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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世間險惡

凌霜給了虞江承一個護符,可以隨意進出故笙島,因此,虞江承帶著云溪很輕易就離開了故笙島,來到了一個繁華的街道。

這里是明崇城,就是祝家所處的城池。

明崇城是個很特殊的城池,除了一條主干道,其它幾條支干道都是水道,只能乘舟而行,因此出行并不方便。

行走在明崇城的主干道上,道路兩旁是鱗次櫛比的屋舍,數千間的院落,一色的青磚青瓦,將明崇城的獨特味道展露得一覽無余。

今天應該是什么節(jié)日,沒走多遠,跨過一座橋梁,道路的兩旁就多了大小不一的攤位,云溪第一次見到這么多琳瑯滿目的商品,頓然眼界大開,戀戀不舍地在各個攤位前欣賞和擺弄著商品。

虞江承說道:“這些都是很平常的東西。喔!你可別把別人的東西給玩壞了。”

云溪說道:“這些東西擺在路上,不就是給人看,給人玩的嗎?如果那么容易被玩壞了,那就說明這些東西的質量是有問題的。”

她這話倒是沒有毛病。

正說著,一陣銅鈴聲響起,穿著樸素的貨郎挑著擔子從他們二人身旁經過,竹筐里面的琉璃珠在光照下散發(fā)著璀璨的光輝,頓時將云溪的目光給吸引了過去。

云溪跑了過去,問道:“小哥,你框里的這些發(fā)光珠子可以送我一些嗎?”

貨郎用怪異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不過出于禮貌,還是很溫和地說道:“姑娘,你若是想買,我可以便宜些賣給你。”

云溪從來沒有買過東西,不解地問道:“什么叫買,什么叫賣?”

貨郎臉色微變,略帶怒意地說道:“去去去,不要打攪我做買賣。”

他還以為云溪在耍他呢。

說完挑著竹筐繼續(xù)走著。

云溪遺憾地望著貨郎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不悅地說道:“這人可真奇怪,好東西不是應該拿來分享的嗎?”

虞江承偷笑一下,說道:“好東西確實可以拿來分享,可是,你會把自己隨身攜帶的兵器送給陌生人嗎?”

云溪恍然大悟,說道:“好像不會。”

虞江承欣然說道:“這不就得了。如果你喜歡,其實可以花錢去買的。”

云溪問道:“你怎么和那人一樣,也說買呢?錢又是什么東西?”

虞江承耐心地跟她解釋了一番,云溪臉色大紅,苦笑說道:“你既然知道,怎么不早點提醒我,盡害我出洋相。是不是這里所有的東西都是需要用錢買的?”

虞江承點頭說道:“當然,有錢能使鬼推磨,沒有什么是錢買不來的。你要是喜歡哪個,跟我說一聲,我就當是買過來送給你了。”

他身上可是有花不完的錢,都是凌霜的老本。

云溪笑吟吟地說道:“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說著,蹦蹦跳跳地往賣首飾的攤位走去。

虞江承跟在她身后,充當著保鏢的角色。

云溪的出現,讓這條本就繁華的街道又多了幾分的亮點,不過,這也招惹了一些麻煩。

虞江承第一時間就捕捉到幾個流氓地痞模樣的漢子,正色迷迷地盯著云溪,并且交頭接耳地議論著什么。

這下有好戲看了!

很快,其中一個不僅長得奇丑無比,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十分刺耳的男人走了過來,說道:“小妹妹,一個人是不是很無聊,需不需要哥幾個陪你逛街?”

其他人都發(fā)出陣陣淫笑聲。

他們仗著自己的身材比虞江承要魁梧幾分,自然不會把虞江承放在眼里。

云溪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你們身上有一股臭水溝的味道,難聞死了,快滾開!不要擋著我逛街。”

男人冷冷說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哥幾個一起拿下這個婆娘。”

他們占著自己的后臺,在這里為所欲為,根本就沒人敢招惹他們。

只可惜,他們找錯了人。

云溪可是萬年無花果樹的樹枝幻化的妖獸,蘊含極高的天地之氣,修為可不低,這些酒囊飯袋之徒自然不是她的對手,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被打趴在地上,苦苦哀求。

云溪給虞江承投來一個眼神,說道:“怎么樣,本姑娘的水平應該在你之上吧?”

虞江承正面送出一個大拇指說道:“厲害,厲害,當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哦喲,我哪能跟云溪妹子相比呢?”

云溪拍了拍手說道:“你這話讓人聽起來很舒服,行了,我們繼續(xù)逛街,不要被這幾個人給掃了雅興。”

正要離開,豈料迎面被一個高大的莽漢攔住了去路。

那個奇丑無比的男人驚叫道:“老大,不要放過那個婆娘。”

莽漢冷聲說道:“一群廢物,被一個女人打成這樣,顏面都給你們丟盡了。”

云溪叉腰說道:“給本姑娘讓路,否則。。。。。。”

她話還未說完,莽漢不由分說地揮舞著大刀朝她的肩頭劈去。

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

云溪顯然沒有做好準備,大刀呼嘯伴隨著凌冽的殺氣,重重地劈在她的肩頭。

“嘭!”

云溪嬌軀微顫,好在自身的防御力極高,沒有傷到皮肉。

不過縱使如此,云溪依然被錘翻在地,失去了剛才耀武揚威的風范。

虞江承有意在一旁觀看著行事的發(fā)展,并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莽漢見虞江承沒有出手,還以為他是個沒種的家伙,氣焰一下子又提高了一些,低沉的聲音如同巖石般厚重,說道:“剛才是你打傷了我的手下,這一刀算是還利息。”

云溪輕咳一聲,皺眉說道:“你這家伙在打架之前,難道不應該先自報家門的?”

她在故笙島見過太多次來挑戰(zhàn)凌霜之人,皆是以自報家門為開始,還以為這是鐵打的規(guī)矩。

莽漢說道:“我們是盧王的人,是不是怕了?是的話就束手就擒,再打點些錢財,我會考慮饒你這回的。”

他只對錢財感興趣。

方才在賭場輸了個底朝天,這下送來了個財神爺,怎么會不抓住機會呢?

當他說出“盧王”二字,原本打算來幫忙的圍觀看客頓時化作鳥散魚潰,逃的一干二凈。

看來盧王的名聲相當大。

虞江承有意將“盧王”二字記了下來。

云溪二話不說,翻出一柄修長的劍,迅疾無匹地疾射向莽漢。

她的劍名為陰陽劍,可以陰陽互換。

若是女性持劍,則劍身通透且泛著淡淡的紫光,能吸收星月之力,轉為劍能。

若是男性持劍,則劍身如蠟且泛著濃濃的金光,能吸收曜靈之力,轉為劍能。

換句話說,云溪在晚上的戰(zhàn)斗力會比白天高出很多。

“嘭!”

幾個回合之下,兩人竟然不分勝負。

莽漢雙目厲芒一閃,說道:“有點本事,難怪這般目中無人。”

云溪不以為然地橫了他一眼,說道:“有說話的閑工夫,還不如把精力都花在手腳上。”

莽漢冷笑說道:“就怕你等下要招架不住。哈!”

大喝一聲,整個人變得輕快許多,就像是卸去了身上的重物,迅疾無比地往云溪的各個方位攻去。

云溪不僅自身的基礎夠硬且有利器在手,本該很輕松地解決掉莽漢,只可惜實戰(zhàn)經驗不足,隱隱有落入下風的感覺。

她長吸一口氣,陰陽劍激射出凌冽的劍芒,朝著莽漢的下腹射去。

莽漢手里的大刀抖了一下,輕而易舉就將云溪的攻擊攔截下來,緊接著舞出一個大圈圈,猶如陀螺一樣卷起千層狂風宣泄向云溪。

云溪的眼里沒有絲毫的畏懼之意,冷哼一聲,正面朝著莽漢撞去。

之前的招式其實是一個虛招,真正的實招是身體的撞擊。

虛實難辨。

云溪的本體是萬年無花果樹,身體的強韌程度比刀劍還強上幾分。

“嘭!”

莽漢頓感手里傳來酥麻之感,心中大駭,倏地跌退兩步,不敢再有輕視之心。

虞江承看在眼里,不由地給云溪鼓起了掌聲。

云溪笑吟吟地說道:“大塊頭,還要再戰(zhàn)嗎?”

莽漢雖然行事不分青紅皂白,咄咄逼人,算不上是大惡之人,因此云溪沒有要取他性命的意思。

這時街道上圍攏了不少看客。甚至有一些看客開始用犀利的言語詆毀莽漢的行為。

人言可畏!

人言可畏!

莽漢見沒有得到任何的好處,連忙帶著手下灰溜溜地逃走了。

等人群散去,虞江承才走到云溪跟前說道:“女俠,是否打累了?需不需要找個歇腳的地方?”

云溪把手掌當作是扇子,一邊扇著,一邊說道:“當然需要,本姑娘口都干了。”

虞江承指了指前方,說道:“那里有一家茶樓,叫聽軒茶樓,名字挺雅,我們就去那里休息片刻。”

云溪興奮地說道:“當然可以。”

二人慢悠悠地走進聽軒茶樓。

一個瘦小的男人迎面走了過來,說道:“二位,可有請?zhí)蛘哳A約?”

云溪伸著小腦袋在往里面探了探,說道:“沒有。”

瘦小男人想了下,說道:“二位,很抱歉,現在所有的包房都滿座,可否稍等片刻,或者,明日再來?”

云溪把難題拋給虞江承,說道:“你怎么看?反正本姑娘走不動了。”

虞江承詢問道:“需要等多久?”

瘦小男人說道:“說不準,今日大部分的包房都被皇城來的貴客包下了。”

虞江承“哦?”了一聲,說道:“那真是可惜。云溪,我這個人不太喜歡等,我們還是去別家看看。”

云溪的臉上寫滿遺憾,說道:“我剛才聞到一股特殊清香,絕對是好茶。”

虞江承笑道:“沒想到你也懂茶?”

云溪甜甜一笑,說道:“凌霜這家伙最喜歡喝茶,我是被他帶起來的。”

虞江承將目光落在瘦小男人的臉上,說道:“我們可以買點茶葉帶走嗎?”

瘦小男人果斷拒絕說道:“不能。我們的茶葉是私人種植的,概不售賣。”

虞江承遺憾地說道:“那就算了,不想為難你。”

“這不是云溪姑娘嗎?”

一個娘娘腔的聲音從二人的身后傳來。

云溪見到那個人的時候,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說道:“普智,你怎么會在這里?”

虞江承立時就想到這個人就是破壞無花果樹的罪魁禍首,可是凌霜不是嚴厲批評過云溪的,怎么云溪還會對這個男人報以好感呢?

普智說道:“今日盧王來訪明崇城,我們是受邀參加。哦?你是一個人出來的?凌霜呢?”

虞江承站在云溪身后,給人的感覺就是私人護衛(wèi),所以普智根本就沒有放在眼里。

云溪說道:“那個家伙出去辦事了。”

凌霜所做的事本來是要保密的,可是云溪這番話就把凌霜的行蹤給暴露了。

虞江承暗忖真是個單純的小姑娘。

普智的眼眸里閃過一絲狡黠的神色,說道:“既然如此,要不要參加我們的宴會?”

云溪興奮地說道:“我可以嗎?”

普智的嘴角逸出一絲神秘的笑意,說道:“當然可以,云溪姑娘氣質美如蘭,才華馥比仙,絕對能夠成為宴會的焦點。”

被他這么一通夸獎,云溪早就飄飄然像是飛上了天。

虞江承本就有意讓云溪在外磨練,因此站在一旁什么話都不說,充當一尊雕像。

普智做了個請的動作。

三人往里面走去,普智忽然轉身說道:“畢竟是盧王的宴會,我只能帶云溪參加,你就留在這里候著。”

虞江承故意辯解說道:“來之前,凌霜交代過,讓我貼身保護云溪小姐。”

普智說道:“不是我有意刁難你,以你的身手,有什么資格保護云溪?而且這里可是盧王的地盤,有重兵把守,難道你擔心會出什么事嗎?”

云溪說道:“普智說的有道理,你就在這里等我吧。”

顯然她是有意撇開虞江承,好跟普智有獨處的機會。

虞江承瀟灑地揮了揮手,說道:“好的,有事叫我。”

云溪和普智走了進去。

虞江承自言自語地說道:“云溪啊云溪,虧你還那么信任這個家伙,這次就讓你體會下人性的險惡。”

立時釋放神識跟了進去。

他當然不會放心讓云溪一個人在這混雜的地方獨處的。

此時大廳里絲竹靡靡,笙簫嗚咽,歌舞升平,好不熱鬧。

大廳的舞池中心有八名赤足炫舞的舞姬,她們身披如同蟬翼的薄紗,腳踝上懸掛的金鈴隨著舞步發(fā)出“叮鈴。。。。。。叮鈴。。。。。。”的聲音,宛如天籟之音。

坐在主位的自然是普智口中的盧王。

此時他的周圍正圍著四名相貌妖嬈的舞姬,他們就像是蛇一樣纏著盧王的肢體,用身上的肉球去摩擦著盧王的每一處肌膚。

盧王那雙如蒲扇般的大手,肆無忌憚地撫摸著舞姬的身體。

賓客們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搖頭晃腦,好似飄飄欲仙。

虞江承感到很好奇,明明他們的案上擺的都是茶具,喝的也是茶水,怎么有種喝了酒的感覺。

轉念一想,這茶葉絕對有什么門道。

云溪跟隨著普智來到一處角落的地方,普智殷勤地為云溪倒上一杯茶,說道:“這茶你絕對沒有喝過。”

云溪飲下茶水,唇齒間除了一股香氣,竟然嘗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好奇地問道:“這是什么茶?我怎么從未喝過這么奇特的茶水。”

普智說道:“這可是盧王私人珍藏的茶葉,怎么樣,是不是很特別?”

云溪贊嘆道:“不僅特別,而且,還有點奇怪。”

普智說道:“如果好喝,你可以多喝幾杯。”

正說間,一個侍女走到普智身旁,附在他的耳畔說了幾句話。

普智露出惋惜的表情說道:“盧王讓我過去一趟,先失陪一下。”

云溪揮了揮手說道:“沒事,我一個人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她其實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品嘗茶水和點心,并非為了普智。

普智在侍女的陪同下來到盧王跟前,說道:“王上,您找我?”

盧王用食指在案上點了幾下,直接說道:“你帶來的女人很不錯,今日你可否割愛,讓給本王?”

普智微笑道:“我和云溪不過是普通朋友,盧王若是喜歡,我會讓人送到您的房間里,供你享用。”

盧王說道:“本王能感受到她身上散發(fā)的濃郁的能量,應該身手不凡。本王不想有任何的差池。”

普智說道:“這事簡單,我這里正好有一副可以擺平她的良藥。”

盧王笑道:“之前你不是對東礦念念不忘嗎,這次本王就將東礦賞賜給你,如何?”

普智心中大喜,說道:“多謝盧王厚愛。”

云溪沒想到自己會成為兩人交易的籌碼,此刻她正津津有味地品嘗著美食。

不一會兒的功夫,普智又回到云溪身旁,低聲說道:“剛才盧王贈送了一盒茶葉,我見你這般喜愛,就轉贈給你了。”

趁著云溪將視線落在盒子上的功夫,普智偷偷地將不知名的液體點在她的茶杯上。

虞江承暗想沒想到妖獸也會玩這些下三濫的手段,這次云溪可要受罪了。

其實云溪還是有提防之心的,只是目光一下子被茶葉給吸引了,結果把自己給連累了。

收下茶葉盒子,云溪端起茶杯說道:“這杯就算是我敬你的,感謝今日的款待。”

普智神情肅穆,輕輕說道:“云溪姑娘說的什么話,你能來可是為我漲顏面,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云溪喝下茶水,忽然感到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暖意在體內流淌。

過了一會兒,又感覺有無數的蟲子在身上四處爬行,痛癢難耐。

嘴唇干渴,眼神多了幾分迷離。。。。。。茫然。

腦袋變得厚重而無力。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軟倒在普智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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