陽光灑下，微涼的秋風吹起。

虎豹部南側出口處，七個人，五匹馬。

經過一晚上的歇息，在碧落森留下的滿身疲憊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精神煥發的五人，虎焱交給商季一袋珠寶，讓商季等人作為商隊交換物打發鉄戎的盤問，但虎綾卻是兩眼烏青，一副整夜沒睡疲勞過度的樣子。

“虎綾，我們走了。”商季跨上馬背說。

“路途艱險，如果走不下去就回來好了，當年的伙伴一天天少了。”虎綾說。

“哈~放心吧，一起戰斗過的伙伴，都會關照我們的。”商季和虎綾相視一笑，縱馬前行。

“虎綾大姐，虎焱大哥，保重啊！”洛獒等人與虎綾、虎焱揮手告別，朝商季追去。

五人快馬加鞭，驚嚇了一群群吃草休憩的白羚，驚飛了小河蘆葦叢里的野鳥，奔馳了三個多時辰之后休息時，遇上了一支從行走中的商隊。

“嘿！”商隊最前方，一個首領模樣的人對五人揮手。

“那群人神經病啊，又不認識亂喊什么！”陸魚說。

“看陸魚哥哥你這么兇，搞不好他們以為你要搶東西呢。”洛貍笑嘻嘻的說。

五人來到商隊跟前。

“你們是從哪兒來的？虎豹部嗎？”商隊頭領問。

“我們是從野原來的，往牧王朝去做些買賣。”商季說。

“哦，往牧王朝，現在恐怕去不得啊！”商隊首領說。

“尸鬼嗎？”商季問。

“你消息挺靈通嘛，前段時間鉄戎和牧王北方城打了一仗，死了不少人，尸妖趁機把滿地死尸撿了去，一下子多了幾千尸鬼，這陣子沒事就出黑霧山溜溜，害得我們往牧王北方城的買賣全都沒得做了，只能往東方蠻荒之地賺點小錢。”

“北方城跟鉄戎城不是一起夾擊尸鬼嗎？怎么會自己打起仗來？”洛獒有些詫異。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想問題一點都不透徹！”商隊首領攤了攤手，一臉“現在的年輕人真不懂事”的模樣。

“牧王朝出了什么問題嗎？”商季問。

“看看，還是年長的知道的多！”商隊首領拍了拍大腿，然后看到陸魚一副想揍人的樣子，連忙補充:“牧王朝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聽說年輕的牧王不行啊，幾個部落都脫離了，所以說年輕人就是靠不住。鉄戎前陣子看尸鬼老實了，就想趁火打劫去找點麻煩，結果被尸鬼占了個便宜。”

“什么年輕人年輕人，你這臭老頭子裝什么大仙......！”陸魚咬牙切齒。

“那牧王北方城現在如何？”牧溪沒等陸魚叫完就開口問道。

“北方城倒是沒事，守城的可是那個牧龍將軍魏羊，那家伙，自己往那一站就跟個柱子似得，牧王朝里面亂糟糟的可一點也沒影響這家伙，出門打仗跟以前一樣橫沖直撞，吃不了一點虧，都怪鉄戎的二公子沉不住氣，一下子被干掉了一千多人，所以說年輕人還是......。”

沒等商隊首領說完，陸魚就跳起來:“那你這老頭子來跟我打一架，看看年輕人厲害還是老頭子厲害！”

“閉嘴！”商季喝道，陸魚只得忿忿的瞪了商隊首領一眼。

商隊首領撇了撇嘴，帶隊伍繼續出發。

五人無話，在原地吃完干糧后往鉄戎城繼續奔去。

“商叔叔。”行了片刻，牧溪開口。

“我猜是牧云那小子有什么事沒有處理好，惹起了紛爭，竟然有幾個部落退出王朝，看來事情有些嚴重了。”商季說。

“難道就是因為這些事故，讓那個牧云怕王位不穩，就想除掉溪哥哥嗎？”洛貍縱馬前行，與牧溪并排，看到牧溪滿臉惆悵，顯然自己問的問題也是他想問的。

“......可能吧。”商季想了一會，答道。

“狗屁東西！自己沒本事就想害死自己的弟弟，這種人還不如去死才干凈！”陸魚憤憤不平，洛獒也是一副深以為然的表情。

商季沒有應聲，繼續趕路。

夕陽西下，落日的余暉映的大地一片金黃。

五人終于趕到鉄戎城下。

看著眼前高聳的巨石城，洛獒、陸魚、洛貍三人目瞪口呆，尤其是陸魚，一副“世界好奇妙！”的蠢表情。

鉄戎城與野原布局有相似之處，即城外有大片田地、馬場等，還有一片片帳篷分布在廣大的平原上，有些帳篷群的規模都比野原街大了數倍，而鉄戎城更是寬廣無比，縱橫百里的巨大圍墻讓這座城看起來密不透風，雖是巨石修建而成，卻給人銅墻鐵壁一般的感覺。

“這城有多大啊！里面能住多少人啊！”陸魚一臉童真。

“恐怕有幾萬人吧，不過這城比牧王城還小些。”牧溪說。

“啊？你們家那么大啊！”陸魚的嘴巴長成了一個大圓形。

“冷靜點，別搞得你什么都沒見過一樣！”洛獒朝陸魚的腦袋用力拍下。

“獒哥你不是也第一次見這么大的城，裝什么鎮定。”陸魚捂著腦袋說。

“陸魚哥哥真是個笨蛋，我們要裝作行商的人，不能顯得太沒見過世面的。”洛貍笑著說。

“真是，牧王朝的建城技術他們算是學會了，幾年前他們還住帳篷呢。走吧，先進城。”商季說。

幾人以行商為由，給守門衛兵獻上幾顆珍珠后，從鉄戎城北門進入，牽著馬匹往南城門走去。

第一次來到這種巨大都城的洛獒、洛貍、陸魚一路東瞧瞧西看看，充滿了好奇。

“獒哥！這里的房子都是石頭的啊！”“哥哥，這里的人穿的衣服五顏六色啊。”“商大叔，這個好甜啊！好看又好吃啊！”一路上，洛貍和陸魚不停的發出滿滿感嘆號的句子。

陸魚還一刻不停的發表著自己的意見:這地方不錯，大！這地方不錯，人多！這地方食物，好吃！這地方的雜耍......一般，沒有比野原好到哪兒去。

太陽下山了，商季等人進入一間住客不多的小客棧休憩，行走一天有些疲累，如果連夜趕路，也怕會引起夜巡衛兵們的注意。

讓客棧的人收好馬、安排好客房后，五人叫了些吃食，在客棧二樓吃了起來。

“商叔叔，這里的人好像沒什么尸鬼來襲的感覺，一個個挺快活的。”坐定后，牧溪問。

“廢話，城墻這么高，有十幾米了吧！難道還怕那些狗屁不通的死尸飛上來不成？”陸魚一邊撇著嘴嘲笑牧溪，一邊大口大口的吃飯。

“是啊，有這座城墻護著，想打進鉄戎確實很難，而且鉄戎民風彪悍，戰斗力極強，真打起仗來從來都沒有害怕這一說。”商季說。

“小溪哥的家，比這里還大嗎？”洛貍問。

“大啊！城墻比這里還高。”

“哇哦！”

“人比這里還多。”

“哇哦！”

“吃的玩的都比這里好。”

“哇哦！”

“還有東南西北四座城池和周圍無數帳篷海，比這里安全多了。”

“哇哦！”

四個哇哦是陸魚和洛貍一起發出的，兩個人已經有些按耐不住想早點出城，到牧王朝看看更巨型的城池是什么樣子。

“明日一早我們走跑馬道，中午之前應該就可以跑到鉄戎北城門，到時候見機行事，出得了城，就快馬加鞭往牧王北方城趕，只要不迎面遇上尸鬼，想必不會有太大危險，貍丫頭，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們在馬背上隨時準備發動神光咒，神光咒是比刀劍甚至其他咒術更容易消滅尸鬼的咒術，只要沾上一點，一般尸鬼必定煙消云散，所以一有尸鬼靠近，我們兩個就用神光咒驅逐，尸妖是不會輕易出現的，只要不遇到成千上萬的尸鬼大軍，我們就沒有任何危險。”商季說。

“好！”洛貍點了點頭。

回到了房間，商季坐在窗邊，看著漆黑的夜空。

“秋冬季節，尸鬼也會更猖狂。”商季喝著杯中的水。

“是因為他們不怕冷嗎？”洛獒站了過來。

“是啊。”商季說。

“我聽說當年和尸妖的最后一戰就是在冬季，狂風暴雪的天氣，商叔叔沖在牧王朝和鉄戎聯軍的最前方，全身籠罩著烈日一樣的白光，沖進尸鬼群就像烈焰融雪一樣摧枯拉朽。”牧溪說。

“呵呵，每個人都會有自己存在的意義，我拳腳兵器跟每個牧龍將軍都沒得比，但天賦我神光咒，就是消滅尸鬼的最大利器。你們也一樣，總會有機會在以后認清楚屬于你們的作用和位置。”商季剛說完，房間的床上傳來了雷鳴般的呼嚕聲。

陸魚進房之后倒頭就睡。

“這小子，從各方面來看也是天賦異稟的家伙。”商季摸著下巴看著正在打雷的陸魚。

“是啊。”洛獒看了看靠在墻邊，裝在寬大木盒里的斷龍。

“睡下吧，明天還是奔波勞累的一天。”商季說著，自己卻還在窗邊坐著。

“嗯。”牧溪吹熄了燈，洛獒也躺下。

商季看著天上緩慢流動的大片烏云，沉默不語，心里暗想：明天可不要遇上寸步難行的狂風暴雨啊。

“出城？你們幾個瘋了？外面有不少尸鬼東奔西跑，你們是打算給他們當飯吃再增加兵力嗎？”第二天，鉄戎城南門，當值的城門鐵衛隊長不屑的說。

“沒辦法啊老大，北方城的混蛋商人早就跟我們約好明日之前把貨物送到，不然以后買賣就沒得做了，我們騎著快馬還不一定會被尸鬼咬死，可是不按期交貨以后沒買賣做，搞不好冬天過不去就餓死了。”商季搓著手，示意洛獒將裝滿珍珠寶石的袋子打開。

“不然老大你挑幾件，城門打開我們馬上走，肯定不會給尸鬼闖進來的時間！”

“嘖嘖，貨倒是還不錯。”隊長扒拉著袋子。

“是啊，老大你挑幾個。反正我們也是野原人，就算死了也不會給鉄戎造成啥麻煩，現在也不是尸鬼大軍壓境開不了城門，你們沒必要管我們死活嘛！”商季嬉皮笑臉。

“好了好了！”隊長大手一抓，抓了滿滿一手珠寶，然后示意手下開城門放行。

商季感謝過隊長的英明神武后，帶著洛獒等人縱馬出城。

“這么簡單啊！”出城后，陸魚回頭看了看身后高聳的城墻，還看見城墻上的守衛們一個個一副“這幾個傻子也沒個軍隊護衛就敢出城往尸鬼的地盤走，不死都對不起前面亂轉的尸鬼”的表情。

“呸！”陸魚啐了一口，心想你們才是傻子。

“走吧，快馬加鞭！貍丫頭看好前面，有尸鬼出沒我們一起施術應付。”商季說道。

“好！”幾人應答，縱馬飛奔。

一路平原，焦土朝天，幾人快馬前行，稀稀拉拉游蕩的尸鬼根本靠近不了。

一刻鐘之后，五人停下了狂奔的馬匹。

前方，一大群尸鬼慢悠悠的游蕩著，看到五人，齊齊聚攏過來。

“商先生！”洛貍臉色有些發白，前方幾十只尸鬼每一個都是殘破不全，支離破碎，缺胳膊少腿的不在話下，還有幾只甚至頭顱都少了半個，露出里面發黑腐爛的肉，每走一步，肉屑紛飛，點點黑臭的污血灑在焦土上。

“二十六只，貍丫頭別怕，這正是讓你看清楚神光咒作用的時候！”商季輕松的說，眼神里滿滿的鼓勵。

洛貍有些驚慌，以往使用神光咒只是為了救人，今日第一次殺敵，根本毫無信心，但看著商季的滿懷期待和十足信心，根本斷了自己說不行的念頭。

二十六只尸鬼眼見五人沒有逃走的意思，挪著殘破的身軀越來越近。

“唔！”洛貍閉上眼睛不去看迎面而來的尸鬼，同時發動神光咒，瞬間白光籠罩全身鋪灑向四面八方，二十六只尸鬼猛然沐浴在強光之下，連聲音都沒發出就瞬間焚化成黑色粉末，落在地上。

“好了好了，睜開眼睛吧！”洛獒拍了拍洛貍，洛貍張開雙眼，才發現剛才的恐怖尸鬼早已不見。

“貍丫頭，二十多只尸鬼，沒必要使用那么大的力量，還向四面八方釋放，太浪費了。用剛才的十分之一力道就綽綽有余。”商季笑著說。

“喔！”洛貍心悸依舊，還沒完全緩過來。

“？”突然，幾人發現情況不對。

“怎么？”商季有些意外，遠處的不少尸鬼竟慢慢朝這邊走來，視線可及之處，竟有百只以上的尸鬼圍攏過來。

“這些東西怎么回事？見了神光咒還不避讓？”商季心下詫異，暗想莫非這些尸鬼早已進化，不復當年脆弱，可剛才洛貍發出的神光咒又確實摧枯拉朽的瞬間滅掉幾十只尸鬼。

“他們好像不敢過來，又非得過來！”牧溪觀察圍攏過來的尸鬼。

“管他呢，幾百只而已，我用空斬劈了他們！”陸魚跳下馬，抽出斷龍閉目一瞬，用力揮刀。

......。

“呃！還不太熟練。”陸魚抓抓腦袋，重新擺好架勢。

“商先生，如何是好？”沒人理會陸魚耍寶，洛獒看著上百尸鬼越來越近，問道。

“不要緊，跟我走！”商季雖然奇怪眼前尸鬼膽大包天，但終究沒把這點數量的尸鬼放在眼里，運氣之后身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白光，幾個較近的尸鬼被白光中發出的道道光束照過化作飛灰。

“沖！”商季大喊，五人快速突圍，白光所到之處，尸鬼發出陣陣哀嚎，在掙扎痙攣中融化、破碎。

商季等人快速前行，發現尸鬼依然懼怕神光咒，突然，商季心里閃過一絲不祥預兆。

“刷！”幾乎與商季不祥預兆萌發的同時，一桿枯骨長槍從天落下，幾人馬匹在疾馳中猝不及防，受驚躍起。

“哼！”商季鼻子里冷哼一聲，看到東方遠處，一個黑點以極快的速度越跑越近。

“什么東西！”洛獒大驚。

“尸鬼將軍！比尸鬼高級一點的尸體頭子罷了。”商季淡淡說道。

“嘩嘩——！！！”尸鬼將軍速度極快，轉眼已經離五人只有百米距離，同時更多的尸鬼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數量已經超過三百只。

“別慌！繼續前行，這些東西再多也碰不得神光咒。”商季說完，撫摸了幾下剛剛受驚馬匹的鬃毛，示意洛獒等人繼續前進。

神光咒前，無尸可擋。五人疾馳片刻，近百尸鬼灰飛煙滅，但尸鬼將軍卻已經奔至五人身前百米處，商季發出的淡淡神光咒讓尸鬼將軍渾身冒出白煙，但卻沒有倒下。

“尸妖大人有命，遇到神光咒使用者格殺。”尸鬼將軍的聲音如同爛鐵拖地，沙啞尖銳。

“商大叔，那家伙上次打架莫非被你惡心怕了，看見你這種術士就得殺？”陸魚哈哈大笑。

幾人快馬不停，離尸鬼將軍越來越近，轉眼間距離已經不足二十米，仔細看去，尸鬼將軍與一般尸鬼相差極大，一般尸鬼渾身殘破不堪，有些甚至肚破腸流，渾身湯湯水水惡心異常，尸鬼將軍雖然依舊惡心，但身上破碎地方被不知什么的毛皮補好，像補丁一樣布滿全身，雖然千拼萬湊，但卻沒有明顯殘破，遠看甚至與人無異。

“商先生，他好像不怕神光咒？”洛貍看著尸鬼將軍站在商季發出的日光下，只是渾身冒出白煙，但完全沒有消融的跡象。

“這種程度的光不足以干掉他，除非在他身上砍出傷口或者加大神光咒力度。”商季說完，猛然加力，淡淡的白光越來越亮，前方的尸鬼將軍漸漸承受不住，一聲破爛嗓子吼起，向五人沖來！

“砍死你！”陸魚突然飛身躍起，從高處大力斬下，斷龍直直迎向尸鬼將軍，尸鬼將軍感覺勁風撲面，抓起一只跟著自己的尸鬼往上砸去，陸魚將尸鬼一刀兩斷，但身形一滯，下沖力道減緩。眼看這一刀已經力道大減，而尸鬼將軍猛然躍起，烏黑骯臟卻又堅若巖石的十指前伸，抓向陸魚。

“噗噗！”幾聲鐵器入肉聲音響起，兩支附著著白光的弓箭和洛獒、牧溪的劍刺穿眼睛盯著陸魚的尸鬼將軍。刀劍之傷對于尸鬼將軍來說不算什么，可是附著著白光的弓箭卻將尸鬼將軍的腰部融化了一大片，尸鬼將軍凄厲嘶叫，幾個眨眼間，倒在地上。

“死了嗎？”洛貍問。

“還沒有。”商季手上捏出火焰咒。

“啊啊啊！！！”尸鬼將軍一躍而起，一拳迎著正在落下的斷龍打去。

“錚———”的一聲，尸鬼將軍拳頭開裂，而陸魚也因為巨力相撞急速退去，趔趄了三四步才站穩。

“炎焚！”一道火光從商季手上劃出，落在尸鬼將軍身上，尸鬼將軍剛要猛跳起來，就被商季指使下的牧溪和洛獒砍斷雙腿，在一團大火中倒地嘶吼。

“這家伙，不怕疼啊！”陸魚心有余悸，完全沒想到尸鬼將軍力氣這么大。

“尸鬼將軍肉體強韌，若用神光咒，得有相當強度才能讓他灰飛煙滅，但若只為對付一只就用大量真氣很是浪費，所以砍出傷口，再用神光咒或者火焰咒焚燒最省時省力。還好這只尸鬼將軍應該只是新的尸鬼，對神光咒并不了解，如果是以前經歷過大戰的家伙，恐怕不會這么大意被貍丫頭的神光箭射中。”商季說完，身上白光收斂，看著顯然不敢接近又不得不用詭異姿勢向前挪動的尸鬼群，向前奔去。

“啊呀嘩嘩！”身后，一聲鐵器入土之聲響起，慘叫的尸鬼將軍聲音戛然而止。

商季等人回過頭。

一把比斷龍更大，但制造工藝粗糙不堪的巨大鐵劍從天而降，把尸鬼將軍的頭顱和身體徹底分開。

一人一馬揚起塵土，快速接近。

“快跑！”商季大喝，讓洛獒等人快走。

洛獒等人雖不明所以，但看商季的反應就知道身后來人是敵非友，且極為難纏，立即鞭打馬匹，快馬加鞭往前奔去。

“可惡！”商季殿后，不時回頭看去，發現自己與來人的距離越來越小，已經不足二十匹馬身的距離。

“快跑！快......！”商季大喊聲中，幾人同時眼前一花，一個壯碩的漢子出現在幾人眼前。

“畜生就是畜生，哪能比得上戰士的速度是吧商將軍，別來無恙？”來人膀大腰圓，健壯異常，卻身形如電，站定后抱拳說道。

“給我滾！”陸魚沖到最前，斷龍全力砍下。

“斷龍？”壯漢抽出腰間短刀，穩穩擋住雷霆之勢砸下的斷龍，看著商季問道。

“......鐵顎！”商季咬牙說道，幾滴冷汗出現在臉上。

商季聲音不大，卻讓洛獒等人大吃一驚，中州地大物博，部族眾多，但幾十年來，有幾個人毫無疑問的站在整個中州的最頂端，每個中州人都對他們如雷貫耳。眼前的鐵顎，鉄戎兵馬總元帥，就是中州大地下一個最強人類的候選人之一。

“商將軍，跟我回鉄戎城吧。”眼前的鐵顎雖然身形壯碩，卻并沒有絲毫莽漢氣息，一派彬彬有禮。

商季看著鐵顎，沒有說話。

“商將軍，你帶著這幾個年輕人都前途不淺，不要起無謂爭斗，失去一個都是中州的浪費。”鐵顎說。

“聽你放屁！”陸魚跳下馬，一陣強攻，鐵顎只是左擋右架，面對陸魚疾風般的攻勢竟沒有移動一步。

“陸魚趴下！”陸魚氣急敗壞之際，突然聽到商季大聲叫喊，沒有多想立即趴下，頭頂一陣強烈的白光如水銀瀉地一般華為一個圓形光柱猛流過來，涌向鐵顎，連百米開外尸鬼也一個個瞬間灰飛煙滅。

“跑！”商季大喊，幾人登時明白商季認為取勝無望，希望借強光要是奪取鐵顎視力，趁機逃跑。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馬蹄聲響起。

然后五人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