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不知道，原來一個帝王可以“癡情”到這種程度。我看著眼前忙來忙去的冷霽，他在親自監管我的飲食，做飯、上菜、擺盤，他一步都不落地監督。從下朝到現在，他一直沒停過。

“奏章批了么。就來忙。國家大事要緊，我又不是不會照顧自己。”我幽幽地看著他。

“你確實不會照顧自己。”他說的理所應當。

“……”我轉向白星，“白星，找幾個踏實的，把奏章捧來，小心點。”

“是。”白星退下了。

“牧之。”

“奴婢在。”

我向她揮揮手，示意她過來：“那些秀女什么時候進宮？”我快撐不住了。

“啊？”她小聲地驚叫，“娘娘，您就別想了，今早早朝時皇上已經給那些秀女賜婚了……就連一些有望進宮的大家閨秀都被皇上找了借口賜婚了。”她心疼地看了我一眼，做了個口型——加油。

“……”我幽怨地看向冷霽。

“怎么了？身體不舒服？”他走過來，笑得十分“純真”。

“我沒事，忙完了就把奏章批閱了吧。”我揮揮手中的奏章，“都是國家大事，那些老臣也是盡心盡力了，若非大事還真的就不上報了。”

冷霽看著一人高的奏章，神色復雜：“做人帝真難。”他趁周圍沒人，小聲抱怨。

“你可以放棄做人帝的！”我眼前一亮。

“做夢。”他拍了一下我的頭。

“會長不高的。”我瞪他一眼，又閉了嘴，有人來了。

“皇上。”太皇太后云柒柒，太后白靈玉進來了。

“參見皇奶奶，母后。”我欲行禮，卻被云柒柒、白靈玉同時扶住。

“你是有身子的人，免禮吧。皇上多關心點也是正常之事，只是別過了。”云柒柒話外有話。

“兒臣知道，謝皇奶奶關心。”我行禮。

“皇奶奶，兒臣是為了孩子。歷來多少龍嗣無故夭亡在宮斗之中。”冷霽說得理所應當。

云柒柒沉默了。據我所知，她當年本可以誕下大皇子，也正因如此，立嫡還是立長爭論了好久，直到當年的大皇子戰死沙場。

“那是自然，這只是一時之計。陌兒是懂事的人。”白靈玉圓場。

“謝母后厚愛，陌兒定不負母后期望。”我福身。

“皇奶奶、母后是要留下用膳嗎？”冷霽逐客的意味很濃。

“哈哈，不了，哀家宮里應該已經擺好午膳了。”白靈玉先走了，云柒柒緊隨其后，意味深長地看了冷霽一眼。

今年是癸亥年，甲乙丙丁戊己辛庚壬癸，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馬上就到甲子年了。

我拿著書，兀自發呆，思索著，他快出現了。狐族長老，我倒想會會。

“發什么呆呢？”冷霽突然走過來。

“沒什么。”我下榻，“晚膳吃什么。”

“待會就知道了，來，你最愛的綠豆糕。”他拉過我。

“不要，綠豆糕是清熱的，現在才初夏。”

“好好好，都依你。用膳吧。”他拉著我，移至外殿。

“……”我看著桌上大補的雞湯，莫名反胃。果然是凡體，居然還害喜。

“那就等會吧，先休息一下。”冷霽看出了我的不適，扶我回到內殿。

【半個時辰后】

“怎么沒腥味了。”我咬了一口老母雞肉。

“讓御膳房處理了一下。”冷霽幫我盛湯。

果然是人間的皇宮。我悄悄感慨一下。

“娘娘。”白星進來，“摘星人求見。”

他？怎么來了？

“讓他先回去，我待會就去。”我吩咐完，轉過頭，卻看到冷霽盯著我。

“怎么了，我臉上有花。”我不理他，他的話卻把我嚇了一跳。

“果然沒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