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芬的父親居然能說話,這讓我有點措手不及,他看到我的樣子,慢慢的又說道:“您是不是聽說我不能說話了,是個啞巴?其實我已經做了20多年的啞巴了,自從發生了那件事后,我就懲罰自己再也不能說話。可是到了現在這種情況,我必須得說話了。”他說到這停了一下,我靜靜的聽著,并沒插話。他借著說:“其實我現在只有一個女兒,也就是你看到的,何芳。”聽到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問道:“什么?只有一個女兒?何芳?那何芬是怎么回事?難道我從一開始認識的就是何芳,何芳也沒有死?”
老人緩了緩,看著我嘆了一口氣,回答說:“是的,這個世界上只有何芳一個人。何芬,那的確是她的妹妹,不過在20年前就已經死了。……”
時光仿佛流轉到了20年前,隨著老人的慢慢講述,我的眼前浮現出了連貫的黑白情景:一家四口人,男的攙扶著女的,艱難的走在山路上,兩個三四歲的小女孩跟在身旁。那是他們一家人離開苗寨時的場景,他們被苗寨所拋棄,因為懲罰的緣故,如果繼續在那里將一輩子背負罵名,離開也許是最好的選擇。最重要的是女子被服用了毒藥,這在苗寨是根本不可能得到救治的,雖然在外面得到治療的可能性也很小,但是他們內心中有僥幸的心理,讓他們更加堅持自己的選擇。
自幼生活在苗寨的他們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在等待著他們,路過村寨,沒有人愿意收留,眼看著天又要黑了,露宿野外可不是什么好選擇,森林里的猛獸好多都是夜間活動的。于是,他們繼續行走,想要找到能夠讓自己安全過夜的地方。在走了很長的一段山路后,眼前出現了一座山門,就是我的夢境中以及現實去過的地方。
在那里他們終于找到了一間可以住人的房子,有門,可以抵御野獸的侵擾。晚上的時間難熬,白天的時間一樣難熬,從寨子里帶來的食物已經所剩無幾,下面的生活又該如何繼續?男人憐惜的望著女子,她的臉上身上已經出現了皺紋,毒藥正在侵蝕著年輕健康的肉體。女子左右手分別抱著兩個女孩,女孩們似乎累壞了,躺在媽媽的懷抱里安詳的熟睡著。男人咬了咬牙,為了生活下去,只能拼命去尋找食物了。他拿起一把斧頭走了出去。
待到中午的時候,男子渾身粘滿了鮮血,提著幾只扒了皮的動物回來了,那是幾只幼狼,他在尋找食物時無意間發現了一窩狼。一只母狼帶著三只幼狼在洞中睡覺,幾天沒有吃肉的生活讓他饑餓無比,妻子和孩子也需要更多的營養。為了這一切,他毫不猶豫的充了進去,一下子把母狼砍死了,并把幾只幼狼也殺死,把它們的皮毛清理干凈,準備做一頓豐盛的午餐。
他在做這一切時,想到了狼群的報復,可是萬一這里沒有狼群,只有這一窩狼呢?并且自己很快就要離開這里,得到人群聚集的地方,才能更好的找到醫生來給妻子看病。所以,他只能毫不猶豫沖了進去,為了能填飽肚子,再繼續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