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微風習習,草叢中偶爾亮起的一點熒光,飄然而起,點綴這片星空。
林格想要透透氣,于是打開存仁堂的大門走了出去,濃厚的夜色頓時包裹了他,渾身上下的每個毛孔都打開了,一下洗刷了積累已久的疲憊。
正當這時,打路旁來了一個醉鬼,跌跌撞撞的,一下子撞到林格身上。
在這醉鬼倒下的瞬間,周圍的空間都仿佛被封死了,即使林格想要閃躲開來,也還是會被撞到,無奈之下,只好讓這醉鬼撞了自己一下,反正也沒什么大礙。
心中剛泛起一陣古怪,撞在林格身上的醉鬼卻“哇”的一下子吐了出來,一股惡臭撲面而來。
林格對于這種情況再熟悉不過了,以前當酒保的時候沒少被客人吐一身,只是沒想到在這個世界里也會遇到這種情況。
吐完了之后,醉鬼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頭正巧磕到了石頭臺階上,流出鮮血來。
林格只好暗道倒霉,也顧不得身上的污穢之物,轉身拿出了藥箱,簡單的替醉鬼包扎了一下,但是這醉鬼身上也沒有什么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看來只好讓他借宿一宿了。
這么想著,林格將他拖進了存仁堂里面,放在臨時拼湊而成的小床上,自己則回后院換了一身衣服。
林格越想越覺得奇怪,附近也沒有什么酒樓,這醉鬼到底是哪里來的?
漆黑的存仁堂中,那已經昏迷的醉鬼睜開了眼睛,摸了摸腦袋后面的繃帶,又看了看林格走出去的方向,微微皺起了眉。
“阿彌陀佛,施主,老衲就救你一次。”
他開口的時候,臉上再無半點醉意,反而讓人覺得嚴肅,神圣不可侵犯,語氣也很緩慢,穩重,哪里有半分喝醉的模樣。
只見他伸出手,從懷中掏出一物,是一個小香囊。
這小香囊用金色的線織成,顯得端莊,富貴,香味很淡,更像是一個裝飾品。
大門忽然打開了,醉鬼笑了笑,默念一聲阿彌陀佛,就在一陣風中化為了幾點熒光,向著門外飄去。
原地只留下一個小香囊。
“也不知道那醉鬼怎么樣了。”
林格總感覺心中一突一突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走了起來,又回到了存仁堂中。
只是一眼,林格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門怎么開了?難道是我沒關好?”
剛走到門邊,他就意識到了真正不對勁的地方。
“那醉鬼呢?”
林格眉頭深深的鎖了起來,這醉鬼不會是個小偷吧,可是……店里面的東西分明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沉吟片刻,林格找到了一個最合理的答案,這醉鬼醒來之后自己打開大門走了,也只有這個答案讓他感覺心安一點。
“這是什么?”
眼尖的林格發現了地上的小香囊,將其拿到鼻尖聞了聞,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看這小香囊制作的如此精致,應該對他的主人來說是個很珍貴的東西吧。
林格下意識的就將這金絲小香囊當做是醉鬼掉的,不由的將其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想著明天這醉鬼應該會回來找香囊吧。
“我真的是太疑神疑鬼了。”林格打了個呵欠,時候也不早了,自己也很累了,該養養精神了。
一夜無夢,林格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的醒來,只覺得渾身舒爽無比,翻開身上裹著的繃帶一看,傷口已經完全愈合了。
走進店內,存仁堂內又出現了往日的情景,錢老在堂內坐堂,只是每次替男人把脈的時候都要多打量打量對方,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要這樣做。
此刻代替林格抓藥的正是素珍和小青,說來也奇怪,自打她們幫忙以后,來這里看病的男人多了起來。
也不是沒有人調戲過她們,只是往往那些登徒子話還沒說完,就口翻白沫,直挺挺地倒下了,一次可以說是意外,但是這樣的事情多了以后,便再也人敢調戲她們兩個了。
看見林格走了進來,白素貞想到了昨天的事情,趕忙轉過頭去,目光有些不敢跟林格接觸。而小青則不同了,大膽的朝著林格擠眉弄眼。
面對這一幕,林格不由的扶額,眼角的余光正好落在了旁邊的桌子上,那小香囊竟然消失不見了。
也沒多想,林格就將其當做是昨晚的醉鬼醒來后,發現小香囊不見了,一路找著來到存仁堂內將小香囊拿走了。
“拿走了也好。”
很快林格便將這件事情忘掉了,他心中在思考著另一件事情,關于蚣道人,自己一個人肯定無法打敗,肯定要去找幫手,這幾天還要去找找鰲烈那小子。
然而林格沒有注意到,背后的小青一直在偷偷觀察著林格的臉色,當他微微皺眉的時候,心中一跳,右手下意識的握緊了懷中的一物,如果林格能夠透視的話,會看到,小青右手捏著的正是這小香囊!
隨著林格眉頭松開,小青也暗暗松了一口氣,抿了抿嘴唇,心道:“我一定是瘋了。”
從昨晚開始,她就聞到一股香氣,若隱若現,讓她無法入睡,幾欲抓狂,這香氣勾起了她體內的本能,甚至她的肉身都有一些崩潰的跡象。
終于,她忍不住了,趁著三更天的時候,循著香氣找到了這個小香囊,將其緊緊的貼身攜帶。
這件事中透露著說不出的詭異,但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因為她從這小香囊上感受到了破鏡的征兆,已經塵封許久不曾動彈的修為,竟然在聞到這香氣的時候,有了一絲絲的動彈。
“我還想要……更多!”
“小青,怎么了?”
白素貞看見小青有些失神的樣子,擔心的問道。
“啊……沒什么。”
小青也在注意著姐姐,可是她發現姐姐好像聞不到這香氣,心中放心下來。
“我一定要……趕上姐姐的修為。”
她低頭偷偷的嗅了一口小香囊,臉上頓時露出陶醉之意,然后一驚,從這種狀態中恢復過來。
半晌,她咬咬銀牙,心道:“我得克制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