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每年的冬日都不同以往。但今年冬季，是我度過最難熬最落魄的季節(jié)。

我聽了安笙的話去KTV與老同學聚會。

這次聚會沒有老師，老師們都上了年紀，教我們的時候大都是不惑之年，如今應是知天命的年紀。

差不多夜晚九點，A市華燈初上，因為二中坐落于A市，大家又是趁著寒假期間回來的，于是真像安笙所說，大都來了。

除了……阮諾，韓憶，曲星星，沈茗惠，柳千隱。

我不知道她們五個有什么忙的不可開交的事情，自我那次尋她們無果，便再也沒見到過他們。

我正出神地抱著果汁杯想事情，突然想到了什么，掃了眼四周，沒有岳涵，沒有林瓔珞。

我放下了果汁杯，走出了悶熱的包廂。

我所期盼的……不是聚會，是像高中時那樣坐在一個屋子里一起聊天做題打鬧。

不是對著麥克風喊的呼天搶地。

安笙正在門口站著，我一出去便和他撞了個滿懷。

我尷尬地避開，卻驀然聽見他冷冰冰的聲音：“你是答應做我女朋友了？”

我恍惚，轉(zhuǎn)而極速反駁道：“沒有。”

安笙挑唇，笑得不明意味，“你還念著白翎？”

我學著他的笑容，卻發(fā)現(xiàn)維持不過三秒，于是便冷冰冰道：“與你無關。”

我蹭開安笙的肩膀，毫不客氣地往落地窗那邊走。

我愣愣望著窗外的繁華，這個我從小到大都未離開過的城市，如今……卻變了味道。

耳邊約有聲響，我偏頭看過去，是夏夏。

她已變了模樣，輪廓中隱約辨得出她曾經(jīng)的模樣。

她溫雅地笑了笑，“千愁，好久不見。”

或許很多老朋友見面都是這句詞兒，但往往這句詞兒也是白番琢磨后定下的。

就像，事情崩裂后，平平淡淡地掩蓋過去，這才是最完美的結局。

壞人不會自首，好人不會為自己開脫得了罪名。

“好久不見。”

窗外落了雪花，A市的雪在燈紅酒綠下，亮的發(fā)黑。

看著夏夏如今沉穩(wěn)的樣子，我不禁苦笑：“你的笑點不低了？”

要知道，夏夏高中時的笑點很低，尤其笑聲穿透力還極強。

夏夏只是抿唇微笑，“你也不大大咧咧了。只許你變，不許我們成長？”

成長這件事本就不由人，別人的成長，更輪不到我說三道四。

“你這一年還好嗎？”我沉了口氣，眼眸有些刺痛。

夏夏撩了耳后的碎發(fā)，舒了口氣，似笑非笑：“就一年苦日子罷了，往后的日子會變的……”她的聲音盡管語氣再平靜，卻走了調(diào)。

這一年，又何止我一個人受苦？

不過是不去說罷了。

“你知道岳涵去哪了么？”夏夏突然開口問我，我也莫名慌亂。

“我……不知道。高中畢業(yè)聚會那天晚上，是我和她一起走回家的，但是……之后我就再也沒見過她。”這是實話，岳涵去了哪似乎是一個謎，我問了很多人，但他們竟然都統(tǒng)一不知道。

夏夏抿唇深思，“你跟安笙……是談戀愛了？”她眸光深沉，看得我心虛。

“沒有……”

夏夏看我反駁，像是松了口氣，連聲道著：“沒有就好。”

我不明所以，卻也不刨根問底。

事情不會永遠都以問號結尾，最起碼……也要有個逗號。