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傳達室出來，兩人得知了大爺只有晚上才會來學校值班，于是決定呆到晚上等大爺來。兩人走到林蔭道坐下，蘇揚說自己要離開一下，讓郁歡坐著等他，郁歡便在樹蔭下打起盹來。

“來，喝點水。”

耳邊清爽的聲音傳來，郁歡回過神，便看到眼前遞過來的水。

“謝謝你。”郁歡接過礦泉水，擰開蓋子喝了一口。

“待會兒一起吃飯？”蘇揚在郁歡身邊坐下，擰開一瓶水歪著腦袋看向對方。

“唔…我約了人。”看著對方清澈的眼神，郁歡撇過頭低聲說道。她實在是，無法直視這樣的眼神說謊。

“這樣呀，”蘇揚看著郁歡低垂著眼，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腦袋，“那你晚上就別來了，我在這里等大爺就好，別擔心。”

“沒事，我約的人離這里很近，”郁歡不著痕跡的微微避開對方的手，“我吃完飯回來就好。”

“畢竟…”郁歡臉有些微紅，“尋找記憶球本來就是我的事。”

“嗯，好，”蘇揚微笑著看向臉紅的郁歡，“那你去吧，晚上我在教室等你。”

“嗯…我先走了。”郁歡站起身，與蘇揚微微告別，便向校外走去。

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蘇揚覺得有些失落，同時為自己這種情緒的產生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也許，因為哥哥的緣故吧，才會對她產生好奇，才會毫無保留的幫她…

蘇揚打開被塞得滿當當的背包，看著里面自己剛去便利店買的零食，嘆了一口氣。

要不，帶著零食去找找哥哥曾經喂養流浪狗的地方吧？

“呼…”郁歡拿著剛從便利店買的飯團，不自覺的走到了之前遇到飯團的巷子。或許是聞到了食物的香味，有幾只流浪貓已經從舊家具中跳出來，朝著郁歡走去。

“你們好呀，”郁歡蹲下身子撫摸著腳邊的小貓，“今天我只帶了飯團呢，我們一起吃吧。”

蘇揚來到巷口就看到了這樣一幕。

被流浪貓簇擁的郁歡，露出了他從未見過的笑容。這個幾乎沒什么存在感的人，在這一刻顯得無比耀眼。

也許，哥哥就是被這樣的笑容牽絆住的吧。

轉身，蘇揚離開巷口。他覺得，那么美好的畫面，自己不應該去打擾。

——晚上——

郁歡回到教室，發現蘇揚居然趴在課桌上睡著了。栗色劉海微微卷翹，在燈下暈染出好看的光澤，高高的鼻梁下，嘴角微微上翹，睡著了的蘇揚如同一只乖巧的小貓咪，讓郁歡忍不住伸出手幫他順毛。

“唔…你來了。”

即將觸碰到對方頭發的手立馬收回來，郁歡有些尷尬的撓撓頭，“是的，剛到。”

“吃得怎么樣？”看到對方的臉有些微紅，蘇揚并沒有拆穿她的小動作。

“嗯，挺好。”

看著對方臉頰上的薄汗，蘇揚從包里掏出兩瓶橘子汽水，一瓶擰開蓋子后遞給郁歡。“來瓶汽水？”

“不用了，我不是很渴。”習慣性的，郁歡推脫掉了對方的好意。

“因為你，我晚上都沒有好好吃飯，”蘇揚邊說邊將包里的零食掏出來，“所以就陪我吃點零食吧。”

郁歡看著對方掏出來的薯片、布丁、餅干、巧克力豆，全都是女孩子愛吃的零食，聽著對方的話也不好推辭，輕輕點了點頭，拿起汽水喝了一口。

“這么晚了你們兩個人在教室里做什么？”

低沉蒼老的聲音在教室門口響起，郁歡與蘇揚同時回頭，看到了穿保安服的大爺。

“爺爺，我們是在這兒等您的，”蘇揚站起身說道：“您看看這顆記憶球是您的嗎？”

大爺狐疑的接過記憶球查看，待到看完時，已經熱淚盈眶。他顫抖的握住蘇揚的手說道：“真的…太感謝你們了…它對我來說很重要…謝謝…”

“沒關系，應該的。”蘇揚笑著回應道。

“小伙子，”大爺看向蘇揚與郁歡說道：“能再麻煩你和你女朋友一件事嗎？”

“爺爺我不是…”郁歡聽到此話狂搖頭，臉瞬間就紅了。

“爺爺我雖然老了，但是眼睛還是尖得很。”大爺看著被蘇揚護在身后的郁歡笑著說道。

“爺爺您就別打趣我們了，您直接說是什么事吧。”蘇揚意外的不反感這個誤會，便沒有解釋下去。

“我想見一面這個孩子…從他畢業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爺爺抿了抿嘴繼續說道：“我知道我提出這個要求有點為難你們，但是這個孩子，我是真心將他當自己的孩子看待。我這輩子孤單一人習慣了，也沒什么牽掛，唯獨他，我想再見他一面，看看他現在過得怎么樣，我就放心了。”

“爺爺放心，我們一定會帶他來見您的！”站在蘇揚身后的郁歡聽此，立馬答應下來。

蘇揚回頭看了眼郁歡，長長的劉海與厚實的鏡片遮擋住了對方的表情，讓蘇揚看不透徹。但他覺得，那一刻的郁歡在發光。

蘇揚突然很想摘下那副礙事的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