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叔侄”斗法
- 這么愛,那么殤
- 小尺寸
- 2144字
- 2018-10-12 21:31:14
又這樣過了一年,在初三那個寒假,葉叔叔的公司已是捉襟見肘,艱難度日,臨近過年,上門討債的人在公司門口打起了地鋪,拉起橫幅,喊叫著“還我血汗錢!”,為免我們受到傷害,爸爸讓媽媽帶上小魔頭,我,還有那個瘦下來的男孩去了鄉(xiāng)下老家。一向好動的魔頭怎么受得了鄉(xiāng)下枯燥無聊的生活,去了不到一周,就拉著我搭車回了城里。
那天,不只是公司,我們連家也回不去了,因為門口或坐或站著好些上門討債憤怒至極的人。小魔頭剛準(zhǔn)備帶我從后院翻墻而入,轉(zhuǎn)身卻看見了兩個人,遠遠站著看著這里的熱鬧。
看了一會兒他們轉(zhuǎn)身往外走去,我們習(xí)慣性地偷跟上去,這幾年,跟蹤已經(jīng)成為我們生活的一部分,每隔幾天就會上演一次,專業(yè)而利索,從來不會被發(fā)現(xiàn)。
十多分鐘后,他們走到離小區(qū)不遠的一個咖啡廳坐下。只見葉華掏出一沓錢扔在桌上,趾高氣昂地對對方說:“這是定金100萬,事成之后,會再給你100萬,保你一家衣食無憂。”
那人拿起那沓錢掂量掂量,裝進了隨身帶的一個文件包里。
“葉先生,我答應(yīng)你只做這一票,做完之后,就別再找我。”
“當(dāng)然!”葉華站起來想跟他握手,卻被拒絕了。
等那人走后,葉華那張丑陋的臉一扭曲,顯得更是丑陋無比。
“哼,你以為你還能脫得了干系嗎?”留下這句之后站起來離開了。
當(dāng)我提醒小魔頭人已經(jīng)走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好像在發(fā)呆,又好像陷入了沉思。
“喂,軒,人已經(jīng)走了。”我再次提醒他。
他瞬間清醒,這么多年的跟蹤生涯,這是他第一次顯得不專業(yè)。
“文小靜,你有沒有覺得那人我們在哪見過?”
“有嗎?”灰頭土臉的,反正我是沒印象。
路言兮脊背一陣發(fā)涼。
十二歲那年,她進了縣中學(xué)最好的班級,那時還分重點班和普通班,他們那一屆更厲害,還專門優(yōu)中擇優(yōu),設(shè)置了一個“特色班”,她追隨彭俊揚便進了特色班。那時爸爸工作并不穩(wěn)定,換了又換,有些郁郁不得志。她的小升初成了家里的頭等喜事,爸爸一高興,就去買了彩票。
“我女兒就是福星,我中了!”那天,他灰頭土臉地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起路言兮轉(zhuǎn)圈圈,把路言兮轉(zhuǎn)得暈頭暈?zāi)X的。
“中多少了?別人買彩票十年二十年都中不了一回,你倒好,頭一回就中了,難不成那錢就在那專門等著你。”姥姥有點不置信地懷疑錢的真實來源。
“媽,那是言兮帶給我的福氣,言兮是誰?我的女兒,別人有嗎,別人有嗎?”太激動,他有些傲嬌起來。路軍摸摸路言兮的長發(fā),對還暈頭轉(zhuǎn)向的路言兮說:“言兮,走,你說短發(fā)做不了發(fā)型,爸爸有錢了,帶你去做又炫又酷的男士發(fā)型。”
“不要,我喜歡長發(fā)。”路言兮本能的拒絕,自從彭俊揚帥氣的英姿進入她的視野,她就選擇了做個長發(fā)飄飄的女生。
姥姥還是不太相信地搖搖頭,說:“路軍,你給我進屋,我有話問你。”
爸爸進屋后,路言兮便去找真真玩去了。
路言兮大致算了算年齡,正好對得上爸爸發(fā)財?shù)臅r間。額頭上開始冒著層層冷汗,她放下日記本,猛喝了一口水,屋子里太悶,她需要找個地方冷靜一下。
今日頭條,魅越集團董事長葉軒涉嫌市場操縱,內(nèi)幕交易被證監(jiān)會立案偵查。
這應(yīng)該是葉偉華回國以來遇到的最順心的事了,他點燃一根雪茄,使勁抽一口又熄滅了。
“葉城呀,你果然是叔叔最得力的助手,除掉了葉軒這個絆腳石,魅越就是我們父子的了。”葉偉華女人無數(shù),卻無一兒半女,自作主張地收了葉城做養(yǎng)子,文語靜做養(yǎng)女,雖然兩個當(dāng)事人從沒同意過,卻能在外人看來頗有慈善之心。
“叔叔,玲珊?”
“哦,明白。”前兩天,謝玲珊終于想通爬上了他的床,此時該在床上下不來吧。葉偉華打開奢華辦公室的暗格,葉城跟著走進去,就看見了全身赤裸,睜著一雙大眼睛癡癡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嘴角還滲有血絲,有些神志不清的謝玲珊。
葉城剛想用床單覆蓋她顫抖的身軀,卻遭到了她激烈的抵抗,嘴里還撕心裂肺地叫囂著:“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你這個變態(tài)狂。”葉城是把她擊暈了才讓她安靜下來的,他終究還是欠了她。
葉城把她帶到了甄月晴處時還看到了一個人,謝玲珊的生父。作為二十多年來對謝玲珊不聞不問的最親的兩個人,在這一刻,卻假惺惺地流了幾滴眼淚,他想,玲珊終究是個可憐人。
甄月晴在浴室為玲珊擦洗身子,謝坤和葉城坐在客廳。
“是我對不起她們娘倆。”
“謝總,為了您的家人,我認(rèn)為您最好不要有所想法,就憑孤家寡人這一點,你就斗不過他,何況謝氏文化在他看來根本不值一提。”
“我知道,我打算帶他們?nèi)バ挛魈m再也不回來了。”
雨珊已經(jīng)找到自己的歸宿,而他也老了,他現(xiàn)在只想好好補償玲珊母女。
“葉城,看在你也是在為我們著想的份上,我也奉勸你一句,在你連你自己都保護不了的份上,就不要把你愛的人牽扯進你的人生。玲珊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葉城從謝家出來之后,在確定沒人跟蹤的前提下,驅(qū)車到了綠苑小區(qū),為防萬一,他卻沒有上樓,只是坐在車?yán)锿?6樓熄燈瞎火的兩個飄窗陽臺。
很晚的時候,劉敏給他打來電話,小心翼翼地問他。
“葉城總,我不懂你為什么要讓我去實地考察,你真的想讓我如實報道嗎?”劉敏來回翻看著從各地拍攝到的魅越工廠荒涼景象的照片。
“這是你的自由。”他不認(rèn)為自己還需要多說什么,但他知道劉敏在看到葉軒被相關(guān)部門立案調(diào)查之后會怎么做。一條瘋狗被捕入牢,它還不趕緊死死咬住另一條瘋狗,而劉敏的報道,只是增加了更多的一點證據(jù)而已。
他該做的都已經(jīng)做了,接下來的劇情發(fā)展已由不得他。
近三十年的人生壓抑,他終于快解放了。無論是葉偉華還是葉軒,都該從他的人生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