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在一堆喜歡的零食里選擇六樣實在不是什么容易決定的事情，糾結了十分鐘還沒選出來的黑澤銀可憐兮兮地盯著琴酒，妄圖打動這個移動冰山。

“三分鐘，選不出來就走。”琴酒沒耐心陪黑澤銀在這浪費時間，百貨超市這種地方待久了容易煩躁，畢竟——人太多了。

黑澤銀：“……”

太殘忍了……

o(╥﹏╥)o

琴酒無視了黑澤銀可憐兮兮的表情，盯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幾周前——

琴酒面無表情地處理掉最后的敵人，松綠色的瞳孔沒有任何情緒，“這次任務真簡單。”諸星大突然冒出來，他身上也是血腥味與硝煙味混合，琴酒看了一眼紅光沖天的根據地，掉頭離開，銀色發尾在空中劃過一抹漂亮的弧度，那時候的諸星大，是琴酒的搭檔。

不久之后，化妝成老人的Rum被勸離了FBI設下埋伏的倉庫，走向附近的車里，“還真是一只鉆得夠深的老鼠。”很快，組織內部立刻就收到諸星大是臥底的消息，全面通緝。

琴酒看著手機上的郵件，發動了保時捷。

黑暗組織東京A區，諸星大警惕地環顧四周，他想趁著組織滿世界找他的時候，潛入唯一一個他知道的組織據點，拿些和組織有關的情報，已經曝光身份的赤井秀一突然回頭，在他的身后琴酒目光冷冽到了極點，“真厲害啊，在組織里藏了三年。”

銀發男人看向赤井秀一的眼神一如既往，沒有被欺騙的憤怒，也沒有被背叛的惱火，他還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

不過從下手力道就能看出琴酒現在心情很不爽，赤井秀一連將嘴角血跡擦掉的機會都沒有。

不大的辦公室瞬間成了兩人的角斗場，肉搏、槍擊，血液滴在地板上，見證著目前組織內部公認的最強大的兩個男人之間的決斗，赤井秀一身子一矮，拿起藏著的匕首甩過去，當琴酒向右錯開的時候，一串子彈迅速沖來，琴酒腳下迅速發力順利躲過了，誰知赤井秀一的本意并非取他的性命，而是離開，在琴酒閃躲的兩秒內，他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這里。

“嘖。”琴酒換了彈夾，看來在這三年里，對方成長了不少呢，擦掉嘴角的血跡，朝赤井秀一追過去。

琴酒并沒能留下赤井秀一，那個臥底到快接觸BOSS的FBI王牌成功從組織的視線里消失。

“廢物！一群廢物！！”不出意外的，那位大人把他們罵了個狗血噴頭，琴酒微微低著頭，一聲不吭，他主動攬全責了，不過這似乎也是事實，貝爾摩德不是戰斗型人員，日本總部的負責人是他，諸星大跟他搭檔的時間也最長，在這之前還跟黑澤銀搭檔過，這都沒有發現對方的身份，不罵他罵誰。

——被那位毫不留情的懲罰了一槍。

組織不是慈善機構，完不成任務肯定得挨罰，只不過看輕重程度。

只挨一槍，似乎很輕，但琴酒知道，這是因為他待會要去M國的原因，他接下來還要去追蹤赤井秀一的下落。

等任務結束，鬼知道還會有什么懲罰。

而且，他十分清楚執行人是誰。

……

挨完罰后馬不停蹄趕到M國的琴酒漫不經心地叼著煙，目光在這片土地上流轉，“啊啦，沒想到我們堂堂Top Killer也有失手的時候。”去機場接應琴酒的貝爾摩德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挑撥著某個銀發男人。

琴酒冷哼一聲，松綠色的瞳孔中是看不懂的情緒，聲音冷漠：“管好你自己。”

他們這次來的目的是赤井秀一，至于能不能殺死，再看吧，等那位氣消了就行，Rye是臥底已經夠讓那位大為惱火了，吉普生那個白癡還火上澆油，把組織的產業送出去了一些，又因為他的特殊性，那位不好對他做什么，直接把火全部發到琴酒身上了。

“你先去處理銀發殺人魔，我待會還要去看戲。”貝爾摩德也不在意琴酒的冷臉，唇角依舊掛著魅惑的淺笑，“到時候我會易容成殺人魔的樣子，引出赤井秀一，殺了他。”

“你別被反殺了。”琴酒冷哼一聲，壓根不在意貝爾摩德故意的膈應，自己跑去玩讓他工作什么的……這女人干的還少嗎？

“啊啦，如果我被抓了，你不是會瞄準我的頭開槍嗎？讓我的臉看不出易容前后的差距。”貝爾摩德聲音含笑，目光清明冷靜，琴酒絕對會這么干的，為了防止她泄露什么不該泄露的東西，如果是黑澤銀被抓了，那位大人絕對不可能坐視不理，無論如何都會將黑澤銀救回來，但是她不一樣。

錯誤太嚴重的話，她也逃不了被槍斃的命運，而且開槍的人絕對會是琴酒。

殺她的方式和人選有不少，但是只有讓琴酒殺她才不會引起黑澤銀的瘋狂報復。

而且，她死后只有琴酒可以控制住黑澤銀的行為，讓小銀不至于有什么魚死網破的行為。

在黑暗世界里，黑澤銀的確有些天真，對父母無條件地服從，渴望親情，但是這一點也很容易被人利用。

比如那位……

貝爾摩德的眼神復雜了一瞬。

“你再不拐彎就要撞上了。”冷硬的男音拉回貝爾摩德的思緒，看著幾米開外的路障，貝爾摩德從容不迫地120度扭轉方向盤，一個漂亮的漂移將車頭扭回正軌。

“剛剛在想什么？”琴酒點燃一根煙，對剛剛的意外沒有任何情緒。

“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貝爾摩德自然不可能說出什么話，輕描淡寫地避開話題。

琴酒也沒什么一定要知道的性質，或者說，他早就猜到貝爾摩德不會回答他的問題，能讓貝爾摩德失神的事……黑澤銀嗎？

微微側目看著貝爾摩德的側顏——哪怕近距離看也完美無瑕的臉頰——目光意味不明，大多數時候貝爾摩德都是魔女，但是偶爾，也像個小女孩——迷失在了時間盡頭，永遠都是一個人赤足行走的女孩——

38.5℃高燒，迷迷糊糊地扯著他的衣服不讓他離開，朦朦朧朧的水綠色眸子滿是無助，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和小奶貓一樣，他一靠近，貝爾摩德立刻就蹭了上來，粘著他不肯放手，最終他還是待在病房里陪了她一夜，那期間，貝爾摩德一直沒放開他。

“怎么了，一直盯著我？”琴酒的視線并沒有刻意隱藏，貝爾摩德自然能察覺，疑惑回頭。

“前面路口我下車。”琴酒同樣轉移了話題，有些話，他不能說，也不會說。

琴酒去找伏特加，貝爾摩德去了金蘋果劇場。

伏特加被琴酒派出找銀發殺人魔了，只是一個普通的殺人犯，伏特加能搞定。

等貝爾摩德回來易容成殺人魔離開，伏特加又任勞任怨地將真正的銀發殺人魔綁好盯著，在貝爾摩德回來以前他還不能死，畢竟死亡時間對不上的話會有麻煩。

另一邊，琴酒靠在車上，后座車門大開，座位上立著一把狙擊槍，銀發男人嘴里叼著煙，估計著時間。

貝爾摩德殺不了赤井秀一。

但同樣的，赤井秀一也留不下貝爾摩德。

勝率五五開吧。

他在這里只是一個雙重保險的作用，貝爾摩德的真容絕對不能暴露，所以在她被抓住暴露身份之前，琴酒會一槍崩了她。

嗅覺比聽覺先一步察覺到來人的痕跡，銀發男人側目，還是殺人魔打扮的貝爾摩德捂著腹部，慢慢地往來走，面容慘白，看樣子傷的不輕。

看樣子狙擊槍用不上了。

琴酒好心好意地扶了一把快要虛脫的貝爾摩德，將對方塞進副駕駛座，自己坐在駕駛座上，踩下油門，一手控制著方向盤，一手拿著手機給伏特加發消息讓他解決殺人魔后盡快撤離。

“Gin……”貝爾摩德突然出聲，聲音很小，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在空氣中，如果不是琴酒聽覺出色，真不一定能聽到著恍若螞蟻大小的聲音，駕駛座上的冷漠男人側眸，金發女人露出一個干凈的笑容，眼底閃爍著耀眼的光澤，視線沒有焦距，很明顯意識并不清醒，“我看見天使了呢……”

看到貝爾摩德眼底深埋著的光彩，琴酒指尖微動，又壓下自己想掐滅那抹光彩的想法，說真的，他不理解貝爾摩德為什么會相信天使這種東西。

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就應該毀掉不是嗎？

松綠色的眼眸中浮現出陰冷的殺意，凝聚著深淵，大概是被琴酒身上的冷意驚醒，貝爾摩德本能地遠離。

細微的動靜喚回琴酒的理智，收斂了身上令人心驚膽戰的冷意，神色一如既往的冷寂，仿佛剛剛什么都沒有發生。

陷入半昏迷狀態的貝爾摩德也沒有察覺到剛剛琴酒氣場的細微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