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并沒有給玄華子做斑鳩湯，因為三途河沒有斑鳩這種生物，這里只有死物。

她只好給玄華子端來一碗紅色的粘稠的湯，也不知道這種用曼陀羅花做出來的味道如何。

和梨花羹的做法相同，可惜這里沒有梨花，只有曼陀羅花。

玄華子正對著三途河平靜的河面整理著自己的白發，自戀這個習慣，他從來沒有變過。

玄華子見十九來了，有一小許激動，“做好了？”

玄華子看了看碗里的東西，“這是什么東西？”

“自己嘗。”十九將碗塞到玄華子手中。

玄華子半信半疑地用調羹嘗了一小口。

味道有些苦澀，這里面的，應該就是三途河的曼陀羅了吧？

等下……這是曼陀羅？！

“這里面的是什么？！”

十九淡淡回答道:“曼陀羅。”

曼陀羅……曼陀羅……曼陀羅……

“你居然……你居然……”玄華子想砸了手里的碗，但還是放到一旁，氣沖沖地走了。

葉修坐在十九身邊，笑道，“好久不見。”

十九端起碗，嘗了一口略微苦澀的曼陀羅羹，“不久。”

“魔君生氣了？”蘇邪笑著折了一朵曼陀羅，嗅了嗅曼陀羅的味道，道，“這些曼陀羅都是魔君賦予了新生的曼陀羅，對他來說是就類似于……友人，他用靈力灌溉著這些曼陀羅，日日喂養。你現在毀了他的曼陀羅，他生氣也是必然的。”

十九將余下的倒入三途河之中，蕩起三尺漣漪。

“為什么要這么做？”

葉修玩世不恭地回答，“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破月的光芒出現在十九手心，逐漸出現，她握緊破月，似乎隨時可能殺了他。

“告訴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葉修還是從容不迫地笑看十九，十九箭指葉修，殺氣逼人。

葉修移開破月，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使命和歸宿，這是魔君的歸宿，你也有自己的使命。魔君因為你逆天而行，貫日之時，魔君就會遭到反嗜，他改了你的命，就要替你去死。世界上因果輪回，魔君又何嘗不是？”

“可我不信命。”

葉修一怔。

“你……想做什么？”

十九看向三途河上空的紅陽，這是地獄的太陽，太陽與月亮并存的一個世界。

“重生了，我以為復仇是我活著的念想，在跌宕流離時候，他讓我愛上梨花，愛上‘情’字。我曾經認為我愛的起，只是給不起。又死了，我還是給不起。既然給不起，那我就逆天而行，沒有改不了的命，只怕無心亂人入。”

十九轉身，尋玄華子。

兜兜轉轉，人界不是自己的歸宿，這里也不是自己的歸宿。

傳言殺戮過多的人會因為怨恨太多而死后灰飛煙滅。

她想起曾經白墨真的一句話，“你是不死不滅之人，因為你是不一樣的存在。”

紅月與紅陽即將連成一條線，十九靠近玄華子，感觸他如今的體溫，貼到他的滿頭白發之上，她是愉悅的，因為玄華子并沒有推開她。

“你做什么？”玄華子想了一會，滿臉自信繼續道，“是不是覺得本宮長得很好看，來求本宮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