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傳言真的只能是傳言
- 帝闕歸
- 春衫淚
- 2008字
- 2018-01-10 22:23:01
翌日。
白輕顏自昏沉之中醒來的時候,日頭才剛升起。
她睜眼對上陌生的環境,條件反射的從床上坐起,誰知牽扯到了肩上的傷口,痛的她又直直的跌坐了回去。
“姑娘醒了。”
正皺眉思索之間,耳邊傳來一記清脆的聲響,隨即抬眼就看到一青衣女子從門側走來,手上還端著一碗湯藥。
青衣女子不驚不躁,只是淺淺笑著,“姑娘既然醒了,正好將藥給喝了吧?!?
白輕顏一時有些懵。
昨日她借著要替母親齋戒跪經的緣由,帶著丫鬟若若去了城外的清和庵守齋,實則是借此機會,好暗中探查冷文羽及東宮此次出城私會朝中之人的秘密。
誰知,夜里才跟隨他們到去處,便被東宮的人發現了,若不是她早為自己留了一條路,恐怕早就已經被當場擒拿。
可便是如此,她還是中了埋伏,好容易才從圍困之中逃出來……
昏迷之前,她記得自己進了一個林子,一個直覺有些古怪的林子……
那么,此刻是還在林中,還是已經被旁人救出了?
白輕顏心中存有疑問,她瞇眼瞧向眼前之人,上下打量一番,知道對方定然不過是個丫頭,即便問了也不會答的。
只是自己身份特殊,這次受傷絕對不能傳入東宮或赤炎門中人的耳里,不然這兩年來的努力就白費了。
想到此處,白輕顏立時翻身起來,強忍著肩頭的痛意,連著鞋子也未來得及穿,快步朝門口跑去。
這里的感覺,實在是太令人不安了。
廂門一推,冷峭的寒氣迎面而來,她身上只著了薄薄的單衣,不覺一陣冷顫。待得稍稍緩過神來后,她抱著雙臂,抬眼看向門外,除了白色,并無二色。
昨夜,又是一場大雪。
“姑娘,進去吧,外面冷。”身后是青衣女子的喚聲。
白輕顏本能的身子一顫,才想要跨步出去,卻見那轉角處突然出現一個少年模樣的人,轉瞬之間,那人便到了她面前。
有點眼熟,好似見過,卻想不起來。
白輕顏皺了皺眉,她身后的女子微微退到一側,屈膝頷首道:“左使大人。”
左使大人?
難道這里是……
她不是沒有聽說過,血幽宗宗主身側有左右使兩位大人。
左使大人沐梵君,擅用劍術,輕功了得,殺人于無形中,江湖稱之為‘鬼手’;而右使大人藍北荀,則被稱為神童轉世,熟知兵家斗法,精通奇門遁術,是它血幽宗不可缺少的軍師。
此二人是江湖眾派甚至于五國各族都爭相搶奪之人,然他二人卻對血幽宗宗主忠心不二……
那么,眼前這位左使大人,就是沐梵君嗎?
如此說來,這里……豈不就是血幽宗?
白輕顏輕擰秀眉,手指微微收攏,眼看身后女子已經離開,她暗暗做出一副戒備的狀態……
血幽宗在江湖上的名聲,實在有點不太好。
沐梵君早將她的小心思看在了眼里,也不多廢話,只傳達了宗主的意思,“姑娘既然已經無礙,收拾一下,我這就帶你離開這里?!?
離開?
不會殺了自己嗎?
白輕顏心里有些忐忑,無奈自己的本事定然是敵不過眼前的沐梵君的,與之相博,恐只有被俘的下場。
再者,倘或他們果真要自己的命,也不該救下自己,還替自己療傷,實在多此一舉……
“還不走?”
她細想的空檔,沐梵君斜了她一眼,不帶任何感情的反問道。
白輕顏收回思緒,掩去眼中異樣神色,轉身朝屋內走去,不過片刻,便穿戴整齊到了沐梵君面前。
她心中滿是疑惑和戒備,也無心去看周圍的環境,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前頭引路的人,也不知在林中走了多久,突然之間眼前便豁然開朗了起來。
這林中設下的陣法可比之前陵樂山的陣法復雜多了。
“請吧?!便彖缶焓肿隽藗€‘請’的動作,面上依舊是肅然冷峻的神色。
說完這話,沐梵君沒有多停留半分的必要,他連看都沒有看白輕顏一眼,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就在他的身影快要消失之際,白輕顏鬼使神差的喊了一聲。
沐梵君停下了步子,卻并未回頭。
白輕顏有些尷尬的掩嘴輕咳了聲,爾后還是將心中的疑惑道了出來,“敢問,你家宗主為何要救我?”
半晌,沒有聽到回應,白輕顏方想要再開口,只聽見沐梵君低壓著聲音道:“宗主做事不需要理由?!?
“那……”不管怎樣,若非昨夜得他們相救,恐怕自己如今早就已經……
白輕顏摸了摸肩頭的傷,都說血幽宗奇藥之多,看來這傷口的毒也已經解了。
想到此處,她輕舒了一口氣,高聲道:“還請左使大人,替我多謝你家宗主的救命之恩,若他日有緣,我必相報?!?
沐梵君眼眸一閃,瞬間沒了影子。
眼見沐梵君消失于迷霧那頭,白輕顏自言自語道:“看來,傳言真的只能是傳言?!?
……………………
紅色紗簾之內,兩抹身影一黑一紫,看不清容貌,只看到白皙修長的指尖輕捻黑白棋子,落在錯綜復雜的棋盤之上,一子下落,柳暗分明。
簾外,沐梵君站得筆直,一板一眼道著:“宗主,查清楚了,是赤炎門門主冷義江的女兒,白輕顏。”
“赤炎門?白輕顏?”黑衣男子桃花眼眸微微一挑,眼中暗藏波光,“白氏陰陽家的人?”
紫衣男子往后一靠,輕笑出聲,“宗主說的沒錯,白輕顏正是白氏一族最后的血脈,可惜啊,她自小于赤炎門長大,恐怕再難挑大任?!?
被喚作‘宗主’的黑衣男子微微瞇眼,把玩著手中棋子,復又沉聲問道:“那些黑衣人呢?”
“東宮?!?
“東宮?”紫衣男子率先驚喊出聲,爾后抬眸看向對面之人,‘嘖嘖’了兩聲道,“看來,我方才的話是說的太早了?!?
黑衣男子嘴角輕揚,白子落下的同時,亦輕道:“有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