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踏著紅芒，小李斗一手抓著白色果實咬著，感受著果實中精純的天地之力涌入體內，不由露出好奇的神色，很快將剩下的八個也依次丟進嘴里。

沒什么特殊的味道，只是體內暖洋洋的，讓小李斗不由舒服得打了個飽嗝，看向面前的紅。

“紅，你的本體在山頂嗎？”

“嗯。取回我的本體，我才能離開犽峰。”紅平靜地道。

“哦。”小李斗說完砸吧了幾下嘴，仔細看了看紅，忽然想起了什么，伸出兩只小手在紅的臀部上拍了拍。

“你干什么！”光芒劇烈震顫了一瞬，紅猛地回頭，雙目灼灼地盯著小李斗。

“我摸摸，你不像是虛幻的呀？”小李斗天真無邪地道。

“我是靈體，只不過凝練到了一定程度。”紅轉過頭，避開小李斗的眼神。

低下頭，紅感受到掌心抓著的一個物體，沉默了片刻后攤開手掌。

那是一顆紫色的眼球，眸中似有天地之威儀，只不過其中的世界卻是一片混沌，一股鴻蒙初生的氣息蘊含其中。

“其實這東西應該屬于你，畢竟是你熄滅了圣脈心火，最后找到的它。”紅想了想，最后還是開口道。

小李斗聞言看向紅遞過來的那個眼球，卻搖了搖頭。

不久前，他經歷數百次嘗試，終于將最后一頭圣脈心火兇獸擊敗，并以此換來了煉靈紅的超脫。

但沒想到，當八大圣脈心火盡數熄滅，天地暗淡崩毀，兩人準備離開之時，在八大圣脈的最下方居然又出現了一道紫光。

見到那紫光的一瞬間，紅就面露震駭，一副無法置信的模樣。

原來，那紫光的根源，竟是那犽的神脈！

當年被斬殺的犽，居然已經誕生了神脈，只不過還太過幼嫩，只是初生，便剛好被岐荒斬殺于未發！

何等機緣！因此當時紅毫不猶豫地就沖向了那紫光，最后在千鈞一發之際，取出了紫光中的物體。正是紅手中的這個紫色眼球。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至寶，并且未經任何打磨，是即便放到岐氏大藏中也能被稱為巨寶的存在。

而且因為此寶由犽獸神脈衍化而成，其氣息和身為煉靈的紅極為契合，幾乎都可以說正是為紅量身打造的一件寶物。

小李斗雖然年幼，但卻相當聰慧，他也明白這寶物對于紅來說幫助極大，而對于自己來說，相反只會讓寶物蒙塵。

所以他搖頭后說道：“我要去見我的娘，在這之前將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動搖我的心。紅，之后我還需要你的幫助，而這個東西給我遠遠沒有給你的作用大。”

推回紅的手，小李斗面色堅定。

紅見到他堅毅的神色，愣了愣，她也感受到小李斗堅定不移的意志，而且經過數個月的相處，她也摸清楚了小李斗的心性，平時天真無邪，但若是認定的事情，卻有著遠超常人的執拗。

他很簡單，就是簡單到頑固。

紅眼中神芒閃了閃，收回手掌。

“百年后，你會是一個大毅力、大決心之輩。”

“謝謝，希望我能活到那個時候。”小李斗呲牙笑道。

“我一定帶你去祖峰之巔。”

“嗯。”

……

兩人所在的紅芒在犽峰上急速跳躍，速度快到極致，沒有多久便沖到了第八重。

不過第六重之后小李斗二人就再也沒見到人，這是因為當初除了蘇堯外，其他人最高也只能從第六重境開始。

而到現在，六重以下，無一人破境。

“前面都沒有見到蘇堯，可能他就是去了第九重。”小李斗想到當日的景象，心道。

眼前紅芒變幻，很快兩人便踏入第九重。

望山撐天，其上光芒變化，無數的圖紋在其上旋轉不息。

紅掃視一邊這片天地，眼中露出了然：“果然。”

“蘇堯呢？”小李斗則是四處張望，卻沒有見到蘇堯的身影。

紅仰頭，眼中的光芒大盛，仿佛看穿了重重迷霧，在她的瞳孔中倒映出一片天地。

“那個人……去到第十重了。”

“第十重！”小李斗驚詫道。

紅瞥了一眼小李斗，道：“那個人不簡單，我之前神智混沌的時候，在他體內看到一道光。”

“一道光？”小李斗好奇地抬頭。

“是的，那光中有我看不穿的東西。我將他安排在第九階，只是因為我還無法看穿里面的東西。”

“那我在零階，不是說是罪獄的嗎？”小李斗忽然想起來另一件事。

“是因為它，才喚醒了我的神智。”紅指了指小李斗脖子上掛著的那顆骨牙，當初紅交還給小李斗后，骨牙不知什么時候便被小李斗掛在了脖子上。

“而且對于我來說，那里，就是罪獄。”

“這樣啊……”小李斗面露恍然。

兩人說話間，已經逐漸走出第九重境，去到了第十重。

天地光芒漸漸暗淡，這里是一片斑斕的世界。

天地投下各色的光芒，每一片都占據巨大的一塊。

而在其中一道幽藍之光中，小李斗見到了盤膝而坐的蘇堯，后者正滿頭大汗，渾身搖擺不定，仿佛遭受著極大的煎熬。

“這里是岐氏考驗族人心性的地方，每一道光芒映照著人的欲望，千古以來，哪怕是岐氏族人也無一能承受此地所有的欲望考驗。因為從根本來說，即便圣人都無法泯絕所有的欲望。”紅說道。

“那我們要幫他一下嗎？”小李斗撓了撓頭，問道，他看蘇堯似乎很痛苦的模樣。

“不必，這一重其實并沒有強制的約束，他只是自愿待在里面，外人無法強行改變，走吧，我取回本體后，犽峰上的一切都結束了。”紅擺手說道。

“好吧。”小李斗最后看了一眼蘇堯，還是和紅踏入光芒離開。

也就在兩人離開之后不到一息的功夫，蘇堯那里原本還艱難搖擺的身體忽然一頓，雙目睜開。

“真是讓人意外的人啊。”蘇堯喃喃道。

……

“這就是第十一重嗎？”

第十一重境，這里并沒有小李斗想的那樣氣勢驚人，只有一小段的山崖，位于山崖陡峭處還有一座古舊的小亭。

云霧繚繞，十分平凡。平凡到小李斗剛踏入此地差點以為來錯了地方。

“那里有個人。”小李斗眼尖，很快發現在小亭中坐了一個人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