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終究上了年紀，這一動怒手不停使喚地懸在空中，這一口氣沒上來，是身子和手都不聽使喚地往后靠去。

“奶奶！”向朔眼疾手快扶著那老太太，一邊同應無患講道，“奶奶脾氣大，哥你也是的，怎么也不讓著點。不行，奶奶血壓不好，得趕緊找醫生來。”

“不必了，你去屋里頭，將她身子平放。”他默然收起金梧，或許對一個老太太實在太過粗魯，雖說那老太太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好在應無患在慕容玄身邊學過一點醫。

可向朔在一旁可不這么覺得，畢竟這好不容易回來的哥哥，哪兒哪兒都不正常，更何況眼下這種把脈看相的事，以前的向望舒根本不可能這么做，“哥，我看，我還是去找醫生吧……”

“你不信我？”

“當然沒有。”都說這受過刺激的人得慣著，向朔依舊擠著笑臉，“要不這樣，你給咱家的大黃看看。我最近發現它食欲不振，你隨便給他配藥看病，都無所謂……”

向朔嘮叨的這一下子時間，他也大概摸清了老太太的病，好在身邊還有瞎子備著的藥，倒是用得上，直接塞了進去。

“你……”向朔沒來的及阻止，一只手懸在空中放了下來，“你，你給奶奶吃了什么？”

“平伏氣血的藥丹，她只是動了氣，傷了身子，需要休養一段時間。”他掖了掖被角，隨后站起身子問，“對了，方才你說的大黃現在何處？”

“它……”向朔干聲笑了幾聲，“我估計是吃壞了，改明兒我讓大媽給做排骨，它肯定沒事了。”要是讓他知道大黃是只田園犬，說不準一下子發了瘋，又要拔劍。

向朔咽了咽口說，“哥，你，你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

“哪里不一樣？”他看著自己身上這套像模像樣的衣服，確實比木懸鈴給他的那套像樣多了。

“我是說，你會，會武術，還會醫人……你以前只喜歡在書房里看書，要不就是待在公司里，就連跑幾步都要大喘氣的。”向朔撓撓頭，“我這也沒說你不好啊，只不過鍛煉本來就有益身心，奶奶也常說……”

好家伙，他又開始嘮叨了……不過，看似那個叫向望舒的人，并不是什么練武之才，是個沒用的書呆子。

“奶奶醒了？真的？”向朔難以置信的神情，收斂一二，他哥還真有兩把刷子，“哥，快和我去看看奶奶吧。”

“她氣血不穩，你若再去，我也救不了。還是讓她好好在屋內靜養，這些天，吩咐下人們勿要去打擾。”

向朔像是聽明白，又像是沒聽明白。哥說的句句都是人話，可他怎么就聽著那么別扭呢？

“對了哥，既然你回來了，你桌上的文件可不要忘記簽字，這可是集團等著用的。”

“簽字？”

應無患盯著桌上素白的紙上印著工整奇怪的文字，這些字倒也不是完全不認識，但同他們的稍有出入。看似，這是木姑娘家鄉特有的書寫方式，入鄉隨俗，入鄉隨俗……不過，簽什么呢？

應無患恭敬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哥姓甚名誰？”

向朔眨著眼，愣了半響反應過來，“向，向望舒……”應無患隨手拿起桌上的筆，在白紙上揮灑一筆，覺得滿意，欣然擱下，他的書法，向來是江南人們所稱贊的，就連瞎子這般挑剔之人，也曾夸過。

“嗯……”果真，這小子已經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了。

“哥，你這寫的……是什么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