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夠了。

單方面的被挨打持續了一盞茶的時間，陸玉朝的臉上雖未鼻青臉腫，但若掀開衣服看的話體內怕都是淤青。男人下腳并沒有很重，但也不輕。也不知是看在蛇妖毛毛的面子上沒有出重手還是怎么的。

見地上的陸玉朝被踹的痛苦蜷縮起來，男人臉上的笑意的嘴角也越溢越大。似乎是在踢沒有出手能力的廢物踢上了感覺，重量開始增大，動作也有些瘋魔。完全忘了自己來這的主要目的了。

毛毛依坐在床榻旁看著眼前這暮，面無表情，手指卷著散下來的發絲一圈一圈的繞著。不知在想著什么。

陸玉朝很痛苦，痛苦的讓她想起了在很小的時候。也像今日一樣發生的事情，那個讓她永遠忘不了的痛苦。

九州，梁氏第二代又一位太子剛即位不久的第三年間，天下局勢在上一任帝王開戰后大勝而歸還未完全穩定時。剛坐上將軍位置還沒怎么熱乎的時候的陸思，也就是陸玉朝她爹。那時一群山匪盯上了才五歲的陸玉朝，那時候陸玉朝正好隨母親回了帝都。山匪潛入了警備松懈時的將軍府抓走了她，企圖用她來威脅陸思，從而保全性命。

在伸手不見五指，黑暗潮濕的的小房間里。陸玉朝就這樣醒了過來。那時的她雙手雙腳都被綁了，口中還被塞了破布。那一刻的陸玉朝好想哭，五歲的她在哥哥們和父母的指導下以熟知四書五經，雖然背的磕磕絆絆但好歹一些該懂的事情并不含糊。

她知道自己被綁了，可是身為陸家的女兒不能柔弱的哭泣，雖然不知該怎么逃脫，但眼下還不能被發現自己醒了，綁匪若實在兇殘不管不顧殺了自己就太不劃算了。

還是孩童的小陸玉朝動了動雙手，還好綁的并不是很緊。也不知道這些綁匪是覺得自己太弱了還是怎么的完全不在乎的樣子。雙手綁在了前面，明顯就是在給她機會嗎這不是。抬手把塞在嘴里的破布取下，輕輕的呸了兩下，像是要把臟東西全吐出去。

小陸玉朝嫌棄的看著眼前的破布，心里暗罵山匪：這些該死的，也不弄個干凈點的。也不知是從哪弄來的這塊破布，臟不說還一股異味，可沒把自己熏吐了過去。

抬起綁著的腳狠狠踩了兩腳破布，像是當破布為山匪一樣發泄。踩了個痛快過后才用牙給自己解了手上的麻繩，再是雙腳上的。

小玉朝輕輕的挪到門口，沿著細縫看了看外面的情況。外面漆黑，是夜。但就不知道是何時辰。努力的挪了個角度接著看，唔。門外兩邊沒人看守，在最最外面有火光。看來自己這是被鎖了所以根本不擔心呢。仔細的聽，火光那還有大聲的劃拳聲，空氣里還傳來了好聞的肉香和酒香。真是好不愜意的美滋滋呢。

小玉朝嘟嘴，摸了摸小肚子。癟癟的好餓呀~

不再看著細縫，起來在房間內轉了一圈。這應該是個被廢棄的寺廟，屋內有殘破的佛像。小玉朝雙手合并拜了拜，雖知無用拜了也白拜，但好歹心里有個安慰。四周全是墻壁，出了那門連扇窗戶都沒有一個。

小玉朝的眉頭都快皺成蚯蚓了，狠狠的嘆氣。光能動有什么用，這下連跑的機會都沒有一個了，整個都頹了起來。

像是不甘一般，又抬起頭仔仔細細看了看殘破的佛像。不久后，蒽？

佛像靠著墻壁，在一旁堆了一些干草。但是就是那堆堆著的干草為什么她看見了光的影子。小玉朝快步上前，扒開了干草堆。終于，一個破洞出現在了眼前。

光便是從這發出來的，小玉朝喜上心頭：果然天不亡我！破洞像是為小玉朝量身定做一般，尺寸什么的卡的正正好好。

小玉朝毫不猶豫就往破從那鉆了出去，可有時。上天就跟你逗著玩一般，剛爬到外頭山匪就進屋來看陸玉朝了。

小啰啰一進門就看見玉朝爬到一般還剩著的半個屁股，一下酒意全醒大聲呼喊“大哥！這小破孩跑了！大哥！快來些個人啊！都特么別喝了，人跑了！”聽到嘍啰的呼喊，所有人大驚失色。

這小破孩眼下可是救命符，跑了他們還拿什么要挾陸思！眾人急忙起身向小玉朝那方向追了過去。

破廟立于山頂，剛爬出破洞的小玉朝往前跑了幾步路后就呆住了。眼前的是一片絕路，廟后面就是絕崖。跑？如何跑，跳崖嗎。顫抖著的雙腿不斷往后退著不敢，她怕死，很怕很怕。她還有想再見的人，她離不開父親和娘親，更不想再見不到哥哥們。怕死的心控制住了自己的雙腳，一動不動。為什么她，這么的—弱。

山匪很快就追了過來，匪頭又驚又氣。拎起了依舊有些顫抖著的小玉朝，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小崽子，跑呀你！怎么不跑了啊？怕死了啊！不敢跳是不是，我幫你呀！”說完拎著人朝絕崖走去，把人掛在了半空。只要山匪松手，小玉朝絕對活不了。

她不敢睜眼，害怕占據心頭。死亡帶來的恐懼讓此刻的她什么都不敢去想。

山匪掛了一會見沒意思，便向著地上一扔。吐了一口唾沫在了小玉朝身上，接著直接上腳狠狠的踢了幾腳。上腳的同時說著的諷刺的話讓她記住了一整個童年。

“你除了投了一個好胎，有一個好身份，也就是個廢物。若不是你還有用，把你賣入教坊窯子又如何。你還不是不能反抗，你這細胳膊細腿的一看就能賣個好價錢。你說說你，連死都怕，你能做什么。你們女人啊—生來，就是低等下賤的，用來換區錢銀最適合不過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玉朝眼睛呆澀的被踢踹著，仿佛什么也沒聽見一般。

幾日后，陸思終于剿滅了山匪找到了小玉朝。過后她曾一度陷入自閉之中，到后來恍惚跌入池塘失憶，隨后又跟去了軍營習武才有好轉。

家人一直以為她忘了所以好了，其實她一直都記著死死不能忘。

男人還在瘋狂的踹著自己。腦海里傳來一道聲音卻不是啾啾：“多像啊，和那時候無能的你多像啊”

陸玉朝警惕的問道“你是誰”

聲音主人笑了一聲“我是你呀”

陸玉朝不語。聲音主人見不回話接著開口“你，到了這里學了這么多還是這么沒用。不覺得羞愧嗎？我來幫你如何，幫你殺了他。幫你回到九州，做一個最厲害的你。”

這一刻的陸玉朝，有些心動了。

“最厲害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