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珠兒，迎面卻撞來了個人。

此人一身素衣，長發豎起，腰間一枚玉佩，濃郁的眉毛和一張冷俊不禁的臉，這是秦黎。

距離上一次見，已經過了一段時日。再見秦黎的時候，他已經平靜了很多。

“風華……？”

秦黎似乎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所以才會與十九相撞。

“好不容易見面，上次的事情，我還沒好好謝你。”

他低著頭，像一個罪人。

“不需要謝我了，要謝就去謝辛恬吧！”

提到辛恬，秦黎的眸子愈發深邃，讓人匪夷所思。

“辛恬走了。”他喃喃開口。

辛恬離開的時候一定是怨著他的，不然也不會說出那么絕情的話。怨他也是應該的，走了也好，至少不會沉浸于情愛之中。

十九并沒有驚訝，因為在皇宮里的時候，辛恬就告訴過自己，她等秦黎醒后，就會離開這里。

這樣的感情終究是苦了兩個人。

“風華，不介意的話，我們喝杯送別酒吧！我要離開長安了，你知道嗎，我已經不是太子了，現在的太子是秦風。秦風他能文能武，心地善良，雖然脾氣怪了點，但他適合做大宗太子。”

十九沒有回答，因為玄華子還在等著她回去。

“就喝酒而已，不會耽誤太久，也許今后我們都不會再相見了。”

“走吧！”

既是送別酒，也就是最后一次與秦黎喝酒，曾經的恩恩怨怨，希望能在這酒里一飲而盡。

秦黎尋了處酒樓，這里是長安城最出名的酒樓。秦黎曉得十九喜歡喝烈酒，就要了十壇子白酒，其實十九喜歡喝梨花釀，只可惜這個酒樓沒有梨花釀。

秦黎給十九斟了一杯酒，十九還是那般冷酷，現在的十九，只有面對玄華子才是溫柔的。

這個……不管怎么樣，我都是知道的啊……

十九并不喜歡拿碗喝酒，將碗里的酒倒在地上，碗在地上摔了個破碎，舉起了酒壇子，姿勢依舊瀟灑，干凈利落，不失風采。

她的酒量還是很驚人，她什么也沒變，冷酷，絕情，酒量，只是心變了。

“心變了，風華，如果你的心還在，你還會愛我嗎？”

“不會。”十九回答得干脆利落，像是堅決肯定了自己的心，“那個時候是我不夠成熟，覺得對味就是愛了，其實現在想來，也不過是青春懵懂。”

秦黎莞爾一笑。

“風華，來吧！將這酒一飲而盡吧！喝完了這酒，我'們的緣分便也盡了。風華，有因有果，方得始終，這才是你！”

言罷，秦黎也舉起了酒壇子喝起來，酒水順著下巴流下，二人此時喝酒的場景如同多年前的晚上二人比賽喝酒，一醉方休。

二人喝酒的速度很快，馬上就是十個空酒壇子擺在那，隨著眾人的驚嘆目光下，十九用衣襟擦了擦嘴邊的酒水。其實十九只喝了半壇子，因為肚中懷著絡絡，喝多了酒會傷著絡絡，自己就只喝了半壇子，可是這是烈酒，也不知道會不會對絡絡產生傷害，回去還得問問玄華子。

“已有身孕，無法多奉陪你秦黎喝太多酒，今日到此結束，愿你一切安好。”

已有身孕？孩子應該就是浮月宮的宮主的孩子吧！秦黎知道二人恩愛不已，沒想到這么快就有了孩子。

他也早該想到的。

“好、好！好一個一切安好！我定會一切安好，也愿你一切安好。”

“從今以后，你打算去哪？”

秦黎黯然垂眸，“我想離開長安，去別的地方，無論哪里，我都想去。我能感應到，辛恬就在大宗的某個角落等我，也許我還會遇到辛恬，下一次，我不會放手了。”

上一次辛恬就陪在自己的身邊，自己卻因為對風華濃濃的愛意而無法讓辛恬走進自己的心，現在自己既沒地位，又沒錢財，能和辛恬一個身份了，他再也不用擔心對方愛不愛得起，給不給得起。

這些年，他總算懂得了，有權有勢又如何？自己不過是缺一個真心人罷了！

“你覺得你會找到她嗎？我想你永遠也不會找到她。”

“噗嗤……”他喝了一口酒，“你說話還是和以前一樣狠。”

“多謝夸獎。”她不失風采點頭。

秦黎站起身，“好了，我也該走了，現在的我不是太子，只是你代風華曾經的朋友。如果還能再見，我希望我們就當過客，沒有相識過。”

“嗯。”

再見了，風華！

再見了，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