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跳舞這種東西。
有些人只要聽到音樂,身體就會自然地跟著舞動。而有些人,不管怎么跳,都像一只猴子。
這是一種很看天賦的運動。
而莫鹿,他有更獨特的天賦。
...
一根巨樹延伸在天空的巨大的枝干上,莫鹿和艾薇并排而坐。
艾薇以手扶額,沉默不語。
氣氛有些僵硬。
坐在艾薇身旁的莫鹿晃了兩晃自己凌空的腿,伸出手來,欲言又止。
艾薇沒好氣地看了看莫鹿似乎想要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瞪了他一眼,打消了他想安慰自己的動作。
“我很好奇。”
看到莫鹿將手又放了下去,艾薇沉靜的說到:“我們可是飛在空中,你是怎么才能踩到我的?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呃...”
莫鹿尷尬的嘆了口氣,抬首遙望極遠處天邊無盡的光河。
在測量了一番,抬首的角度精確的達到了四十五度之后,他說道:“或許,這就是天賦吧!”
看著莫鹿在那里長吁短嘆,艾薇很有一種把他從樹上踹下去的感覺。
不過,有修養的人就是不一樣,她克制住了。
又過了一會兒,等到莫鹿從對自我和人生的思考中掙脫出來時,艾薇不服氣的說到:“起來,我們再來一次。”
...
然而,事實是,不服不行!
艾薇和莫鹿站在一處光與影的舞臺上,以一種緩慢的速度,旋轉著。
突然,艾薇雙腳向后一飄,松開抓著莫鹿的雙手,離他而去。臨走時,還不忘了狠狠地給了莫鹿一個白眼。
莫鹿手足無措地飄蕩在空中。
他伸出手來,欲言又止:“我能解釋一下么?”
半晌之后,艾薇已經全然不見了蹤影。莫鹿自己一個人在半空孤零零的飄著。他遠遠地看了一眼通天的巨樹,光流如織。
...
“來人吶,救命啊,我下不去了!”
莫鹿的呼喊傳出老遠,然而并沒有什么卵用。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莫鹿低頭看了看腳下的距離,有點心虛。他嘗試著像剛才一樣在空中行動,他的手向兩側伸展,腿部曲起,使勁兒一蹬。
‘嗖’地一下,躥出好幾厘米。
莫鹿回頭望了望,對自己的戰績很是滿意。他將手臂回攏,腿部重新蓄力,身板挺得筆直,再次向前使勁兒一躥。
‘嗖’地一下,差點超過一分米。
“呼-”
莫鹿喘著粗氣,一屁股坐下來,往后一仰,安然自若。
“我都已經這么努力了,是時候休息一下了。”
就在他躺下的一瞬間,他的身體向前劃出了好幾米。
“你-,在干嘛?”
艾薇,站在莫鹿身后不遠處的位置,遲疑地問道。她不確定剛剛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東西。
莫鹿使勁兒把頭向后一仰,整個人在空中緩緩地倒立了過來。他看到艾薇的懷中抱著幾個椰子,正在以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著他。
“那什么,能不能先把我放下來。你覺得把我這么吊起來好么?”
艾薇聳了聳肩,“我做什么了?”
“不是你把我吊起來的?”
艾薇登時目瞪口呆,“你為什么總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有一些奇怪的天賦?”
幾分鐘后,艾薇坐在一根伸出來的枝杈上,兩腿懸空,晃晃蕩蕩地踢打著。她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一根中空的木棍,正在吱溜吱溜地喝著可口的椰汁。忽然,她的動作一頓,秀首輕抬,一個白眼瞥向一旁的莫鹿。
莫鹿則是姿勢豪邁的盤腿坐在樹上,他的懷里抱著兩個椰子。左右手掂量了一下,他把左邊的那個放在一旁的枝杈上,右手的則留在懷里。然后,空出一只手來,在腿中間掏摸了一陣,摸出了一根一模一樣的吸管。低著頭,細細的打量了半天。他將吸管向身體一側滿不在乎的一扔,走你。
一邊的艾薇皺了皺眉頭,瞇著眼睛打量著他,吮吸椰汁的聲音也變得斷斷續續。
莫鹿用手指對著椰子比劃了半天,突然一巴掌大力的拍在了椰子的腦殼上,“給老子把腦殼殼開開!”
他懷里的椰子振動了一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響叮當之勢,猶如一根蓄力過度的彈簧,‘砰’地一下砸在了他的面門上。
“嗷-,我的鼻子。”
莫鹿痛不欲生。
“噗-,咳咳咳。”
旁邊觀戰的艾薇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喝進嘴里的椰汁全噴了出來。
...
艾薇和莫鹿一前一后的在半空中散著步。
艾薇在前面安安靜靜的走著,莫鹿則是落在后面,捂著自己的鼻子,嘴里面嘀嘀咕咕,不知道在碎碎念些什么。
忽然,在路過一根巨大的枝條時。上面的一片巨大的葉子閃爍了一下,發出了一種像是物體迅速燃燒的聲音。然后在幾秒鐘之內,消散一空。
在它臨消失之前,莫鹿清晰地看到,上面出現了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動物。
這種動物長著一顆穿山甲的腦袋,兩只胳臂也是穿山甲的樣子。但當它的身體延伸到了下半部的時候,卻變成了一種昆蟲的樣貌。但看起來并不猙獰,而是像一只幼嫩的小豬,屁股上披著甲殼,甲殼下是六只白白胖胖的小短腿。
“哎-,這-”
莫鹿指著這一幕,發出了疑惑的聲音。他轉頭看向艾薇,發現艾薇也正看著他。
目光很平靜,既不驚訝,也不惋惜。
“它...”
莫鹿還想再問,卻見艾薇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艾薇轉過身,慢慢地向前走去。莫鹿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放下心中的疑惑,快步跟了上去。其實他還有很多想問的問題,他有很多想說的話想和艾薇說。但話到了嘴邊,卻不知如何開口。
...
兩人的身邊被重重疊疊的密林包圍,向上走的時候,密林卻會主動讓出一條路來。
莫鹿發現他們兩個正在一路向上,好像越來越高的樣子,但路卻總也走不完。一條路走完了,總是會出現一條新的路。
一路上,兩個人沒有交談。艾薇沒有開口,莫鹿也罕見的沉默了。他有種預感,他將會看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將會知道一些,對他來說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事的事情。
突然,他的身旁起了霧。
莫鹿的心頭一跳,趕忙抬頭尋找艾薇的身影。
幸好,她還在。
艾薇身穿白色的連衣裙,像是婚紗一樣。莫鹿不知道她從哪換的這身衣服。
艾薇白色的背影在前面忽隱忽現,氣氛忽然變得詭異起來。
莫鹿咽了口口水,喉頭滾動,咽口水的聲音從他的體內傳來,聲音是如此的清晰可見。
他好怕,好怕艾薇突然回過頭來,好怕她的臉變成什么限制級的畫面,好怕突然出現點什么驚悚的劇情。
...(落針可聞)
莫鹿的身體僵住了,屏氣凝神,卻是他忘記了呼吸。他的身影被艾薇的背影遮擋,艾薇不知什么時候回過了頭來,現在,艾薇的臉距離他的臉不足一寸。
莫鹿小心翼翼的將剩下的半口口水以生平最慢的速度咽下去,但當他的喉頭滾動到末端時,卻控制不住的加快了速度。
“咕嚕-”
這個聲音出現時,莫鹿的瞳孔瞬間擴散。
“啊——”
艾薇的雙手一揮,做出一個張牙舞爪的姿勢,發出了一聲怪叫。
“啊————,啊——,啊——,啊——!!”
莫鹿在空中一下蹦了能有三米多高,然后連滾帶爬地向后跑沒了蹤影。速度之快,真乃艾薇生平僅見。
——————(愛的分界線)
還是原來的位置,還是原來的人。
只不過,艾薇此時和莫鹿并排走著。
莫鹿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把手掌放在了心口上,能感受到那里面劇烈的心跳。
艾薇的俏臉憋得通紅,艱難地忍著笑意。
莫鹿認真臉,對她說:“你這樣會失去我的!”
艾薇感覺自己快要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