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不知道時,我們還在那個小島上,曾經有一個人,也出現在了墓冢之中。
那是一名老道,提著一個酒壺,穿著青色的道袍,頭發散亂,就如一個慈祥的老人,清心漫步,不慌不急,一步步從入口走進最深處。
令人避之所不及的沉水蠱對他避之如蛇蝎,他一出現,所有的沉水蠱全部消散在了門前,進入了小潭之中,再也沒有出現過。
他打開門,閑庭若步,如游走在自己家的院子。
那兩只兩米多長的巨蜥匍匐在他的面前,瑟瑟發抖,帶著靈魂深處最深的恐懼,生殺予奪的信念,直至他從身旁走過,依舊久久不敢起身。
他站在數十米高的噬血藤前,藤蔓可達千米的噬血藤在他面前就像腳下的小草,只不過隨手一腳,就能夠把它打入深淵。
細看之下,在噬血藤之上,還吊著兩個人影,一個瘦小,骨架如鼠,另外一個渾身刀疤,他們看見老道如看見救星,拼命的想要呼喚,老道置若罔聞,繼續向前走去。
老道離去之后,藤蔓纏繞著他們的身體,幾根藤蔓從他們的身體里插入,只不過片刻就變成了干尸,起于始也止于此。
在曾經我到過的那個通道缺口,老道站在那,我所看到的是一塊黑幕,什么也看不清楚,而他的眼光似乎看穿了萬古歲月,即便山泉疊嶂依舊阻止不了他的目光,不僅能夠看透世界,同時也能夠看透人心。
而那時正是我們隨著小島沉沒,無法言喻的那一刻。
他就站在那,一言不發,看著我們隨水漂流而去,再也不見。
直到小島消失不見,潭水恢復了平靜,他才收回目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時間不多了……”
說完之后,他轉身離去,他的到來就像一個謎,恐怕也只有墓穴之內的生靈曾經知曉他來過,而若是趙海博見到他的面容,一定會驚呼,無良師父。
任誰也不會想到把這兩個人物聯系在一起,一個仿若悲天憫人,深不可測,仿若迷霧,而另外一個貪財好色,滿身酒氣,活脫脫一個騙子。
這世間變化無常,誰又能看得清迷霧之后是何等的風景。
“天地有變為始,以變為終,萬物皆為靈,究其身,追其源,而為道……”
“這是你的命運,你逃脫不了,即便你上窮碧落下黃泉,最終還是會找到你,你身上背負是命運、是責任、是千千萬萬人,是傳承的延續……”
“喂,你為什么要救我……”
“我帶你騎馬好不好,我帶你去看花去看海,去看世間最美妙的事,給你吹奏這世間最好聽的曲子……”
“你能不能笑一笑,總是冷著張臉干嘛?喏,花是送給你的……”
“為什么?原來便是因為如此嗎?還真是可笑荒誕……”
“不,快走……”
“轟……”
“不……”我流著冷汗,從大叫中醒過來,我才看到我的身上穿著病號服,早已濕透,透滿了涼意。
我抱著頭,回憶著剛才的一幕幕,是夢還是說真實發生的一切,腦海中的一個個片段云集風涌,切割著我的腦海,強加于此,我只能放置在一旁,不去想。
漸漸回憶起,意識消失的那一刻。
在小島之上,我們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三個人都掉入了水中,生命最后的訣別,但是為何又出現此處,難道說我們沒死?
我打量著整個病房,整個病房空蕩蕩,只有我一個人。
“你醒了?”門突然打開,進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小護士,臉上還有雀斑,但是長相清秀,眼神溫柔,她一邊把手上的推車放在旁邊,一邊拿出了一個體溫計,給我量體溫。
“還有頭暈目眩,哪里不舒服的感覺嗎?”她輕輕問道,然后給我卷起袖子測量血壓。
“其他的感覺都沒有,這是哪里?我是怎么來的,還有我的同伴去哪了?你知道嗎?”我像連珠炮一樣問出了我心中所有的疑惑,這里醒來為何只有我一個人了,他們去了哪里?
她也被我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有些發懵,但是片刻之后才想起來,“你先等一下,給你量完體溫和血壓再說!”
小護士看了看體溫計說:“體溫是正常的,沒有出現太大的波動!”然后從我手上把血壓泵拿開,“血壓正常!今天的檢查結束,我開始回答你下一個問題。”
“等等,你先讓我想想,該從哪里說起!”她在努力的回憶,整理思緒。
“有人打電話說,在河灘上發現了三個人,就是你們三人,那時候的你們已經遍體鱗傷,你們是不是掉入河中被沖下來?”它閃爍著好奇的眼光,像一個求知欲極其旺盛的小姑娘八卦著。
我對她的眼神看著極其不自在,我難道說我們是去盜墓,然后差一點就死了,要是我敢這么說,恐怕警察隨后就來了。
“咳咳,我們只是不小心掉下去的!”我斟酌著語言,順著她的話說。
“噢,原來如此!”她竟然有些失望,顯然得如此平平無奇的故事不太滿意。
很快她又調整好了情緒,繼續說道:“你已經昏迷十來天,我們通知了他們的家長,但是沒有找到你的信息,所以只有你一個人留下來了,他們都被各自的家長接走了?”
“他們都被接走了?”我心中一陣惆悵,沒有與他們見到最后一面,有些遺憾,畢竟經歷過生死。
“喂,不要擔心啦?他們都給你留了信,而且把你的醫藥費都付了?前幾天,還有人給你帶來一份東西!”小護士看我有些失望,連忙說道,還以為我為錢的事情發愁。
我笑了笑,沒有解釋,問道:“他們給我的信在哪?還有給我帶了什么東西?”。
她打開柜子,從最下面拿出兩封信來,還有一個盒子和另外一包東西,看著熟悉的盒子,恍若隔世。
“那個小胖子在醒過來之后讓我把這個盒子放在你那里,說這東西對你很重要,而且神情還有些著急!”她歪著頭,想了一會兒道。
我心里升起一股暖意,恐怕他是怕他的長輩把這個地圖帶走,才著急的把它放在我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