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姑娘有著不同的人氣,所遭受的追捧也不一樣。
特別是作為內定的盛煙雨和竇方方更是人氣爆棚,半數人都是沖著她們來的,但一次只能挑選五首,然后拿出來比對高低,競爭極其激烈。
既然是比賽,那自然邀請了評選人,在二樓的一個房間里,坐著三個人,其中一人較為年老,坐在最中間,左邊的一位臉色紅潤,聲音洪亮。
而右邊的那位,身體較為瘦弱,不時地咳嗽,從二人的見怪不怪的眼神中能夠看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早已司空見慣。
等他們三人一亮相,瞬間就引爆了當場的氣氛。
其中較為年老的人,名叫任德信,早年間曾是工部侍郎,滿腹詩書,門生眾多,告老還鄉之后,因其名望和學識,被人稱為信公。
紅臉漢子叫黎正,瘦弱男子叫陸陽續,也都不是無名之輩。
一見三人出場,那么公正性就不言而喻,自會公正嚴明,若是詩文之中相差太大,卻偏袒某一方,一但傳出去就會名聲掃地。
能夠把這三個人請來,可以足見背后的金主能量之大,傳言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任德信出來之后,首先拱手道:“承蒙各位抬愛,老朽受邀作為此次花魁大賽的主評人,定會公正嚴明的評判,若有不足之處,還請各位指正。”
對于這明顯的客套話,又有誰會去真正的反對。
都紛紛感到與有榮焉,還禮道:“信公客氣了,有信公在此,那還會有不公正之處?!?
堂堂的前工部侍郎,向他們拱手,這是何等的榮耀,更何況這些人大多都是白身,哪敢真正地客氣。
“那么此次花魁大賽就開始吧,希望各位一鳴驚人,名傳襄臨?!彼p輕一笑,知道名傳襄臨這兩個字對他們才是真正的吸引,讀書人看重的就是名聲。
況且今天要是被他點評一兩句,記在了心中,必定會出名。
所有人都卯足了勁,希望真正的如他所說,一夜名傳襄臨。
花魁大賽從他的話音落下之時,就正式開始。
陳童站起身來,對我冷笑一聲,往那邊案臺上去,心中更是信心滿滿,料定眾目睽睽之下,不可能找人代寫,而我的水平又如此之低,早就成了甕中之鱉。
他挑選的自然不可能是那有奪冠熱門之稱的二人。
光是看紙張的厚度,就能夠看出誰的人氣最旺,盛煙雨與竇方方以其獨特的氣質吸引了一大幫人,可見美色的殺傷力。
陳童他挑選的就是聲勢最弱的蘇海韻,這蘇海韻雖然極其魅惑,但是總有一種刻意的成分在里面,讓人感覺到一種不舒服,遠不及竇方方那發自一身,一顰一笑之間都帶著魅惑眾生。
他自然早就打聽過了,所以對于這第一輪他極為有信心。
選題不拘一格,可以天馬行空任意發揮,但只要不是太過離經叛道,就都可以,但是最好與每一輪所比拼的環節有關。
“雙蝶繡羅裙,襄水畔,初相見。朱粉不深勻,閑花淡淡香…………”
直到收下最后一筆,他才滿意的點點頭,憑借這一首,怎么也能被挑選得到。
寫完之后他走回去時看見我還坐在原地,慢條斯理的品著酒,忍不住出口。
“我都寫完了,怎么……不敢去了?要不直接認輸,那樣,我送你一百兩當路費怎么樣,不要太感謝我,哈哈。”
我看著樓上,依舊端坐的劉梢兒,在我抬起頭時,她也正好往樓下看來,兩個目光相觸,燈火明滅間,復雜難明。
眼光略一接觸之后,她又如小鹿般收回。
“今日,就把那些最美的詞都送給你吧!”我心里默默地想著。
這是十八年后再見到一張如此相似的面龐,載著我所有的思念,終于有一個傾泄之所。
陳童見我不言不語,也不回答他,頓時冷哼一聲,也不再自討沒趣。
我把杯中的酒飲盡,站起身來,回憶著腦海中那一首首詩詞,他們都將躍于紙上,浮現在人世之中。
等到我過去之時,他們已經都寫的差不多了,那里已經沒有什么人了。
有些目光投在我的身上,也許認為我是投機取巧之徒,那些心中有詩書才華的人早就已經寫完。
紙是上好的宣紙,墨濃而不散。
鋪好之后,開始下筆。
“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
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這是清朝納蘭性德的浣溪沙。
但同時這首詞也表達了我對邊心月的思念,往事如煙,殘陽逝去,一切物是人非,只有我孤獨地活著。
在樓上有一雙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我,那雙眼睛的主人是柳梢兒。
原先在我一直盯著她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目光,但是這種目光在她的追求者之中,數不勝數,早已習之如常,后來的對視,感到了我心中的復雜難明的意味,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孤獨。
秋葉吹冷,片片黃葉落下,只剩下一人屹立在天地之中。
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只要一觸及到內心就會感覺到傷感。
此時場中就剩下我,她的目光也投向了我,而我還在揮毫,不曾停下。
“小山重疊金明滅,鬢云欲度香腮雪,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照花前后鏡,花面相交映,新貼繡羅襦,雙雙金鷓鴣?!?
有這兩首應該就足夠了,但是我想了想,還是又加上了一首,稍稍改動了一點。
“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三首,足夠了。
落款,楊杞,楊杞之。
寫好之后自有專人做了記號,送上去,放置在那一疊紙墨之上,比起旁人,她算是少的,如果不出意外,恐怕兩三輪之后,就會被淘汰出局。
看見送上來的那一張,柳梢兒顯然也愣了愣,她是確實沒想到,剛才那人竟然是寫給她的。
再回頭望去時,我已經回到桌子之上,陳童見我回來,一副老神在在,篤定自己贏定了。
我是最后一個回來的,回來片刻之后,再無人出席,又重復問了一遍,無人回答。
第一輪第一次正式結束,到了每人挑選五首的時候,不自覺間,有些人早已伸長了脖子,期盼自己能入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