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沖動了,杜衡懊惱不已。如果能再等一等,等他們真正分手了自己再同馮琳琳如何如何或許還能好一點?,F在,算結仇了。
只希望馮琳琳不要把他們的關系說出去,那樣他就別想在這三人身邊有出頭之日了。
初步意向已經達成,四人約定一起吃晚飯。
晚飯,呂庸請客。四人去了一家比較高檔的西餐廳。餐廳的主色調是黑色,配以金色的餐具,白色的燈,有種低調地奢華。
對面的三個男人在這樣的場景里,姿態優雅,像從油畫里走出來的紳士。與他們對比,杜衡覺得自己就是一只土包子。他原本不想參加這次的聚餐,奈何他們一行人未來還要一起工作,在座的又都是他的上司,尤其司永燁,關乎他未來十年的衣食住行以及發展,他再如何清高也要討好。
何況,他現在哪還有清高的資本?,F在的自己還不如剛出校門那會兒,若被導師知道了自己的近況一定痛心疾首。
于是,他去了,結果真不如不去。因為他那什么的對象和前上司在餐廳巧遇了,好一大盆狗血潑來,他還是重要的男配。
諷刺的是,在那之前身為前上司的呂庸還在餐桌上殷殷囑咐他要好好工作,尤其說到,這個工作讓他學了七年的專業得以發揮,他遇上了司永燁算是千里馬遇上了伯樂。這樣的相逢,一定要珍惜。
杜衡很乖的感謝、敬酒,然后他們一起看到了馮琳琳。
馮琳琳穿著一件黑色大長裙,手臂上搭著一件淺色的風衣。身邊帶著兩個陌生的女人,身邊的司總和林總伸長了脖子看,顯然他們不止認識呂庸的前女友,這兩個女人他們也認識。
杜衡沒有八卦桌上的三個男人與那邊三個女人有什么糾葛,他在看到馮琳琳的那刻就把腦袋垂了下來,生怕她看到他,從而給呂庸什么暗示,讓他對付自己。
他假裝對桌上的飯菜很欣賞,心里實則在腹誹:那么多餐廳,呂庸和馮琳琳都喜歡,顯然這里一定是他們過去常來的,不然兩桌人根本不可能碰上。
呂庸站起身,他有些喝多了??吹饺撕蠓浅<?,搖晃著身體迎了上去,還十分粗魯的把人一把摟住帶去了別處。
這一舉動嚇壞了另兩個女人,林程浩和司永燁匆匆跑過去安慰。但更多的是為好哥們兒爭取時間,此時桌上獨留杜衡還在原來的地方坐著。
他想跟去看看那兩個舊情人會聊什么,又擔心把自己跟馮琳琳的關系透露出來,于是只能如坐針氈的暗自著急。
但那兩人并沒用多少時間,很快呂庸就氣呼呼地重新出現在餐廳。此時他面目猙獰,雙眼猩紅,走路好像不看路似得撞在一旁的空椅子上。帶的椅子與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音,他竟因此發了怒一腳把椅子踹開。
椅子倒在地上的動靜很大,驚得很多人朝他看來,杜衡跟著站起身,司永燁、林程浩二人忙走過去問他怎么回事?
“徹底完了。”高大的男人掉下一滴淚,推開自己的好友離開了餐廳。司永燁、林程浩二人顧不上杜衡和兩位女士,呂庸的情況令他們很擔心,匆匆跟著離開了餐廳。
三個男人走后,馮琳琳才從一旁的角落里走出來。
她頭發亂了,衣衫不整,妝容精致的臉上露出鮮明的手掌印。與她一起來的兩個女伴過去幫她整理衣衫和頭發,杜衡也匆忙走上前。
“怎么回事?”女伴問:“你跟呂庸說了什么?”
馮琳琳癡癡地笑了笑,“我跟他徹底分手了?!?
“那你臉上的傷?”
“他打的?!瘪T琳琳的眼淚滑落下來,她說:“他說我很臟。現在我跟他是一樣的了,不過我們完了。”
這句話清晰落到了杜衡的耳朵里,他停下腳步一時間大腦放空不知身在何處。直到馮琳琳朝他望了一眼,然后帶著兩個女伴離開,他才回過神來。
馮琳琳的表情平靜,眼神里沒有一絲怨恨他的意味,可那雙淚眼在之后的幾天里總出現在他眼前揮之不去。
這段七年的感情,終因沖動之下犯得錯再也無法挽回。
另一邊,呂庸走到了車邊,本想拉開駕駛室的門,手卻被司永燁一把按住,林程浩幫忙把人拉進后座。
來時的確是呂庸開車,車子是司永燁的。此時好友失戀又飲了酒,這時候開車不是他出事就是別人出事,無論誰出事都不是他們想看到的,還是讓危險分子乖乖坐在后座吧。
三個高中時期的好友,回去的路上一直沉默。
這樣的沉默太過壓抑,司永燁打開了車載音樂。最近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聽“秦十二月系列有聲小說”,他為此還花錢買了正版有聲小說直接放在車上聽。只是這件事,秦廿月不知道,因為自從住進他家后那女人就沒再坐過他的車。
“放首治愈一些的情歌,這時候不合適聽你這個?!绷殖毯婆u司永燁的品味。
司永燁從善如流準備更換,用手臂遮住臉的呂庸卻發出一聲低笑,跟著便道:“不用,我很快就好了?!?
“別逞強。”林程浩說。
呂庸拿開手臂,眼睛仍舊是紅的可再沒了眼淚。他笑著說:“七年了,交往七年都她不許我碰她,我忍了七年。”
司永燁暗自咋舌,“你對她真好?!?
“她說她有潔癖,但她會為了我克服,要我等一等?!?
“你真傻,真的?!绷殖毯频溃骸凹热淮_定了就動手啊!”
呂庸笑笑,“是啊,她是女人總反抗不了我?!?
這話出口,車內再無人聲,只有音響里的播音員,用暗沉的聲音說:“……他沒想到會見到這樣一個女人,但他肯定自己會愛上她,不顧一切不論她是什么身份……”
明明那么深情的一段話,用那暗沉的聲音搭配引人害怕的音樂,隱喻了后面的悲劇。
呂庸仰倒在座椅里,一臉的痛不欲生。聲音哽咽著說:“女人不能太寵,寵過了她就飛了”
司永燁和林程浩都震驚了,“你是說她……”
呂庸點點頭,“脖頸上全是吻痕?!?
車身稍微晃了一下,顯然司永燁震驚極了。
呂庸苦笑著說:“確定了就不要手軟,別像我。我的心疼、體貼她一點都沒看出來,還用這種方法傷害我。”
他不知道因為他的這句話,好友做了怎樣喪心病狂的決定。
送走了呂庸,林程浩回到暫居的小公寓。此時已近凌晨,被渴醒的徐西西穿著她那十分保守的睡裙在客廳里喝水。兩人撞個正著,一時間無比尷尬。
下午的狀況兩人親身經歷,此時正站在彼此的對立方。
“醒了?”林程浩問。
“嗯,有點渴。”徐西西笑笑,“你剛回來?你朋友怎么樣了?”
“他還好?!绷殖毯普f著,皺眉道:“你以后少跟馮琳琳接觸?!?
“哦?!毙煳魑鹘o自己灌了一大口水,水漬沿著唇角低落到胸前。
徐西西的睡裙真的非常保守,裙角在膝蓋以下,幾乎把小腿遮個干凈。但她睡覺不喜歡穿胸衣,因而此時水漬沿著透薄的衣料一路染透,露出胸前的皮膚。
放在以前,林程浩早早瞥開目光了。但此時他的腦海里是呂庸的悲劇,心中燒著的是滿腔欲火。
心中甚至有個聲音開始尖銳的鼓動他,“把握時機,不要像呂庸以后后悔?!?
林程浩聽了那聲音的話,上前一步逼到徐西西面前。她身上的衣料輕薄有彈性,男人伸手便將她的衣服拉下,半片圓潤的肩膀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
漂亮的鎖骨像劍一樣刺入他的眼睛,劈開他的理智。
“你做什么?”徐西西伸手把自己的衣服撈回去。
林程浩越靠越近:“你覺得呢?”
“你,那什么是不對的。”徐西西想退退不了,身后就是雙開門的大冰箱。
“不喜歡我了?你以前說要像圣地亞哥追求大馬林魚一樣追我……”
“……都是以前不懂事?!?
“西西,我還是你的男神嗎?”
徐西西愣住,看著林程浩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么。
林程浩將他抱起來帶進了他的臥室,然后將她壓進床里。
徐西西的腦袋一片混沌根本來不及思考,只能判斷對錯。她覺得他們這樣是不對的,但為什么不想拒絕?
徐西西哭了,十年,如果這個林程浩喜歡自己不會今天才想到這樣對待自己,正因為不喜歡所以手段才這樣強勢,不留余地。
時間過去了很久,徐西西一直咬牙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他不在乎她,更不想他們的將來,她的男神,如此自私,傷害她,將她十年的深情全部抹殺。
而林程浩卻非常滿意,抱緊懷里的女人,用繾綣無比的聲音說:“睡吧。”
男人很快睡著,即使睡著了手上的力道都沒松,徐西西卻睜開眼睛看著窗外直到天亮。
林程浩以為他用這種方法告白了,徐西西則從這場床事里,看到了自己的卑微。
她想著十年前,與身邊男人的第一次相見。那時陽光正好,四月春風和暖,學校因為他的出現而沸騰聲起。他像一個奇跡,在高考前最后的三個月里出現。
他高高在上,他俊美無雙,那么多女生喜歡他,只有她陪在了他身邊,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