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王小光出奇地沒有出一點差錯，全然按照要求呼吸，動作，甚至連思緒都做到了古井無波。

一招，又一招。

能量的小溪流淌，漸漸匯成河，流淌出寬闊的河道……

之后他的感覺又細膩了一些，他閉上眼睛時，居然能感受到能量發出的光。

這一幕就成了一顆彗星在緩緩移動，美艷絕倫的大腦袋沖在前面，越往后越細，如神龍擺尾，壯觀而華美。

風平浪靜，一套功法漸漸步入尾聲，可也就在即將完成之時，王小光卻微微皺起了眉頭。

因為他發現最后的三招有問題。

前十六招不徐不疾，循序漸進，差不多是以一浪接一浪的形式將能量匯聚成了足夠規模，并且流淌出了一條很規則的弧線。

然而這最后三招卻是極快，不僅快，拳路更是和之前大相徑庭，簡直是來了個大逆轉。形容出來就是要把那個彗星的大腦袋硬生生地扭個一百八十度——這有點像作死的節奏!

難道林木那家伙……

因心有疑慮，他的心逐漸浮躁起來，而體內的能量大軍立時受他情緒的影響，開始動彈不安起來。

這時候他已經沒了時間去想太多。

“林木，是不會騙我的!”他輕輕念出一句，算是給自己洗了腦，而后義無反顧地把最后三招使了出來。

這三招極快!

且他的擔憂果然!

體內的局勢隨著最后三招過后簡直顛覆。

那狀況就像是奔流的浪潮碰上攔河大壩，直引巨浪滔天。

似有嗡地一聲，天旋地轉，能量如浮云潰散!

“怎么會……”他只來得及說幾個字，軀體便無法使喚，眼前一黑，意識亦開始模糊。

不知過去了多久，他又悠悠轉醒。

屋外漆黑，靜得只有蚊蟲鳴叫。

他仍躺在暈倒的地方。

完全清醒，他也沒爬起來，靜靜觀望著天花板。

“這是練成了還是……失敗了?”

雖然只隔了一場昏迷，但他的記憶卻有點凌亂了，之前細節需要很努力才能回憶起來。

想半天無果，他只得爬了起來。

要做的第一件事當然是驗證努力的成果。

而最有效的驗證，當然是把那套功法再練一次。

有了經驗累積，他出招明顯嫻熟了很多，可練著練著問題就來了。

之前他練時體內會自主涌現能量涌現，并隨著累積凝聚拓展出一條很不可思議的道。

而這一次，他運功時雖然也有能量涌現，但他驚奇地發現能量并沒有再順道推移，而是……雜亂無章地，一股腦地涌向了他軀體的某個位置。

因為感知有限，他無法確切察覺那位置，像是在胸腔部位，又像是在小腹。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這究竟是練成了還是失敗了?”他再一次疑問，且這一次分明有點抓狂。

因為他還發現，那些涌出來的能量一旦涌入之前提及處便如泥牛入海，再沒有丁點回音。

而且他感覺如今運功比之前累了數倍，十六招功法他僅僅練至七八招就已大汗淋漓，精力更如全城的姑娘們都來過一般難以為繼。

“呼哧!呼哧!”他喘著粗氣停了下來——反正現在也不用擔心會散功什么的倒是想停就停。

休息少許，他的精神頭又恢復了一些，心境也開朗了不少。

武俠有云：練功練功，要么大成，要么發瘋，他現在沒有瘋，那應該是成了!

如今這情況……他努力結合著自己對于修行有限認知，突然歇斯底里：“莫非是……開了丹田?”

雖然丹田這種小說中才有的東西到底存不存在還值得懷疑，但眼下他這情況倒真和其有點不謀而合！

唯一不同的是……人家開丹田都是功力大增，他卻反而精力難以為繼。

再一深琢磨，他又想通了——開丹田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這是恐怕進了道但還沒開門，換句話說就是……他尚行走在開丹田的路上呢！

這么想著，他又鼓起精神練了起來。

但又練不過七八招……他便氣喘吁吁，這一次更狠，仿佛全城的姑娘們都來過一般。

“麻蛋!這簡直要命啊！”他忍不住抱怨，這時不僅累，還餓，還想睡覺……

無奈他只得暫時偃旗息鼓，休養生息。

說起來這練習也不是全無效果的，接下來他胃口極好，居然就著一碗剩菜吃了整整一鍋飯，而且睡眠質量極佳。一躺下去就進入了夢鄉而且……醒來一看時間居然是二十小時以后也就是說，他從第一天的黎明睡到了第二天的午夜。

不過對此王小光同學早習以為常了，連洗漱都顧不得就拉開架勢練了起來。

又是半小時后，王小光哭了——就算如此充分的休息，還是無法支撐他完成一整套功法，練到十二招，全市的姑娘們都來了!

稍作休息（一小時后），王小光再練，這次練了六招，他連動彈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再感悟初心……一片混沌與黑暗，別說丹田，連個屁都沒有。

“我還就不信邪了!不練出來絕不罷休!”

他甚至做好了采購幾十箱泡面的持久打算。

可惜這一偉大計劃尚未實施，就讓個不速之客給攪了。

王小光是在沉睡中給驚醒的。

他帶著深深的睡意，睜著朦朧睡眼，借著晌午充足的陽光，仍舊打量了老半天才認清了來人。

“哦，是楊科長啊！你怎么找到這里來的？找我有什么事嗎？”

床邊楊蘭的臉色極差，眼前的環境比豬窩好不了多少，空氣中彌漫著各種難聞的臭味，更過分的是眼前這老頭實在是太……他從被子里鉆出來居然還穿著鞋子，更過分的是鞋子上還沾著污黑的泥!

“門沒關，我就進來了，本來你睡著不便打擾，但……我從早上等到現在，一會又有工作，因此只能叫醒你。另外，你說的那件事，我考慮好了，可以再具體談談。”

“哦，喔，噢！”這下王小光才算是全醒了，連忙一咕嚕爬起來：“看我這……您坐您坐，我去給您燒點開水。”

“水就不用了，我們直接先談正事吧！”楊蘭皺眉道。

可王小光沒理會，提著個熱水壺就沖出屋去了，只丟下一句：“正事好說，冊子好像就在桌上放著呢！你自己找找看。”

楊蘭偏過頭去，臉都白了——她視若珍寶的東西，如今可憐兮兮地在窗沿上搭著呢，被露水打濕了不說，更有一坨鳥糞在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