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紀無雙。——《斗米小民》

他再次確認，底下那人與這屋檐之上的人，竟是，長得一模一樣。這世間懂得如此以假亂真易容術的，便只有銀針圣手慕容玄。可他方才分明已經識破了人皮面具，怎得會……

白少年上前，再次查看了那三人的臉，果真，事有蹊蹺。

“大人，這根本不是人皮面具，而是，畫上去的妝。”蒼術不敢相信，大步上前用那清水一抹，果真，那些人臉上的都是色彩不同的油墨，此類油墨在戲園子里最常見，花旦們用它來上妝。但大多顏色深，上妝明顯，若是白日一眼就能看出。可正是因為這夜色漸深，竟看不出端倪來，這和舞臺是一個道理。

再加上那副人皮面具，他更是確認此三人是偽裝入府，不會仔細查看，只會一味盤問下去。

“小娘子，從一開始，你就是在誤導我！？”蒼術反應過來，鷹眼落在那人身上。

那雙眼還真如應無患所說像一只狡黠的兔子，不必狐貍那般明眼就能瞧見的狡猾，正圓鼓鼓來回打轉，讓人一眼看著就覺得機靈。那小娘子倒是毫不隱瞞，“蒼大人，我可從沒說過那三人是誰。你不問問他們是誰？”

“大人，大人……”那三人還在哀嚎著，其中那個臉頰受傷血流不止的嚎得倒是輕了。

白少年拿了水洗去眾人的油墨，蒼術才看清楚那三人的真實樣貌。雖是正是守在東側小院的那三個暗衛，其中一個已經毀了容貌。

“蒼大人這和我是什么仇，竟看著我的這張臉還下得去狠手來！”她真佩服紀無雙此時還有閑工夫調侃這些，“要說今日蒼大人可得謝謝我們，不然明日坊間又得傳大人殺害自己屬下的傳聞了。”

“你！”蒼術橫眉一擠，“紀無雙，你以為你找了應無患，你的事，便可以解決了嗎？”

“我的事，自然用不著你操心。”事？她分明聽見這二人隱瞞著什么，可紀無雙這副神色顯然是想蒙混過去。

她忽而想起，當初紀無雙背叛他們一事，成為蒼術的屬下的那些日子，究竟發生了什么。

眼下這暗衛眾多，她來不及去考慮這些了，好在這計劃還有下一步。

東側小門匆匆跑進來一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蒙大人帶人來府上了。”

“蒙放？”蒼術橫眉一抖，隨即看著屋檐上的兩人，他們二人在此，那其余的那些人呢？“來人，將那兩人拿下！”

刀劍正是不長眼的時候，蒙放的兵馬已經將這蒼府圍了起來。自然比起朝廷一品大員，蒼術也只能躬身退步。

“蒙大人何故來此地，下官還未來得及去迎。”

“蒼大人，不必客氣，在朝為官，克盡己守。”蒙放說吧，在這四周掃視了一下，月光剛好落在這東側小院，很容易注意到東院內的這幾箱東西，“去，查看一下這個！”

“蒙大人！”蒼術忽而攔在護衛前，“你這么做，不太合規矩吧，這好歹是我的府邸，如此讓我顏面何存？”

“我今日來，不是為了讓蒼大人難堪的。而是有人送了密報，說是邊境軍營丟的那一批火油正好藏匿于此。”

“蒙大人這是在懷疑我？”

蒙放朗聲一笑，看著屋檐上那二人，“此二人就是朝廷通緝的偷盜賊吧？”

蒼術點頭，“方才此二人潛入我府邸，意圖不軌，被我手下察覺，如今正要捉拿歸案。”

“那此事，就對了。”蒙放手一抬，“去查看一下，那二人的贓物。”蒼術這才記起，方才紀無雙所說的那話的真正含義，他們本就不是為了帶著火油全身而退，而是順藤摸瓜，讓蒙放找到這一批火油。

“大人，確實是丟失的火油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