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的事情沒有幾個說的準(zhǔn)，都以為得寵的慕容雪會順利和太子殿下成親，就能順利地當(dāng)成皇后，生下來的孩子也能讓她有立足之地。

誰又能想到，孩子沒了，也丟了寵，還被趕到了巫族去。

說得好聽一點，就是慕容雪要去巫族，建立外交關(guān)系，說得難聽一點，就是慕容雪失了恩寵被殿下流放了。

十九和玄華子站在人群里，跟隨慕容雪的只有一個車夫，四名隨從。

馬車內(nèi)慕容雪閉著眼，馬車搖搖晃晃，她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她的發(fā)絲凌亂，衣服簡樸。其實慕容雪并沒有那般好看，反倒相貌平平。流光一直在宮外監(jiān)視著十九的動靜，而竹曉，也被扣留在了皇宮內(nèi)。

大街上沒有人曉得，這馬車?yán)锏氖钦l，只覺得是一個貴婦有事遠(yuǎn)行，也懂得讓道。

十九看著遠(yuǎn)去的馬車，“阿玄，這算不算是她罪有應(yīng)得？”

玄華子拉住十九的手，“算。”

一年多以前，十九懷著滿心恨意，沖出了封著自己的棺材，來到賈府，殺了當(dāng)年和慕容雪的合作者之一，賈德仁。

一年以后，她淡化了自己的仇恨，選擇和自己愛的人天長地久，永生永世。

“我曾經(jīng)滿心以為，我會殺了他們，不留情面，為師父報仇，現(xiàn)在看來，不是自己不恨他們了，而是想通了師父曾經(jīng)說過的話，沒有十惡不赦的罪人，任何人都值得被原諒。”

玄華子將十九的手握得更緊。

“十九，你后悔嗎？”

“不。”

十九永遠(yuǎn)都不會為自己所做的事情后悔。

如果時光倒流，她還是會選擇愛上秦黎，還是會被慕容雪陷害，因為只有這樣，她才可以遇到玄華子。世間皆有輪回因果。這是自己沉睡了上千年所明白的，隨風(fēng)逐流，不問歸期。

慕容雪的馬車已經(jīng)遠(yuǎn)了。

十九跟玄華子走在長安的大街上，辛恬正好也在。

辛恬雖然也恨慕容雪，但是辛恬的恨終究是敵不過她的善良。

十九拍拍她的肩，“你在做什么？”

辛恬反應(yīng)過來，看到十九和玄華子，低下了頭，“我……我來送慕容雪。”

玄華子：“那個丑八怪，還值得你去送她？”

辛恬：……

十九開口道：“怎么了？”

“殿下他自從西原回來，就性格大變。現(xiàn)在的殿下，給我的感覺，就是無情無義。他已經(jīng)被欲望控制了自己，他患的是心病，我雖然被稱為大宗第一神醫(yī)，但我無能，醫(yī)不了他的心病。”

十九：“性格大變？怎么回事？”

“小荷懷孕了，可是殿下卻不要那個孩子。小荷死了，孩子也沒了，慕容雪只因為進了芳華苑，就被遠(yuǎn)放了。”

原來慕容雪是因為這樣才被遠(yuǎn)放的……

十九只是無奈，異色瞳發(fā)出一道暗光。

巫族人純樸善良，不會為難慕容雪，可慕容雪這個性子，怕是在巫族也要吃苦。

去巫族的路那么遙遠(yuǎn)，四個隨從，怕是也要死在路上了。

這就是因果報應(yīng)。

十九說過，有因有果，方得始終。

這就是慕容雪的因果。

“辛恬，你……愛秦黎？”

辛恬似乎被人戳中了痛處，她的確愛秦黎。

十九也是看得出來，她太了解這些人了，現(xiàn)在的辛恬，就像曾經(jīng)的自己，卑微渺小，無助。

“辛恬，我想告訴你一句話，有因有果，方得始終，你現(xiàn)在的滿腔熱血還是得為自己的快樂負(fù)責(zé)。”

辛恬怔了怔，許久，“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