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明月涯
- 踏歌天下
- 李應辰
- 3187字
- 2019-11-19 00:00:28
三年后,都安皇城。
“唉,聽說三年前,咱們這小王爺跟隨皇上從躍躍山行宮回來的路上走丟了,失蹤了三個月才被接回來,回來之后一身好武藝盡散不說,還落下了暗傷無法提煉真氣,你說說這次外出尋醫得幾年才能回來,他那暗傷能否治好?”
“我也不知道啊,小王爺若是無法治好身上的暗傷真是可惜了,咱們北渠十二位皇子,四位在與南陽打仗的時候戰死沙場,其他八位皇子之中兩個紈绔至極,一個只顧學習古今典籍,地理星象,一個重病已久,不知還有多少時日,還有一個沒死在戰場上但也身受重傷成了殘廢,剩下四位皇子之中只有小皇子最受皇上看中,能文會武,為人也很是低調,有時碰見了還對你噓寒問暖,懂得關心百姓,這才是君王之才啊,只是自從三年前那次與皇上外出出了事情以后回來,就極少能見到小皇子了,希望此番外出能夠順利治好一身暗傷,早日歸來啊。”
此時兩個小廝正在談論前兩天打聽來得小道消息,好像絲毫不避諱泄露錦華王高煜的行蹤,可他們忘了這柳依樓可是天下聞名的酒樓。這也歸功于他們老板程一誠外號程百友,這程百友不僅釀的一壺好酒,還喜交天下文人騷客、英雄好漢,朝廷江胡之中認識不少人,也正是如此才使得這柳依樓從最初的一個路邊小攤發展成這都安城內最大的酒樓。就這廳堂可擺桌席千桌,客房八百,面著干道,后院坐湖,樓高十丈可謂是帶動這都安城經濟的一大富商了。
就在兩個小廝聊的正歡時,這程一誠正好聽到,平時為人隨和的程一誠居然一腳踢開了二人:“你們兩個,真的是人傻心大?錦華王的行蹤就這么肆意討論,人家散布消息的人咱們管不著但你們這樣不分場合的說話也不怕被一些居心叵測的賊人聽見,這宮里皇子之間爭奪太子之位本就用盡手段,著錦華王又是朝廷與百姓最看好的儲君人選,萬一出事了怎么辦,到時候就是你二人有是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看見老板少見的發火了,二人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便閉上了嘴巴去干自己的活了,而程一誠此時卻是無奈的搖搖頭,也沒有再去理會,徑直上樓走向了一間角落里的客房,那房內的桌上擺著一壺柳依樓的特釀“柳剪風”,一碟花生一碟牛肉,而一個身材瘦小且佝僂的老人正坐在桌前獨飲佳釀。
“申老,據探子回報,小王爺已出了邊關離開了北渠境內,方向貌似是明月涯地界,您看......”程一誠走向前去恭敬的向他口中的申老匯報著早上剛接到的消息。
“不錯,這么多年,辦事最靠譜的還是你,叫探子繼續追蹤,匯報頻繁一點。我北渠十二皇子,唯錦華王高煜最被看中,而那九皇子高瑋最近貌似也有了新動作,我們要暗中保護好高煜,不可讓高瑋有一絲機會出手對付高煜!你人脈廣,你兒子程溯與高煜也是兒時好友,這是交給你辦,老夫還是最放心的了。”這申老乃是北渠影衛的領導者,一開口卻是一陣沙啞低沉且聽不出男女的聲音。
“是,一誠不會辜負申老寄予的厚望,定當不惜一切保護小王爺周全!”說罷程一誠便轉身離去了。
話說兩天之后,明月涯山腳下,一個身著一襲紫衣的少年,正牽著馬往山上去,正是前些日子出來尋醫的高煜,原本崢崇皇帝是給他下派了八個武功高強的影衛,卻被他使了個心眼給甩掉了。
“算算時間,那八個傻子此刻應該到韋陀寺了吧。”高煜自言自語道。
就在這時他看見不遠處一個身著狼皮馬甲光著膀子的年輕人走了過來,那年輕人此時也看見了高煜,二人之間說不出的熟悉。
“我們是不是認識?”那年輕人開口問道。
“可能吧,誰知道呢。”高煜留下這么一句似是非是的話便沒有再去理會那個年輕人,徑直上山了。那年輕人也不再說什么,跟著也往山上去了。
明月涯望仙閣內,一尊巨大的仙人金身像前坐著五個老者,這時一個守衛走了進來,向中間坐著的老者匯報道:“掌門,有兩個年輕人上山了,一個身著紫衣,像是些許日子前離開都安城的高煜,另外一個身著狼裘,好像......”
“好像什么?”開口的老者正是守衛口中的明月涯掌門慕孟。
“那身著狼裘的少年好像是六年前被趕下山去的江胡。”那守衛如實匯報。
“唉,六年了,該來的還是來了,崢崇與老夫所做的賭約也是開始了,六年前媛兒犧牲就是報應啊。也罷也罷。去接那二人進來。”
一柱香的時間過后,高煜和江胡被帶上了望仙閣。
“二位來我明月涯所謂何事,我已知一二,錦華王高煜,你先去廂房稍作休息片刻,老夫有些事情處理,事罷自會派人叫你。”慕孟坐在高堂之上,一番話語不怒自威卻又說不出的和善。
高煜聽他話語這般,也不著急隨著一名弟子便去了廂房,而那身著狼裘的少年卻是心中震驚。
這少年正是江胡,當初高煜留下一張字條獨自離開之后已有三年。他與他父親江水寒居住的小屋在離明月涯一百二十里開外的上野,六年里每天只有拼命的習武,那上野方圓百里人煙稀少,而高煜的出現使他擁有了自己的第一個朋友,高煜的離開也讓他難受了很久,父親好像知道些什么卻也不告訴他,只是前些日子突然離開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封書信告訴他上明月涯找他的外公,也就是明月涯掌門慕孟,江胡這才自他父子兩被趕下明月涯六年來第一次回來。
“胡兒,你父親讓你來找我,你可有不解?”慕孟開口問道。
“外公......”江胡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其實我并不恨你父親,你母親的犧牲也不是意外。這一切都是我與崢崇帝所打的一個賭,而當初犧牲的本該是我,只是中間出了變故,這才導致你的母親......”
中原四國分為北渠、南陽、東萊、西岳,四國之間戰火不斷,明月涯乃江胡門派,本應保持中立,可近些年來,四國紛爭仿佛變為了一盤棋局,而操縱這場棋局的人肯定不具好意,原本的四國之二的東萊、西岳兩國也在這場棋局之下分別被實力較強的北渠國與南陽國滅國,只剩下了北渠、南陽二國,雙方曾多次對峙,卻并為分出勝負,直到七年前,江湖上突然傳言說中原之上出現了一股不知名的外來力量在支持南陽國,若南陽國在這場中原天下之爭中獲勝,后果不堪設想。江胡之中以豪杰踏歌城、道家明月涯、佛家韋陀寺、儒家桃花陵、兵家鑄鋼村為首的五大門派商議多次,最終決定帶領江湖暗中相助北渠,可如今崢崇帝年事已高,怕是有生之年無法親手平息南陽之亂,朝野之中也是暗流涌動,民心所向小皇子錦華王高煜,而九皇子尚莊王高瑋卻是暗中招兵買馬拉攏人心總是針對其他皇子,所以當初崢崇帝跟身為五大門派幾位家長之中最長者的慕孟以高煜與其他皇子誰能奪得天下打了個賭,開始慕孟本來是很看好七皇子蘭陵王高肅的,但崢崇卻說他曾去欽天監求當朝國師張天霖勘探天道,最后得到:蘭陵入陣不復返,一諾千金疾苦消,美酒楓林不歸境,欣怡天下山河景,熱血馳騁染紅衣,九轉迢迢錦華年。這么六句話。而冥冥之中一切大勢漸漸的指向了當初年僅十三歲的高煜。慕孟知道自己輸了,賭局之中崢崇告訴慕孟要讓江水寒世代為國效力,而慕媛身為江水寒的妻子也必須效力朝廷,慕孟自然得服輸,可他沒想到的是這一輸卻輸掉了自己的女兒,可為了中原安危,他忍著痛走出了下一步棋,那就是與崢崇帝設計假裝趕走江水寒父子兩,再讓高煜與年幼的江胡相遇,可誰成想高煜卻莫名其妙的受了暗傷武功盡廢,本以為這一步走了死棋,卻是沒想到這高煜居然沒有因為自己成了一個不會武功的廢人而被挫敗,反而近些年四處求醫四處學武。最終走上了明月涯,使這一局死棋有了轉機。
慕孟跟江湖講了這六年來的布局與他母親遇害的真相,本以為江湖會有何反應,甚至可以說慕孟已經做好了所有應對江胡反應的準備,可誰成想,這么嚴肅甚至關系到中原江胡、朝野安危的大事,江胡這家伙居然睡著了!
“罷了,這些事你不知道也好,天下大局不應被操控,我等江胡門派只管解決安危,這天下,還是你們年輕人自己去爭奪吧。苗昊,帶江胡下去休息休息吧,從上野趕來明月涯應該也是累了,都睡著了。”說罷慕孟無奈的招呼了一名弟子過來吩咐道。
只見那苗昊念了一個訣后雙手一撐,江胡就這樣憑空飄了起來,平穩的都未曾醒來,就這樣被苗昊用三相玄氣托去了廂房。
此時,休息了片刻的高煜,也從新站到了慕孟的面前,慕孟卻什么也不說,高煜也不說一個字,二人似乎陷入了一種對峙,約摸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突然高煜開口了,而第一句話就是:“我要當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