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逃到沙洲之上,狂風怒吼席卷而來,水中能夠看到一些被吹斷的大樹,這些樹都是從岸邊刮來的,最大的樹一人都抱不住。
湖面上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物件,什么東西都有,可見這一次的風暴之大。
突如其來的狂風將我們打了個措手不及,讓我們只能躲藏在沙洲之上,等待著風暴的過去。
我們趕緊抓緊時間上岸,岸上有大樹,我們可以依托這些樹保存自己不至于在如此大的狂風之中被卷去。
靠岸之后我們趕緊拿好包上岸,但是剛一下船狂風就席卷而至,整個人都差點被吹走。
慌忙之中趕緊抱緊旁邊的大樹,四人手拉著手抱著樹,抵抗著天威。
“船……”趙海博在慌亂之中,一聲尖叫,指著那艘我們來時的木船,剛才慌忙之中下船,只來得及用一根繩子套在樹上。
但是沒想到的是,風暴如此之大,竟然連船套著的那根繩索,連同那棵樹一起拔根而起,飄揚而去。
“我的船……”宋老爺子看見那艘船直接被風吹走,掙扎得想要過去,被我死死的拉住。
“別過去,風太大了,人會被吹走的。”我連忙拉住他,大喊道,把他拉回現(xiàn)實之中,如此大的風暴,連樹都被拔根而起,更何況人。
人如浮根之萍,被風暴卷走,便是兇多吉少,沒有了船,可以再造,但是人沒了就真的什么都沒了。
宋老爺子被我一身大喊也拉回了現(xiàn)實,眼睜睜的看著風暴把他的那艘船帶走,眼中充滿了無限的哀傷。
我本以為是因為丟失了那艘船,他才會如此哀傷,后來發(fā)現(xiàn)不是的。
風暴來得快,去得也快,只不過持續(xù)了二十多分鐘,徹底消失了蹤影,卷著湖水,向遠處而去。
等待風暴過去,我們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場風暴太強了,人要是直接暴露在視野之中也會被卷走,也幸好我們有這個沙洲避難,才逃過一劫,不然若只憑木船,怎么可能抗擊如此大的風暴。
狂風卷集過后,整個沙洲的樹先被凌虐了一遍,枝椏斷裂,地上鋪滿了樹葉,沿岸的土地都被湖水浸濕,隨著風暴的褪去,又恢復了平靜。
“唉,終于過去了,不是說天氣預報沒有這種風暴嗎?一點都不準。”趙海博在一旁發(fā)著牢騷。
“你那一身肥肉,再大的風暴也吹不走你,你擔心什么,往那一站就是定海神針。”李唐彎下腰,撿起包,拍了拍上面的泥土,剛才浸入湖水之中,還好包是防水的。
“我驕傲!”趙海博哼了一聲,卻也沒反駁。
我笑了笑,轉頭看向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宋老爺子,“老爺子,風暴已經過去了,雖然船沒了,但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可以換一艘更好的,我們會補償一些錢給您的。”
說到底,也是因為我們,補償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你們不明白!”宋老爺子沒有接受我的好意,而是搖搖頭,“小巖就是在那艘船上長大的!”
他的背影一下像老了幾歲,佝僂了許多,也不愿多說,往沙洲里面走去。
小巖,應該是他的兒子,我心里想道,看來這船是他最后一個念想,不然也不會船這么破,還舍不得換新的,補了再補。
一瞬間我才明白,原來他眼中流露的哀傷,不是因為船的失去,而是因為記憶里的那些回憶缺失。
這就是人生,驚喜和意外不知道哪一個會先來,只能珍惜眼前。
“走吧,我們看看里面有沒有什么地方能夠遮風擋雨,反正我們短時間是出不去了。”我拿上自己的包,招呼他們二人,跟了上去。
“哎,還真是命苦!”背后一聲哀嘆。
這場風暴讓我們陷入了兩難的境界,出也出不去,住也沒地方住。
只能期盼有過往的船只能夠發(fā)現(xiàn)這個沙洲,從這里經過,能夠發(fā)現(xiàn)我們,把我們帶走,因為現(xiàn)在連電話都打不了,沒信號了,可能就是這場風暴的原因,把通訊也切斷了。
“只能自求多福了!”我心中一陣哀嘆。
這個沙洲是呈梭形,左右并不寬,幾分鐘就能橫穿左右,我們在這沙洲上搜索了一圈,只發(fā)現(xiàn)了一個破爛的小屋,估計是以前的打魚人修建起來的。
我們找到它的時候,它孤零零地立在中央,寄托著幾棵大樹,才沒有被風吹走。
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年月修建起來的,上面的木板都有些腐朽,只是碰了一下,竟然直接掉了一塊下來。
“這怎么待呀?”圍著轉了一圈,趙海博看著都是膽戰(zhàn)心驚,生怕自己一個翻身就把這個小屋直接給摧毀了。
“還能怎么辦,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除非你今晚想在外面過夜。”我放下包,沒好氣地說道。
一聽見在外面過夜,他就打了個哆嗦,如此寒冷的天氣,別說在外面能睡著,即便是呆上一兩個小時,就能感覺到血液的凝固,特別是無孔不入的風,會從你的袖子脖子處穿透你整個身體。
“那還是算了,將就著過吧!”他縮了縮頭,從包里找出那把折疊工兵鏟。
這個是他的拿手裝備,上次去挖墳,他就帶著,刀鋸鏟三用,材質極好,特別是用在這個地方,簡直是野外必備。
拿出來工兵鏟之后他把頭轉向李唐,說道:“小唐唐,你那把祖?zhèn)鞯膶毜赌兀炷贸鰜恚F(xiàn)在正好用得上。”
李唐大怒,“那是寶刀,你懂不懂什么叫寶刀,玄鐵所制,你要它用來砍樹,你這是罵我還是罵它。”
他舉起那把刀,差點要直接劈了上去。
趙海博也不甘示弱,“寶刀,什么寶刀?你看哪個武俠小說里面砍柴人的刀不是絕世好刀,還有殺豬的、剃頭的,你自己想想,要歷練,你懂不懂?砍柴都砍不動,就這還寶刀呢?”
他扳著手指頭,一個個數(shù)著,差點沒把唾沫直接噴到李唐的臉上。
李唐也被他這噼里啪啦的一套理論弄得有些懵。
砍柴的,殺豬的,剃頭的,好像道理也是這么個道理。
“不悔啊,今天你一定要證明自己,證明給這個死胖子看,你是天下第一刀!”半晌之后,他舉起手中的刀,叫著刀的名字不悔,要給它雪恥。
我在一旁使勁憋著笑,嘴里的水剛喝下,差點直接噴出來。
我手上也沒有趁手的兵器,只能隨手撿了一根木頭,敲打著腐朽的木板。
掉下來的木板里面有著釘子,把這些釘子重新弄出來之后,再釘上新的木板,加固這座小屋,不然的話今晚還真沒有住的地方。
呆在室外,被這冷風一吹,一夜之后非得感冒不可。
雖然小屋也并沒有多么保暖,但是至少可以防風。
我在這邊敲打木板找釘子,趙海博和李唐在削著被風吹落的枝芽,削成一片片木板,拿過來用鐵釘釘上。
我們在這邊熱火朝天地修補上,宋老爺子坐在一旁抽著煙,沒有理會我們,我們也很識趣的,沒有去打攪他,讓他獨自一個人呆一會兒。
“封哥,沒事吧!”趙海博送過來一次木板,停下走過來,朝宋老爺子那邊努了努嘴。
“沒事,讓他一個人安靜待一會就好,別去打擾他。”我往那邊看了一眼,搖搖頭說道。
我把剛才落在后面跟宋老爺子的對話跟他說了。
他嘆了一口氣說道:“也真是苦命,要是換我接二連三的打擊,非得崩潰不可。”說完之后接著又去跟李唐比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