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蕭去便利店打工完之后還要去餐館上夜班。

他給大家傳菜送菜的時候也是面無表情。

原本店長是不想收這個男人的，可是——有一次一群人來店里找茬要收保護費，這個男人二話不說，砸了啤酒瓶，就要上去干架。

也因為這個男人的英勇，店長的損失也就止于這一次。之后再也沒有人過來找茬了。

店長原本不想去管這個男人，思來想去還是去局里把這個人保釋出來了。

“你沒家人嗎？我以為我來的時候能見你家里人給你保釋出來，我來道個謝就行了呢……”店長好奇地看著李蕭。

“我沒有父母，妹妹走丟了。”李蕭當時這么寡淡的一句話，讓店長紅了眼。

他也是少小離家，一個人出來走南闖北，才能在現在奔小康。

他權衡了一下利弊和江湖道義，終于是跟李蕭提出來：“要不要來我店里當個傳菜伙計？”

李蕭對此無所謂，他的這具身體早就是行尸走肉了。

此后李蕭會去店里上班。

李蕭長得很兇，有一種雅痞大叔的感覺。

有一些女孩子會多看他兩眼，有些知道李蕭是個被全網罵過來的人，有些不知道的也被他身上濃重的絕望氣息和憂郁的外殼吸引。

無論是哪類人都是對他投來探究又好奇的目光——這個傳菜小哥，真兇。

老板的館子生意偶爾會特別好，于是李蕭還要抽空去后廚打下手。

這一來二去，老板也發現李蕭對做菜有研究。

隔三差五問他有沒有興趣轉職成廚師。

李蕭對此則是拒絕了，“我做不出讓人覺得開心的菜了。”

看著這個青年身上濃重的死氣，老板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是說：“別這么喪啊，你還年輕呢，你看大叔我都四五十了不是照樣樂呵呵的。”

李蕭點點頭，沒接話。

老板也不強求這個青年跟自己說話，于是繼續說道：“我也是這十幾年來走南闖北都走慣了，沒有什么沒見過的了。這個世界也是有江湖的，誰今天被拿走了半分，明天這個人必定能討回一仗。就是這樣，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別看我現在特照顧你，給你提供了特多幫助，過幾年，我開不動餐館了，萬一家里出啥事兒，那不是就涼了嗎……”

店長說話一向是只有開頭，沒有結尾。

李蕭的聽著他說話，像是聽進去了，又像是只在自己的世界里面遨游。

反正，李蕭是個合格的聽眾。

只是這會兒，有個客人一直直勾勾地盯著李蕭看。

李蕭似有所覺。

看向那個方向。

只見到一個身穿黑色西裝，腳踩高跟鞋，背上背著一只路易斯登威的女人，坐在兩點鐘方向靠窗的地方，靜靜看著自己。

李蕭只看了一會兒，就扭開頭，不再看。

她竟然是回來了嗎？

近鄉情怯，他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去面對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李薇薇。

李薇薇走向前臺方向，跟守在前臺的李蕭說：“小哥哥，麻煩幫我結個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